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20日，大年初五，桃源县的晨雾还未散尽，爆竹声己零星响起。在县城最大的茶馆里，热气腾腾的茶水间飘着烟草味，十几个包工头围坐在八仙桌旁，正激烈地讨论着从常德传来的消息。
“听说了吗？那个叫沈浩然的外地投资人，在常德砸了上百亿搞项目！”绰号“王老虎”的老牌包工头猛拍桌子，震得茶碗里的水花西溅，“最要命的是，人家现在招人只认参加过培训的，会用智能设备的包工头，一年能挣二三百万！”
茶馆里顿时炸开了锅。有人不屑地哼道：“吹牛皮吧？传统包工队干了几十年，哪能说改就改？”也有人眼神发亮，着下巴盘算：“我侄子在省城学过计算机，要真有这好事......”
正在众人争论不休时，茶馆门帘一挑，走进来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他掏出平板电脑，调出星宁集团的招聘海报：“各位老板，我是星宁的培训专员。这是我们的‘星火计划’，免费教大家用智能测量仪、无人机测绘，还有BIM建筑模型......”
话音未落，角落里的李老三冷笑道：“说得好听！学这些洋玩意儿，不得耽误干活？我们接的活可都是按天算钱！”
年轻人不慌不忙地播放了一段视频：画面里，配备智能设备的施工队正在搭建钢结构，无人机在空中快速扫描建模，地面工人对照着平板上的3D图纸精准作业。“看到了吗？”他指着屏幕，“用传统方式三天的工作量，现在一天就能完成，而且误差率不到1%。”
茶馆里陷入沉默。资历最老的周工头磕了磕烟袋，浑浊的眼睛盯着屏幕：“学这些要多久？会不会很难？”
“简单！”年轻人调出培训课程表，“总共20个课时，分理论和实操。您看这个智能砌墙机，会用手机就能操作。”他点开一个APP演示，“只要在屏幕上画出墙体形状，机器自动规划砌砖路径，连灰浆用量都能精准计算。”
散场后，王老虎拽住年轻人：“真能保证学会了有活干？”
“我们和沈总签了协议，”年轻人压低声音，“培训合格的包工队，优先接入星宁的项目库。就说常德在建的30层商场，光智能管线铺设这一项，就需要二十个专业施工队。”
当晚，王老虎的手机响个不停。手下的工人纷纷打来电话，有人兴奋地说在网上看到了星宁培训的视频，有人犹豫着问要不要报名。他烦躁地挂掉电话，盯着墙上泛黄的施工队合照——那是他带着兄弟们风里来雨里去，用汗水和伤疤换来的“荣誉”。
第二天清晨，王老虎出现在星宁培训中心。看着教室里摆放的激光测距仪、智能安全帽，他咬咬牙交了报名表。“我就不信，”他对着招生老师说，“我带了二十年队伍，还学不会这些铁疙瘩！”
与此同时，在桃源县的另一头，李老三正带着他的包工队在工地上忙活。工人们扛着传统的测量仪，在泥泞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放线。“都快点！”李老三挥舞着皮尺喊道，“按老法子干，别听那些瞎忽悠！”
但当他看到隔壁工地的施工进度时，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那里的工人戴着智能头盔，操作着自动化机械，原本需要十个人的活，三个人就能完成。更让他震惊的是，对方的施工质量几乎挑不出毛病，监理验收一次通过。
晚上，李老三偷偷找到王老虎：“老伙计，那培训......真有那么神？”
王老虎摸出手机，展示银行短信里的培训补贴到账通知：“不仅学本事，每天还发200块补贴。我打算让儿子也来学，以后这行没点技术，怕是要被淘汰。”
半个月后，桃源县的大街小巷都在谈论“会用手机盖楼”的新鲜事。第一批完成培训的包工头，陆续接到了星宁集团的项目邀约。王老虎带着他的新团队，开着配备智能设备的工程车，风风光光地进驻了常德的施工现场。而李老三的包工队，还在为接不到新活发愁，看着曾经的同行开着豪车、挣着高薪，他终于明白：时代的浪潮里，墨守成规的人，终究会被抛在岸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