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十五年秋，君士坦丁堡的梧桐叶开始泛黄，金角湾的海风带来遥远的驼铃声。李焕站在新建的拜占庭匠人议会厅前，望着门楣上触邪纹与双头鹰的浮雕 —— 这是克里斯托弗带领当地工匠的杰作，獬豸独角与鹰翼的交叠处，巧妙嵌入《国法大全》的法理铭文。
"李公，" 克里斯托弗的希腊语里多了几分自信，他的青铜护腕己换成嵌有圣像碎片的触邪纹臂甲，"议会通过了《匠人护指条例》，" 递上羊皮纸法案，"断指者罚黄金十磅，" 顿了顿，"比查士丁尼法典更重三倍。"
春杏的银梭在法案边缘划出星轨花纹，梭尖蘸着拜占庭特有的青金石颜料："克里斯托弗，" 她的粟特语混着希腊腔，"记得在条文里加一句，" 银梭轻点 "女性匠人" 条目，"绣工与锻工同权。"
更鼓响过五通，东正教宗主教区的钟声突然变调。一名浑身血污的波斯商队斥候闯入议会厅，胸前的商神之眼护身符裂成两半："大人！" 他的粟特语带着惊恐，"黑海北岸的哥特人，" 递出染血的密信，"用星象仪制造 ' 血月诅咒 '，" 指向北方，"强迫匠人断指祭神。"
李焕的验毒针在密信封口轻点，针尖泛起与木鹿星象军相同的荧光。他展开黑海地图，触邪纹标记的商路与 "血月" 分野完全重合："哥特人的星象仪，" 声音里带着对跨国阴谋的警觉，"怕是用了黑衣大食的残件。"
春杏忽然指着斥候的断指处："你的布条，" 银梭挑起染血的亚麻布，"绣着与泰西封相同的逆鹰纹。" 她的声音里带着痛惜，"他们还在用断指税的老把戏。"
未时初刻，拜占庭皇宫的议政厅内，皇帝米海尔三世盯着黑海战报，紫袍上的触邪纹刺绣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李卿，" 他的希腊语带着帝王的忧虑，"哥特人扬言要切断丝路北线，" 指向地图上的克里米亚半岛，"那里的粟特商团，" 顿了顿，"是法理同盟的重要支点。"
李焕展开《丝路法理同盟军事图》，触邪纹弩机的部署点与哥特人星象仪的位置形成对峙："陛下，" 他的玉符点向 "刻赤半岛"，"那里的希腊火工坊，" 声音里带着战术考量，"可改造成法理前哨。"
米海尔三世忽然解下紫水晶权杖，杖头的十字圣像露出暗藏的触邪纹刻痕："联听闻，" 他的声音里带着对法理的信任，"贵国匠人能用弩机发射《古兰经》经文，" 望向李焕，"能否为朕的士兵，" 顿了顿，"铸造刻有《圣经》箴言的触邪纹箭簇？"
子时初刻，刻赤半岛的希腊火工坊内，春杏正指导哥特俘虏辨认星象仪残件。俘虏的手臂上烙着 "天权?哥特" 的印记，与卡立德的刺青如出一辙。"这些齿轮，" 她的银梭划过青铜部件，"来自木鹿星象塔，" 声音里带着司法官的敏锐，"是谁教你们用断指骨启动？"
俘虏颤抖着跪下："是…… 是黑衣大食的逃兵，" 他的哥特语混着阿拉伯腔，"他们说，" 指向星象仪，"断指能让星辰听从指挥。"
李焕的验毒针在齿轮缝隙中提取到星尘毒残留，忽然想起阿尔?花拉子米的警告："星象军残部正在北欧重组。" 他对春杏低语："通知易卜拉欣，" 声音里带着对全局的统筹，"让波斯商团护送大食学者北上，" 顿了顿，"用《大衍历》破除血月迷信。"
更鼓响过八通，金角湾的商船上，克里斯托弗正在调试新制的法理灯塔。灯塔顶端的触邪纹镜面，能将月光折射成獬豸形状，首射黑海北岸。"当哥特人看到这个，" 他的希腊语带着匠人的自豪，"就会知道，" 指向镜面，"星辰的轨迹，" 顿了顿，"该由匠人掌控。"
长安城的子夜钟声中，宪宗收到李焕的飞鸽传书，附页画着哥特人断指祭的血腥场景。皇帝的朱笔在《北狄法理诏》上落下，龙袍上的触邪纹与拜占庭双头鹰遥相呼应："联命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天可汗的威严，"将法理之光，" 顿了顿，"照进波罗的海。"
春杏站在刻赤半岛的海岸，望着法理灯塔的光芒划破夜幕。她的银梭忽然发出微光，梭尖的神羊纹与哥特人图腾意外契合 —— 那是法理在不同文明中的又一次共鸣。"哥，" 她忽然笑道，"祖父的银梭，" 顿了顿，"说不定能织亮整个欧洲。"
李焕望着黑海的波涛，想起君士坦丁堡匠人议会的成立，想起波斯女织工的笑脸，想起大食圣石上的触邪纹浮雕。他知道，烛龙余党的阴影仍在北方蔓延，但当法理的种子在金角湾、在刻赤半岛、在波罗的海沿岸生根，任何以星象为名的暴行，都终将在理性的光辉中消散。
"通知神策军，" 他对韩晔下令，"打造能发射多国语言法理诏的弩箭，" 声音里带着对未来的信念，"让每个匠人，" 望向北方，"都能听懂，" 顿了顿，"自由的声音。"
君士坦丁堡的晨钟响起时，克里斯托弗的匠人议会正将触邪纹法理旗升上钟楼。旗帜上，獬豸、双头鹰、商神之眼、神羊图腾交织成新的图案 —— 那是丝路法理同盟的新徽记，也是人类文明对断指暴行的永恒宣战。
而在遥远的哥特部落，当第一支刻着《圣经》与触邪纹的弩箭穿透星象仪，当第一个哥特匠人摘下断指布条，露出完整的手掌，法理的故事，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