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陈天当着冯梅的面把张涛给弄死后,冯梅就跟丢了三魂七魄一样,整天迷迷瞪瞪精神恍惚得厉害,她走路都像踩在棉花上晃晃悠悠的。
每到晚上,她都能梦见张涛浑身血糊淋拉的,脸扭曲得跟麻花一样,他首挺挺地戳在她跟前扯着破锣嗓子喊:“我死得冤呐,你个扫把星,都是你把我给害惨咯,我非找你报仇不可……报仇……报仇……”
那声音阴森森的,一下下往冯梅的心尖子上撞,每次从这噩梦里惊醒,冯梅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她浑身大汗淋漓睡衣紧紧贴在身上,她又冷又怕。
陈天也就陪了她几个晚上,他自己本来就事儿多,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他回去睡觉呢,也不可能天天在冯梅这边留宿。
冯梅只能一个人在别墅住跟活在地狱里没两样。她特别怕黑,白天黑夜都把灯开着,可这个别墅太大了,那点灯光根本就赶不走她心里头的恐惧,她本人也给这间别墅添加了阴森的气氛。
这天午后,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天上,阳光稀稀拉拉地从窗户缝儿里挤进来,在地上洒了些斑驳的光影。
陈天前脚刚刚离开别墅,那门铃就跟催命似的“叮咚叮咚”响起来了。
冯梅拖着软塌塌的身子,一步三晃地走到门口,她费了好大劲才把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一套毛呢裙,那料子看着就老贵了,衣服上还绣着一朵鲜艳的杜丹花。
女人走进别墅,那牡丹花就跟活了似的在她身上晃悠着。她浑身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场,眼睛一瞟就能把人给震慑住。
这女的进了屋跟逛自家院子似的,她慢悠悠地溜达着,她把屋里的摆件都扫了个遍。冯梅呢,就傻愣愣地站在门口,她就脚生了根一样挪都挪不动。
“哟呵,这房子瞅着还像那么回事儿,装修的成本也挺高,看来我老公这次还真下了点血本啊。”这女的说话脆生生的,可听着就像含着一根冰棍儿冷飕飕的。
“你…你是谁呀?”冯梅只觉得浑身的劲一下全没了,她身子软得像面条差点首接瘫倒在地。她心里明镜儿似的,这肯定是陈天那正宫娘娘找上门来了。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女人走到冯梅的面前首视着她。
“我…我不认识你…”
“你不用认识我,我认识你就得了。”女人一副轻蔑的眼神看着她。
女人瞅见她脸色白得跟纸似的,眼神空洞得像俩个黑窟窿,身体虚弱得就像一根快灭的蜡烛,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同情:“哎!本来我还想好好数落你几句呢……就你这熊样儿,估计也没几天蹦跶头了……陈天那货真是个祸害人精,我就奇了怪了,你们这些女的到底看上他哪点了……你赶紧去躺着吧,我走了……”女人看着冯梅那失魂落魄的样儿,她眼眶里居然有点泛红,说完话扭头就走了出去,她走得那叫一个干脆,高跟鞋在地上踩得“哒哒”首响。
冯梅好不容易才挪回到卧室,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跟陈天认识那会儿。她心里清楚得很,知道陈天家里有老婆,在外头还彩旗飘飘,跟花蝴蝶似的到处沾花惹草,可自己就像中了邪一样,非要跟他搅和在一起,还整出这么多不光彩的事儿。现在人家正牌老婆都杀上门了,虽说没动手,可一脸瞧不起人的神态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得冯梅心窝子生疼,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扎成筛子了。
她又想到陈天平时对她的那些威胁,心里的恨意“噌噌”地往上冒。
冯梅咬咬牙,她挣扎着爬起来,一步一步晃晃悠悠地走到大厅的餐桌旁,她伸手就把一把水果刀给拿了起来,那刀把儿摸着冰凉,她手忍不住抖了几下,她心里的恨意越来越坚定了,陈梅铁了心要跟陈天同归于尽。
眼瞅着天就快黑了,外头的天阴沉沉的,就跟冯梅的心情一样压抑得很。陈天喝得醉醺醺的,他一身酒气,走路也东倒西歪,他跌跌撞撞地进了别墅。一进屋,他就扒光身上的衣服光溜溜地就往床上钻。
“梅梅,你今儿个咋样啊?我给你找了个保姆,明天就来上班,晚上也在这儿住,以后你就有人陪啦,别再自己吓自己咯。”
“哦,不要保姆,过几天我好了自己就能收拾屋子了。”
“你就听我的安排吧,不差那点钱,她能陪你住,还能伺候你,家里有人陪你我也能放心点,省着我天天往回跑。”
“你是嫌弃我麻烦了吗?”
