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里子回到家的时候,天己经完全黑了。
她像往常一样踢掉鞋子,把包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一头栽进躺椅上,仿佛今天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加班日。
如果忽略她口袋里那把新配发的格洛克手枪的话。
冰箱里还剩半盒牛奶和便利店饭团。她盘腿坐在地板上,一边啃冷掉的饭团一边刷手机,社交软件上依旧充斥着同事们的聚餐照片和搞笑视频。
她顺手点了个赞,手指滑过通讯录,在松田阵平的名字上停顿了一秒,最终还是没有点开。
上次联系还是射击俱乐部的时候……
萩原研二飘在她身旁,看着她机械地咀嚼食物,眼神却放空的样子,轻声道:“想联系他?”
由里子摇摇头,把饭团塞进嘴里:“现在联系只会害了他。”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松田警官还能光明正大地当警察。
*
次日,组织靶场。
由里子举着格洛克19,准心对准二十五米外的靶子。
最开始想学射击,是因为觉得电影里的女主角很帅……
砰!子弹正中靶心。
结果现在,却用来杀人。
她扯了扯嘴角,又连开三枪,全部命中头部区域。
“进步很快。”莱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由里子转身,露出傻笑:“因为老师教得好嘛!”
莱伊今天依旧是一身黑,长发束成高马尾,比平时多了几分利落。他走到她身旁,手指搭上她的手腕:“握姿太紧。”
哇哦,长发美人亲自指导!
由里子心里小鹿乱撞,表面却一本正经:“那要怎样才合适?”
莱伊没有回答,而是首接站到她身后,手臂环过她的肩膀,手掌覆在她握枪的手上。他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放松。”
由里子瞬间僵硬。 等等等等这姿势是不是太偶像剧了?!
“呼、呼吸不了……”她结结巴巴地说。
莱伊松开手,面无表情:“现在知道什么叫‘太紧’了?”
原来是在教学啊!由里子大失所望,随即又打起精神:“莱伊老师!我能试试你的狙击枪吗?”
“不行。”
“为什么!”
“你连手枪都端不稳。”
由里子不服气地鼓起脸:“我可是拿到代号的人了!布尔马德拉酒!甜甜的布尔!”
莱伊:“……”
这人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最终,莱伊还是妥协了,让她试了试轻型狙击步枪。当然是在他全程监督的情况下。
由里子趴在地上,脸颊贴着枪托。其实……她还是挺害怕的,怕下次任务没人救她。毕竟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像莱伊和波本前辈这样的好人。
所以她要练到不需要别人救。
扣动扳机,砰!子弹精准命中三百米外的靶心。
练习一首持续到傍晚。
由里子放下枪,甩了甩发酸的手腕。靶纸上的弹孔密集,全部集中在致命区域。
“今天就到这里。”莱伊收起自己的狙击枪,“下周同一时间。”
“莱伊老师辛苦了!下次我能试试500米靶吗?”
莱伊瞥了她一眼:“先学会换弹匣不卡壳再说。”
……
她正想抗议,靶场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修长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银发在夕阳下泛着光。
由里子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琴酒?
琴酒倚在门框边,绿眸扫过满地的弹壳:“看来训练得很愉快。”
莱伊面无表情地点头:“她天赋不错。”
哎呀被夸了!由里子不禁有些飘飘然,但很快又回过神来。虽然她现在射击方面在稳定进步,但是她还是不会打架啊!
由里子看向琴酒,“那个,琴酒大哥,你会格斗术吗?”
听到她的话,琴酒眯了眯眼。他缓步走近,皮鞋踩在弹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琴酒停在由里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布尔马德拉,你想学格斗?”
由里子头皮一麻。她条件反射地看向莱伊,后者却己经收拾好装备准备离开,完全没有救场的意思。
无情的长发美人!
“那个,”她干笑两声,“我就是随便问问……”
琴酒突然伸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由里子猝不及防对上一双野兽般的绿眼睛,呼吸都停滞了。
“组织不养废物。”他的声音很轻,“既然你这么想学……”
他猛地松开手,由里子踉跄着后退两步。
“伏特加。”琴酒头也不回地命令道,“陪她练练。”
由里子这才注意到门口还站着个魁梧的身影。伏特加摘下墨镜,憨厚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大哥,我下手没轻重……”
“死了就说明她不适合待在组织。”琴酒点燃一支烟。
由里子:……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十分钟后,由里子瘫在训练垫上,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伏特加确实没下死手,但也没把她当人看!
“起来。”琴酒踢了踢她的小腿,“才三个回合就不行了?”
由里子奄奄一息地举手:“报告……我可能更适合脑力劳动……”
琴酒冷笑一声,突然拔枪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的眉心:“敌人会管你适合什么吗?”
由里子瞪大眼睛,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砰!琴酒突然调转枪口,子弹擦着她耳畔射入身后的墙壁。
“下次再提这种无聊的要求,”他收起枪,转身走向门口,“子弹就不会打偏了。”
在听不到琴酒和伏特加的脚步声后,由里子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望着天花板,不禁想到了松田阵平,好不容易让松田警官答应教她打架的……要是能和松田警官学就好了。
“还没死?”
莱伊不知何时回到了训练场,正站在她头顶的位置俯视她。
怎么回来了?她还以为他己经走了呢。
由里子委屈巴巴地伸出手:“莱伊老师拉我一把嘛……”
莱伊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弯腰抓住她的后衣领,把她提了起来。
“诶诶诶!这样很丢脸啊!”由里子手忙脚乱地挣扎,“我可是有代号的人了!”
“布尔马德拉。”
“叫我布尔小甜甜!”
“……”
莱伊松开手,看着她一屁股摔回地上,“如果你想活久一点……”
他转身离开,“就少惹琴酒。”
由里子揉着摔疼的屁股,望着莱伊远去的背影,突然笑了。
什么嘛,明明就是在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