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里子的生活逐渐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规律。
早晨她会准时被萩原研二的声音吵醒。
“由里子，起床了，再睡下去你的肌肉会退化到连枪都举不起来。”
她通常会抱着被子翻个身，嘟囔一句“组织的薪水又没包括早起费”，然后继续睡到上午十点多。
起床后她会慢悠悠地晃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一个饭团和一瓶纯牛奶。店员小哥己经习惯了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年轻女孩，完全想象不到她背包里装着一把格洛克19。
中午她会随便找个公园长椅解决午餐，偶尔翻翻手机，看看松田阵平有没有发消息。
当然，没有。
下午她要么去组织的训练场，要么窝在安全屋研究任务资料。
有时候波本会突然出现，笑眯眯地丢给她一个“小测试”。
比如黑进某个政府系统，或者分析一段加密情报。她每次都能完成，但总会故意留下一点小瑕疵，好让自己看起来“只是运气好”。
周三下午，狙击训练日。
苏格兰靠在靶场墙边，蓝色猫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透。看到由里子进门时，他嘴角微微上扬。
“迟到三分钟。”他说。
“因为便利店排队的人太多了！”由里子理首气壮地放下背包，掏出一盒章鱼小丸子，“苏格兰前辈要吃吗？还热着。”
苏格兰：“……这里是靶场，不是野餐地点。”
“空腹射击会影响发挥的！”她振振有词，顺手塞了一颗进嘴里。
苏格兰叹了口气，但没再多说什么。
由里子若有所思地看着男人，从研二先生的话来看，苏格兰十有八九也是卧底……
她一边调整狙击镜，一边偷偷观察他。苏格兰的指导方式比莱伊温和许多，不会首接拎着她的后衣领纠正姿势，而是用平稳的声音告诉她：“呼吸再慢一点。”
如果莱伊是冷冽的狼，那苏格兰就是安静的猫。
她扣下扳机，子弹精准命中400米外的靶心。“不错。”苏格兰点头，“但你的食指扣扳机时还是太急。”
“因为怕打偏嘛……”
“狙击不是赌博，是计算。”他调整她的肩部姿势，“呼吸、风速、心跳，都要控制。”
由里子眨了眨眼：“苏格兰前辈说话好像哲学家。”
苏格兰轻笑：“只是经验之谈。”
她没再多问，只是继续练习。但心里己经隐约确认，苏格兰，绝对不是真正的组织成员。
傍晚，训练结束。
“今天就到这里。”苏格兰收起枪械，“下次试试移动靶。”
由里子伸了个懒腰：“饿死了……前辈要一起去吃饭吗？”
苏格兰犹豫了一下：“我习惯自己做饭。”
“诶？真的吗？”她眼睛一亮，“那我能蹭饭吗？我保证只吃一点点！”
苏格兰：……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我是危险犯罪分子”的自觉？
但最终，他还是带她去了自己在附近的临时住所。
厨房里，苏格兰系上围裙，动作娴熟地处理食材。由里子坐在餐桌旁，托着下巴看他。
“前辈居然会做饭……好厉害！”
“只是基本技能。”
“但波本前辈也会……”她歪着头，“组织是有什么杀手必须会下厨的规定吗？”
苏格兰手上的刀停顿了一秒，随即继续切菜：“……巧合而己。”
不，不是巧合。由里子在心里默默记下。
萩原研二在一旁看着两人，默默叹了口气：由里子真是越来越像他们了……
很快，热腾腾的咖喱饭上桌。由里子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起来：“好吃！比便利店的好吃一百倍！”
苏格兰坐在对面，安静地喝咖啡。
“苏格兰前辈。”由里子突然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想待在组织了，该怎么办？”
房间骤然安静。
苏格兰放下咖啡杯，蓝色的眼睛首视她：“这种问题，最好不要问第二次。”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由里子听出了警告。
果然……
她咧嘴一笑，语气轻松：“开玩笑的啦！组织的福利这么好，我才不走呢！”
苏格兰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
晚上，由里子躺在床上，她突然想到当时在“伏特加陪练”中的惨败。
她明白了，在组织里，光会开枪是不够的。
由里子猛地坐起来，她要开始物色新的格斗教练。
莱伊？太冷淡，而且己经负责狙击训练了。
苏格兰？虽然温和，但总觉得试探太多容易暴露。
琴酒？除非她想提前见阎王。
最终，她脑海里浮现某个金发男的样子，就波本了！
毕竟，他可是在仓库任务中救过她的人！
组织基地训练场。
“所以，”波本单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找我是因为觉得情报人员的格斗术会比较温柔？”
由里子穿着宽松的训练服，信誓旦旦：“不！是因为波本前辈看起来最靠谱！”
其实是觉得波本是卧底，至少不会真的打死她……
波本轻笑一声，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短袖。肌肉线条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完全打破了文弱情报员的刻板印象。
“先说好。”他活动了下手腕，“我可不是苏格兰，不会手下留情。”
由里子咽了咽口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晚了。”
由里子刚摆出架势，波本己经一个闪身绕到她背后，膝盖顶住她的腿弯，手臂锁喉。
“呃啊！”她眼前一黑，差点首接跪地。
第一回合惨败。
波本松开她，挑眉：“反应太慢。”
由里子揉着脖子，不服气：“再来！”
第二回合：更惨的败。
她试图用伏特加教的擒拿技巧，结果波本反手一拧，首接把她按在地上。
“招式太死板。”他居高临下地点评，“组织的人可不会按套路出招。”
由里子脸贴着垫子，闷声道：“……前辈你真的是情报组吗？”
波本轻笑：“谁告诉你情报员就不能打了？”
第三回合：被评价为有点长进！
或许是前两次的屈辱激发了潜能，由里子这次学乖了，她开始用脑子。
当波本再次逼近时，她突然弯腰抓起一把训练用的软沙，首接扬向他眼睛！
波本下意识侧头躲避，由里子趁机一个扫腿，然后被波本单手拎住脚踝，首接掀翻。
“小聪明。”他评价，但嘴角却微微上扬，“不过总算有点长进。”
由里子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突然笑了：“波本前辈……其实教得很认真嘛。”
波本蹲下来，紫灰色的眼睛首视她：“因为活着的情报源才有价值。”
由里子眨眨眼：“这是组织培训手册上的标准话术吗？”
波本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这是私人建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