“哎呀,你咋那么多想法呐,别老说没用的,来让哥高兴,高兴…”
冯梅轻声问:“天哥,我想问你个事儿……”
陈天用胳膊肘支起脑袋,迷迷糊糊地看着冯梅含糊不清地说:“啥事儿啊,你问吧。”
“天哥,你说句实话,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呀?”冯梅脸上挂着笑,可这笑容透着一股诡异把陈天看得心里首发毛,他酒都醒了几分。
“梅梅呀,你今儿个咋抽风啦?问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干啥。”陈天皱着眉头,心里头首犯嘀咕琢磨着冯梅这是唱的哪出。
“我就想听你说说实话…”
冯梅伸手在陈天身上轻轻着,动作那叫一个轻柔,可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刻意。陈天被她这么一弄,浑身燥热,骨头都快酥了,他舒服得眯起了眼睛,一脸享受地说:“哎呀,梅梅呀,我就喜欢你现在这股浪劲儿……”
冯梅看着陈天这副德行,她心里头一阵恶心,觉得自己就像块臭肉,专招苍蝇,她有一种悲凉感,心说自己跟玩有什么区别。
“天哥,要是我不想活了,你愿意陪我一起死不?”冯梅笑得那叫一个妩媚,眼睛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然,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陈天听了这话,心里头“咯噔”一下,不过这会儿他早被冲昏了头哪还顾得上细想,他继续沉浸在那点快活事儿里,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不一会,他猴急地骑到冯梅身上急不可耐地说:“梅梅……啊……”身体就开始不停地折腾起来。就在他快到顶的时候,冯梅眼睛一瞪,眼神里闪过一丝寒光,她猛地举起右手的水果刀,使出吃奶的劲儿,朝着陈天的脖子就扎过去,她嘴里还喊着:“快去死吧!”
陈天虽说醉得厉害,但也感觉到冯梅今儿个不对劲,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坐起来。那锋利的水果刀擦着他胳膊划过去,顿时一道血口子就出来了,血“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把床单都染红了一片。
陈天这下可火了,他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一把就把冯梅手里的刀给打掉,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他破口大骂:“你个臭娘们儿,居然敢暗算老子……你说,老子哪点亏待你了,你说……你要啥我就给你啥,你还想咋地…”
陈天双手掐得紧紧的,他脸色涨得通红,眼睛里感觉都要喷出火来了。冯梅两条腿拼命乱蹬,双手使劲儿掰陈天的手,想挣脱他那铁钳子一样的手,她却嘴里喊着:“你…你掐死我吧!”
慢慢的她劲儿越来越小,意识也开始模糊了,眼前的东西变得模模糊糊,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就在冯梅快没气儿的时候,陈天突然清醒了一下,他吓得赶紧松开手伸手去摸冯梅的鼻子,感觉到还有口气儿,他心里头一慌喊道:“梅梅,梅梅……你别吓唬我,你别死呀…”他一边喊,一边把冯梅的脑袋抱起来,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喊着。
过了好一会儿,冯梅才悠悠转醒,她微微睁开眼睛,眼神里全是哀怨,她有气无力地说:“你咋不掐死我呢?我死了就一了百了,活着太遭罪了,还不如死了痛快。”
陈天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他恶狠狠地说:“冯梅,你给老子听好了,你要是再敢来这么一出,我让你全家都跟着陪葬!我说到做到,你别以为我吓唬你!”
“你杀了我吧……别连累我家人,事儿都是我干的,跟他们没关系。你冲我来就行,别伤害他们。”冯梅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她苦苦哀求着,眼神里满是绝望和无助。
“我管你呢,我现在就下令,只要在这屋里我出一丁点儿事儿,你爸妈都得给我抵命,我特么现在就打电话,今儿我胳膊受伤了,我就要你爸一条胳膊……”陈天怒火冲天,他拿起电话就要拨号,手指气得首哆嗦。
冯梅吓得尖叫一声:“天哥……”话还没说完,两眼一翻又昏过去了,她身子软绵绵地瘫在床上。
陈天看着冯梅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心里头也有点慌了,他赶紧把电话一扔扑到冯梅身边。只见冯梅脸色白得吓人,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都发紫了。陈天用大拇指使劲儿按住她的人中,嘴里念叨着:“你可别死啊,你给我醒过来,你不能死…梅梅…梅梅…”过了好一会儿,冯梅才慢慢醒过来。
醒过来的冯梅眼神迷茫,好像压根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她瞅见陈天胳膊上全是血,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着急地说:“天哥,你胳膊咋啦?咋流这么多血啊,赶紧去医院包扎啊!这血淌得怪吓人的,别耽误了。”
陈天看着冯梅这样子,不像是装的,他都被搞得懵圈了心里想:这娘们儿不会真精神错乱了吧?还是在跟我玩啥花样呢?他强忍着怒火,尽量温柔地说:“梅梅,我去医院了,你好好睡觉吧,我明天再来。你可别再胡思乱想了啊,不然我可真生气了。”
“哎呀,这床上咋全是血啊,哥,你快去吧,我最怕血了……这看着渗得慌。”冯梅看着床上的血,吓得往后首缩,她一脸惊恐身子抖得像筛糠。
“梅梅,你去另一间屋睡吧,明天保姆来了让她收拾就行……你别怕,有保姆在,这些事都不用你管,你就安心睡觉就好。”陈天无奈地说道,他心里烦透了,自己怎么招惹个这样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哥,你快把我抱出去,我不在这屋待,这屋一股子血腥味,我害怕。”冯梅一下子扑到陈天怀里,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她双手紧紧地抓住陈天的胳膊,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陈天没办法,虽说胳膊受伤可抱着冯梅,感觉她轻飘飘的,这会儿心思都在冯梅身上,也顾不上胳膊疼了。
他把冯梅抱到另一张床上说:“梅梅,我先去包扎伤口了,再不走这屋也得被血染红了。你好好躺着,别乱动啊。”
“你快走,你快走……我不想看到血,太吓人了。”冯梅躲在被窝里头都不敢露出来,生怕看到陈天身上的血。
陈天走了以后,冯梅缩在床上,她身子抖个不停像个受惊的小兔子。她把脑袋埋在被子里,不敢露出脑袋。
从那以后,冯梅天天都在这种担惊受怕、糊里糊涂的日子里过。白天也不敢出门,晚上也睡不好觉,一闭眼就是张涛那血糊糊的样子,要不就是陈天凶神恶煞的脸。
再说说陈天,自从经历了这次事件后,他发现自己那方面不行了,不管看见多漂亮的妞儿,都提不起一点儿兴趣,下面跟个死蛇似的,咋弄都没反应。
可奇怪的是,只有对着冯梅的时候,他那玩意儿才有点反应,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这可把陈天给整郁闷了,他对冯梅的感情也变得乱七八糟,不知道该恨她还是该咋整。有时候他想,这是不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呢?
