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十二年五月十五,望日。翰林院的芸香混着墨臭,李焕的十二獬豸玉符在堆积如山的《开元实录》残卷上投下阴影。廷辩大胜不过旬日,杜佑明便在此处发现惊人线索 —— 李林甫当年篡改税则的原始注疏,竟藏在《唐六典》的夹页中。
"少卿快看," 杜佑明的指尖微微发抖,染着墨渍的袖口拂过泛黄的纸页,"这页《商税令》修订批注," 他用红笔圈出 "锻模折算" 条目,"墨迹与幽州锻作坊的分银账完全一致。" 案头摆着从勾检司查获的旧吏密信,信中 "丙三" 暗记与注疏里的修改符号如出一辙。
未时三刻,太极殿再次因税则之争沸腾。李绛联合礼部侍郎高举《科举墨卷》,声如洪钟:"陛下!李少卿推行的商税首达制," 墨卷在丹墀上展开,"致使各州举人联名上书,称其乱了 ' 士农工商 ' 之序!" 卷首赫然盖着十七州刺史印信。
李焕却不慌不忙展开波斯商团呈递的《丝路通商图》,图上用金银丝线绣着大唐与三十余国的商路,每处节点都标注着 "商税首达" 带来的增益:"诸位大人可知," 他的玉符点向碎叶城的标记,"自商税首达制试行,碎叶城税收激增西成," 声音陡然提高,"这些银两用在了修缮丝路驿站,保障商旅安全!"
"哼!不过是奇技淫巧的障眼法!" 李绛拍案而起,官服上的北斗纹随着动作扭曲,"边镇税银若不折成锻模," 他指向幽州方向,"契丹铁骑南下之日,谁来守护长安?" 殿内旧吏纷纷附和,咳嗽声再次组成诡异的节奏。
杜佑明适时呈上《翰林院密档》,泛黄的纸页上,李林甫的批注与幽州锻模的暗纹形成铁证:"列位请看,"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刀,"所谓 ' 锻模折算 ',本是开元年间的权宜之计," 红笔重重划过被篡改的条文,"却被有心人曲解为永制,成了贪腐的遮羞布!"
李焕紧接着展开崇仁坊匠人的《技艺税表》,每张税单都用苜蓿汁书写,按织工、锻工、陶工精细分级:"陛下,平纹社的匠人主动要求按技艺计税," 他举起一张绣着獬豸纹的税单,"他们宁愿多缴税,也要摆脱 ' 按指计税 ' 的屈辱!" 税单上密密麻麻的手印,在阳光下泛着血色。
最致命的一击来自波斯使节。他捧着鎏金匣上前,匣内是大食哈里发的亲笔信,信中愿以三倍商税换取大唐实行首达制:"我王言," 使节的波斯语混着长安官话,"李少卿的商税之法," 指向殿外波斯商团的驼队,"让丝路重燃商神之火!"
李绛的脸色由青转白,妄图以科举之事混淆视听:"陛下,商税改革动摇国本,科举墨卷..." 话未说完,李焕己展开《科举舞弊案牒》,揭露十七州举人联名背后,竟是范阳余党重金收买的勾当。
"够了!" 宪宗的朱笔重重落下,在《商税首达令》上批下 "准奏" 二字,"李卿," 他望向李焕,"朕命你主持修订《商税永制》," 目光扫过殿内旧吏,"若再有人敢以旧制为名,行贪腐之实,定斩不饶!"
退朝后,李焕与杜佑明漫步翰林院。杜佑明指着新发现的《贞观商税残卷》,眼中闪烁着兴奋:"少卿,这里面或许藏着彻底废除 ' 锻模折算 ' 的铁证!" 李焕摸着胸前的十二獬豸玉符,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