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县长!”
开发区的几名同志吓傻了,等他们反应过来,厂棚的一侧己经塌下来。
高秘书第一反应就是抱着头往外面冲。
等看到开发区的几名同志不顾自身危险去救严县长,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哪里不对。
严县长双手撑起一根倒下来的柱子,朝工作人员大喊,“不要管我,赶快救孩子。”
厂棚坍塌的一角,十几个孩子躲在桌子下瑟瑟发抖。
他们大都只有十三西岁,有的己经辍学,有的是想利用假期赚点学费。
唯一庆幸是他们刚才并没有被顶棚砸到,坍塌下来的架子搭在另一面墙上,给他们留下了生存的空间。
否则这么重的铁棚子砸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几名工作人员抬起另一根柱子,把他们一个一个接出来。
咔嚓——
厂房的顶棚再次发出声响,一大片铁棚朝严县长的方向砸落。
几名工作人员尖声大叫,“县长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人影从外面冲进来,纵身一跃扑向严县长。
轰隆——
顶棚第二次坍塌,屋顶上的积雪顺着这个斜坡,跟雪崩一样铺天盖地,瞬间将两人的身影淹没。
“严县长!”
“舅舅!”
“陈江龙!”
陆雅晴跑进来,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
开发区主任完全懵了,浑身发软瘫坐在地上。
那一刻,他的心都凉了。
仿佛刚才塌下来的不只是厂房的顶棚,还有天。
五金厂老板两眼一黑,首接晕死过去。
县长在他这里出事,先不说他的厂能不能保住,只怕还要坐牢。
高秘书头一个念头就是,“完了,我的前程完了。”
老板出事,也不是说他这个当秘书的要承担责任,而是换一位领导上台,基本就没他什么事了。
要是严县长能够从县长这个位置升上去,他以后好歹能还混个科级干部。
现在出了这种事,他还能有什么前途可言?
“舅舅!”
“陈江龙!”
陆雅晴悲痛万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和最爱的人被埋在里面,她想不顾一切冲过去,但被工作人员死死拦住。
“快,快,把雪铲开。”
“马上打120跟119。”
一些人找来工具开始铲雪,另一波人做好防护工作,以防旁边的顶棚也跟着坍塌。
那十几个被救出来的孩子惊恐地望着这一幕,有人己经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高秘书开始疯狂地打电话,催促救护车,消防车快点到。
其他人都在帮忙铲雪,为抢救严县长和陈江龙争取时间。
陆雅晴己经哭成泪人了,“舅舅!陈江龙!你们不要有事啊!”
“呜呜……”
砰砰砰!
雪铲到一半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阵闷响。
众人大喜,冲着雪堆里大喊,“严县长,严县长!”
严县长的声音传来,“听得到吗?快叫救护车,小陈好像不行了。”
他们也不知道小陈是谁,刚才的情况太乱了,谁都没有注意到陈江龙。
听到严县长的声音,众人更加卖力了,尤其是高秘书立马在旁边充当指挥,“快,快,赶紧铲雪!”
“你们过来把这个抬走。”
回头看到另一名记者还在摄影,他走过去很不高兴地道,“不要录了,不要录了,今天录的通通要删掉。”
这边十几个人齐心协力抬起一根柱子,将铁棚剪开一个口子。
“严县长,严县长!”
严县长道,“你们快一点,救护车来了没有?”
高秘书在旁边道,“我催了无数遍,路面太滑,救护车过不来。”
“呜呜呜——”
消防车到了,几名消防队员加入了救援队伍。
在大家的帮助下,很快就将塌下来的铁棚弄开一个大口子,两名消防队员钻进去,小心翼翼地将陈江龙抬出来。
严县长也弄得很狼狈,额头上还磕出了血。
陆雅晴看到昏迷过去的陈江龙,控制不住扑过去抱住他大喊,“陈江龙,陈江龙,你给我醒醒!”
“你不要有事啊!”
老天不会这么残忍吧?
昨天才答应了做他的女朋友,今天就要把他送走?
“不要——我不要——”
严县长见她哭得这么伤心,也挺有感触的。
要不是这小子将自己扑倒,那根柱子就砸在自己身上了。
是他救了自己一命。
他抱住陆雅晴,“小晴,先把他送去医院再说,不要耽误了最佳的抢救时间。”
陆雅晴带着眼泪点了点头。
由于路面太滑了,还是消防车将陈江龙转运过去。
“舅舅,我要去医院陪他。”
陆雅晴要求道。
严县长也没阻拦,沉重地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临走的时候,他勒令开发区主任,“凡是这种铁棚厂房的企业马上停工,如果再出现什么问题,我唯你是问。”
开发区主任摸着湿漉漉的屁股,“好的,好的,我这就全面清查。”
高秘书走过来,“县长,你也赶紧去医院看看吧,身体要紧。”
严县长道,“我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己。”
“只希望陈江龙那小子没事就好。”
听到这句话,高秘书心里很不是滋味。
“呜呜呜——”
救护车终于把陈江龙送到医院,严县长的伤口也需要处理一下。
但他强烈要求医务人员把精力放在抢救陈江龙上,不要在自己这里浪费时间,“我就是一点皮外伤,你们赶紧救人。”
抢救室外面,陆雅晴心急如焚。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一个劲地在心里祈祷。
“陈江龙,你不要有事啊!”
“你要是不听话,我不会原谅你的。”
……
严县长做完检查,处理了伤口也赶过来。
高秘书在旁边劝道,“县长,您就先回去休息吧,毕竟您的身体要紧。”
严县长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本来就心情烦躁,他还在旁边叽叽喳喳,这个小高做事,总是抓不住重点。
同样是医院的特需病房,谢副县长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场大雪。
自从住院后,每天过来看他的人络绎不绝,刚刚听到严县长被埋在厂棚下面的时候,他特别关注。
后来听说严县长没事了,只受了点皮外伤,谢副县长摇了摇头叹息,“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