“嘶——”
姜燃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目光举棋不定地在姜杳和陆景吾之间来回扫视,“你们两个......”
话刚说到一半,他才终于注意到了妹妹比往常更鲜艳几分的唇色,心跳都因此漏了一拍。
姜杳低着头,暗搓搓地瞪了始作俑者——陆景吾一眼。
姜杳:都怪你¥&*)@这么快就被发现啦#¥+^
陆景吾: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想亲。
姜杳:???
姜燃:???
“你们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姜燃咬牙切齿地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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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眼杂。
下令关上府门后,各怀心思的三人便先后进了正院书房。
听姜杳言简意赅地说清了昨天下午到现在的事后,姜燃才勉强放下了一颗妹控心。
“总之,杳杳尚且年幼,你就应该心中有数。”
他撇撇嘴,眼神颇为挑剔打量着陆景吾,“我们杳杳金尊玉贵,婉约天成,从小没受过什么委屈,更配得上全天下最出色的男子。”
“若杳杳有意,我本是打算在金麟城中给她招赘,如此安稳逍遥一生的。”
“但如今你们......啧,北穆气候寒冷,连朵迎春都难见到,杳杳自然不会去那种苦寒之地受苦。”
“你要是真心悦于我妹妹,当早做打算。”
说着说着,姜燃竟鼻子一酸,只能仰头看天,才堪堪止住了眼角的猫尿。
与陆景吾搭上线的这几个月,他己经摸清了这位北穆皇子的心性。
在没发现他和自家宝贝妹妹有什么之前,姜燃对陆景吾是十分信任乃至佩服的,不过现在嘛......
姜燃看着书案前身形高大挺拔、眸若朗星的男人,哪哪都觉得不顺眼。
“自然。”陆景吾声色淡然,仿佛早就想到了有这么一天。
或许是觉得只说这两个字有些不妥,他想了想,继而开口道:“陆某定不负哥哥所托。”
“噗......”
见姜燃表情愈发悲愤,旁边的姜杳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哥哥?谁是你哥哥?”姜燃气不打一处来,“杳杳还没及笄,更何况她就是及笄了,我还没敲定主意呢,你急着叫什么哥哥!”
陆景吾顿了顿,抬手掩住了微翘的唇角,“抱歉。”
姜燃重哼一声扭过头去,试图把撬自己家墙角的男人视为空气。
“好了好了,”姜杳看了陆景吾一眼,走上前去扯了扯姜燃的袖子,“我虽然平安回来了,但可别忘了宫里那些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还若无其事地端坐在那儿呢。”
“是了,李贵妃....还有三公主。”姜燃回过神来,眼底划过深邃而阴鸷的神色,“保不准还有旁人的参与。”
“这金麟城,怕是有不少人盼着我们兄妹俩出事呢。”
姜杳抽出腰间长鞭,轻轻甩了一下,发出清脆动听的爆鸣声,“是时候联系母亲生前给我们留在皇宫中的钉子了。”
“时过境迁,”陆景吾忽然开口,吸引了兄妹两个的注意力,“或许他们的立场早己不够明朗。”
姜燃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陆景吾慵懒地抱起手臂,向后一靠,“既然我们是合作关系,那这事就由我来办。”
他目光一转看向姜杳,嘴边漾着一抹清浅的笑,“杳杳本就无需为此烦忧。”
男人眉眼弯起,长长的眼睫好似蝶翅染着霜。
姜杳看得发愣,丝毫没注意到旁边操着一颗老父亲心的哥哥脸色再次变得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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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姜燃也没想到,陆景吾的手臂居然如此干净利落。
就在金麟城铺天盖地都是“昭阳郡主勇斗猛虎平安归来”、“昭阳郡主力拔山兮气盖世”这样的消息时,三公主洛瑶姝在姜杳回到郡主府的当夜就摔下了高台。
从太医那得知自己的独女后半生只能坐在轮椅上度日后,李贵妃悲痛欲绝。
她敏锐地锁定了姜家兄妹,可还没等反击,一张有关于贵妃母家搜刮民脂民膏、肆意坑害同僚的折子就呈在了康德帝的玉案上。
李贵妃的舅舅本是平定氏羌之乱的大功臣,奈何康德帝对其早有忌惮且最擅长卸磨杀驴,所以那折子算是写到了他心坎上。
从贵妃失宠,到后妃联合告发贵妃谋害皇嗣的罪行,再到康德帝将其打入冷宫,也不过是短短三天的时间。
再次经过李贵妃之前居住的钟粹宫时,那里己是一片萧索景象。
循例拜见帝后,实则是给康德帝加大药量的姜杳唏嘘两声,步伐欢快雀跃起来,看得身侧的陆景吾勾起唇角,心情也慢慢转好。
“你赢了,昭阳。”
熟悉的声线让姜杳脚下一顿,跟在她身后的宫人也即刻止步。
回头看去,一个小太监躬身推着轮椅停在钟粹宫宫门前,坐在轮椅上的洛瑶姝眼睛红肿不堪,面色苍白,全然失去了血色。
她眼底写着不加掩饰的嫉恨,也不知这样盯了姜杳多久。
看洛瑶姝身上穿的宫袍、头上戴的首饰就知道,李贵妃失势后,她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姜杳歪了歪脑袋,笑起来后五官越发明艳精致,“我以为从你们决定动手的那天起,你就己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三公主,你可知道一报还一报的道理?”
这话听着耳熟极了。
那日在镇国公府,洛瑶姝便是这样和姜燃说的,一字不差。
“你!”洛瑶姝呲目欲裂,想要上前和她理论,却险些摔下木椅。
巨大的落差感、屈辱感袭来,染红了女孩上挑的眉眼。
她胸口不住地起伏,余光在这时扫过姜杳身旁穿着玄色劲装、剑眉英挺的男人,突然一怔。
好像......有哪里不对。
洛瑶姝倏地回想起自己摔断腿那夜,身后出现的那道可疑黑影。
他虽蒙着脸,身形却与这个唤作墨奴的男人极为相似......对了,他眼尾还有一道未愈合的血痕!
思及此,洛瑶姝连忙看向陆景吾以验证自己的猜想。
下一秒,她瞳孔骤缩。
果然。
果然是他做的。
那几年里,他不是己经被哥哥们折磨得武功尽废了么……
这条心甘情愿待在昭阳身边为奴为仆的卑贱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