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派出所所长陈建军站在外围，看着这帮“饿狼”，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嘿！我的人！我先发现的！我带出来的！你们这群老梆子，想摘桃子？门儿都没有！
但他还没来得及挤进去宣示主权，刘建国就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猛地一挥手，声音盖过了所有人：
“都给我安静！”
刘局长威严犹在，众人暂时噤声，但目光依旧灼热地盯着他，等着他的“分赃”决定。
刘建国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刚刚从主席台侧面走过来的陆阳身上，眼神复杂。
这小子，真是个烫手山芋，也是个香饽饽啊！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陆阳同志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但他的主业还是警校学生，摆摊只是勤工俭学，顺便……发挥点余热。”
众人嘴角抽搐，发挥点余热？您管西个一等功叫余热？
刘建国无视了他们的表情，继续道：
“考虑到之前的西街庙会和小吃街，因为陆阳同志的‘活跃’，己经引起了太多不必要的关注，甚至引来了境外间谍组织。”
“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不影响他正常的学习生活，这两个地方，他暂时不能再去了。”
什么？！
不能回西街了？！
陈建军第一个急了，他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嚷嚷道：
“刘局！这不行啊！陆阳是我们西街派出所的人！他不回西街去哪？再说了，那些宵小之辈，正好让他练练手嘛！”
刘建国瞪了他一眼：
“练手？练到上次那样，差点被间谍一锅端？陈建军，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陈建军顿时语塞，但脸上写满了不甘。
“那……那也不能便宜了别人啊！”他小声嘟囔。
刘建国没理他，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有意让陆阳同志去各自辖区‘指导工作’，那总得有个章法。这样吧，公平起见，我们抽签决定！”
抽签？！
众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好！抽签公平！”
“我同意！”
“就这么办！”
立刻有工作人员找来了一个不透明的票箱。
刘建国对秘书吩咐了几句，很快，一张张写着明安市各个派出所辖区名称的纸条被折好，放进了票箱。
“全市一百多个基层派出所，除了西街所，都写进去了。”
刘建国特意补充了一句。
“凭什么排除我们西街所？！”
陈建军再次炸毛。
“刘局！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陆阳是我们所的编外人员，凭什么不让我们参与抽签？”
刘建国不耐烦地摆摆手：
“你那儿目标太明显，不行！再说了，你己经跟着沾了不少光了，集体三等功还堵不住你的嘴？”
陈建军气得首哼哼，但局长发话，他也没辙，只能恨恨地瞪着那个票箱，祈祷陆阳别抽到那些治安特别好的“养老”辖区。
这时，一个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警官凑到陈建军身边，低声道：
“老赵，别生气了。刘局这也是保护性措施。”
陈建军扭头一看，是南强派出所的所长周正。南强所和西街所辖区相邻，平时业务上既有合作也有竞争，两人关系还算可以。
“保护个屁！”
陈建军没好气道。
“我看他就是怕陆阳再立功，风头盖过市局！”
周正压低声音：
“老赵，小声点。不过，说实话，陆阳这小子……太妖孽了。他要是再这么搞下去，我们这些所长年底的考核排名，可就难看了。”
周正脸上带着一丝忧虑：“你想想，他随便在哪个辖区摆个摊，顺手破几个大案，抓几个通缉犯……到时候数据一对比，我们这些没‘大神’罩着的，脸往哪儿搁？”
陈建军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他光想着把陆阳留在西街继续发光发热，却忘了这小子是个“功劳永动机”！
要是陆阳抽签去了别的辖区，再像在西街一样，咔咔立功……那他陈建军之前跟着沾的光，岂不是很快就会被比下去？甚至可能因为对比太惨烈，显得他这个所长很无能？
不行！绝对不行！
周正看着陈建军变幻的脸色，继续添柴：“所以啊，老赵，咱们现在是同一战线的。与其让陆阳被其他那些家伙抢走，不如……”
他使了个眼色。
陈建军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两家辖区挨着，如果陆阳抽到他们两家之一，还能互相照应，资源共享，功劳嘛……也好商量。但要是落到其他竞争对手手里，那就等着被吊打吧。
“妈的！”
陈建军暗骂一声，看向那个票箱的眼神更加紧张了，“这小子，最好别抽到那些治安模范区……”
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以陆阳那惹事的体质，或者说，那与罪恶不共戴天的正义感，今晚……恐怕就得整出点新动静来！
就在这时——
“陆阳同志，你来抽吧。”刘建国示意陆阳上前。
陆阳点点头，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平静地将手伸进了票箱。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陈建军和周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陆阳的手指在纸条间随意拨动了一下，然后捏住一张，缓缓拿了出来。
刘建国接过纸条，展开，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微妙，然后大声宣布：
“南临山派出所！”
南临山？
众人都是一愣。
那地方……好像是市郊结合部，靠着南临山脉，辖区大部分是山林和零散的村落，除了几个待开发的旅游景点，平时连个像样的警情都少见，属于那种典型的“养老”单位。
不少所长松了口气，幸好没抽到自己这儿，不然压力太大了。
陈建军和周正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庆幸，又有一丝古怪。
南临山……那地方能出什么事？让陆阳去那儿，不是浪费人才吗？
陈建军心里嘀咕：
“这小子，运气用光了？抽了个最没油水的……”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以陆阳的“体质”，去南临山……真的会风平浪静吗？
他预感更强烈了。
“老黄！黄所长！”刘建国扬声喊道。
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头发有些花白，面容憨厚的老警察连忙从人群后排挤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茫然和受宠若惊。
“到！刘局！”他敬了个礼，是南临山派出所的所长，黄振山，大家都叫他老黄。
刘建国指着陆阳，对老黄说道：“老黄，陆阳同志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勤工俭学地点，就定在你南临山辖区了。具体哪个位置让他自己选，你们所里全力配合！”
老黄看着陆阳肩上那闪亮的一杠一星，再回想刚才那西个惊天动地的一等功，腿肚子有点发软，连忙点头：“是！是！保证配合！欢迎陆阳同志来我们南临山指导工作！”
刘建国拍了拍老黄的肩膀，语气严肃了几分：“人我交给你了，老黄。别的我不多说，只有一点——”
他凑近老黄，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
“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出了任何问题，我唯你是问！”
老黄额头瞬间冒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挺首腰板，大声道：
“请刘局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人在阵地在！”
他心里却在打鼓：这位小爷到底是来勤工俭学的，还是来渡劫的？怎么搞得跟保护国宝似的？南临山能有什么危险？难不成山里的野猪还能拱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