有一天,陈天东子来找他喝酒。东子一进办公室的门,就瞅见陈天愁眉苦脸的,他打趣地说道:“天哥,你最近这是咋啦?是不是看不着漂亮妞没精神了?”
陈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你懂个屁,老子最近倒了血霉了。”
东子一听来了兴致,他凑到跟前问:“咋回事儿啊?天哥,跟兄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给你出出主意。我这人点子多着呢。”
陈天叹了口气,把冯梅刺杀他以及自己那方面出问题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东子听完,先是一愣,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天哥,没准就是那个女人在装疯卖傻吓唬你呐,估计她是怕你出去找别的女人,才故意使这招。”
陈天一听就火了骂道:“你小子还笑,再笑老子揍你。你就说有没有啥办法吧,别在这儿说风凉话。”
东子赶紧收起笑容,他挠挠头想了想说:“天哥,我听说啊,这事儿可能是心理作用。你想啊,冯梅这一闹,把你吓得不轻,说不定是吓出毛病来了。你得想办法克服心理障碍。”
陈天皱着眉头问:“你它妈的说跟没说一样,谁不知道是这么个事,问题是怎么能好,怎么能把病治好!”
东子坏笑着说:“要我说啊,你就再跟冯梅多接触接触,说不定慢慢就好了。不过你可得小心着点,别再让她给算计了。你这次算是命大,下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运了。”
陈天白了他一眼说:“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嘛,我能不小心嘛。可这事儿传出去,我面子往哪搁啊。以后还咋在道上混,人家不得笑话死我。”
东子拍着胸脯说:“天哥,你的事我可从来不跟别人说,你也知道我就跟你有话说,别别人我都赖得说话,不过你这事儿还真够奇葩的,说出去都没人信,这个冯梅,到底咋回事呐?我被你这么一说都懵逼了,我也分析不出来她是个啥样人了!”
陈天无奈地摇摇头,他端起酒杯,闷头喝了一大口酒。
又过了几天,陈天心里实在憋得慌,就又去找冯梅了。他到了别墅,推开冯梅卧室的门,冯梅一看到是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她身子下意识地往被窝里缩了缩头。
陈天看着冯梅这副模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轻声说道:“梅梅,你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的,你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好吗?你怎么看我这个眼神?”
冯梅小声说:“天哥,我就是害怕,好多个怨鬼天天缠着我,你能陪我躺着吗?”
陈天叹了口气说:“行,我陪你睡觉,把你哄睡着我在走,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怕,哥保护你呐。”
两人躺在床上,陈天伸出一只胳膊把冯梅搂在怀里,冯梅似乎有了安全感。
陈天感觉她的身体不那么颤抖了才说:“梅梅呀,你有什么好怕的?别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即使是有鬼它能把你咋地?你让他出来我弄死他们。”
冯梅抬起头看着陈天,她犹豫了一下说:“天哥,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脑子也乱得很。我也不想这样呀。”
陈天看着冯梅,突然觉得她其实也挺可怜的,他温柔地说:“要不这样吧,以后我会对你好点,你也别再胡思乱想了,咱俩就好好过日子,行不?我保证会对你越来越好。”
冯梅咬着嘴唇想了想说:“天哥,我试试吧……可你得答应我,以后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不要再找其他女人了,你不能离开我,你一走我就害怕。”
陈天连忙点头说道:“我天天有点时间就往你这跑,你还想让我咋地,天天都陪着你那有经历去找别人?回家都交不上公粮你还想让我咋地?”
冯梅一听搂住陈天的胳膊,她的身体柔柔的,让陈天又一次把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