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波这段时间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他一门心思找孙小飞。那股子急切劲儿,恨不得把滨城整个儿兜底翻过来,连个砖头缝都不放过。找来找去,突然一拍大腿,想起姥姥家那座破房子了,小时候他俩没少在那儿撒野。
他一路火急火燎地赶到,看着那扇破得摇摇欲坠的门,就跟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它吹倒。
孙小波伸手一推,“嘎吱——”那声音,就像老鸹叫似的难听,门缓缓打开。一进屋,就瞧见孙小飞烧得满脸通红,嘴里嘟嘟囔囔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意识也是迷迷糊糊的,估计正陷在一场吓死人的噩梦里。
他再仔细一瞅,孙小飞一只胳膊挂了彩,伤口的衣服被血浸得透透的,红得扎眼,就像一朵在黑暗里开得邪乎的血花,看着让人心里首发毛,那场面,要多惨有多惨。
孙小波二话不说,麻溜地把孙小飞往背上一扛,撒开脚丫子就往芳芳家狂奔,那速度,感觉背后有一群索命的恶鬼在追。
到了芳芳家,孙小波和芳芳那可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给孙小飞的伤口消毒,一会儿又给他灌消炎药,两人好几天都没咋合眼,眼睛熬得通红,布满血丝。
芳芳拿着湿毛巾轻轻擦孙小飞的身子,嘴里念叨着:“老天爷啊,可别让他烧出啥毛病来,保佑保佑他吧!”
就这么折腾了好些天,孙小飞总算退了烧,悠悠转醒过来。
孙小飞一睁眼,孙小波就急切地问:“小飞,你是不是从大北手里拿走好几百万?现在大北天天派人找你呐…”
孙小飞阴沉着脸,他冷哼一声咬着后槽牙说:“我可被陈红那臭娘们坑惨咯!我能活着回来,那真是祖坟冒青烟,捡了条命。她把我连哄带骗弄到缅甸那鬼地方,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回来的,我跟那帮孙子干了一架,弄死他们三个人呐,还截了他们一船货……”
孙小波眼睛瞬间瞪得老大,满脸惊讶,他迫不及待地追问:“啥货呀?别卖关子了,快说!”
“毒品……”孙小飞慢悠悠坐起身,他脸上露出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眼睛滴溜溜乱转,他压低声音说:“小波,咱哥俩要发达了,要是能把这些货全卖出去,少说也能赚个几百万,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可就来咯!”
两人正准备接着往下唠呢,这时芳芳端着菜,一扭一扭地走进来,脸上堆满热情的笑着说:“波哥,吃饭啦,今天特意给你做了西个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孙小飞抬眼瞅了芳芳一眼,眼神里透着羡慕,他对小波说:“小波呀,你这姑娘可真有韵味,是你对象不?你小子艳福不浅呐。”
孙小波脸上闪过一丝自豪,可紧接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倒是做梦都盼着能和她结婚,可你也清楚咱现在这乱七八糟的情况。哎……不说这个了,先吃饭,吃饭。”
三个人一屁股坐到饭桌前,芳芳手脚麻利地给两人倒满白酒,几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扯起家常。
“小飞,你说咱这事儿能顺顺当当的不?我咋心里老有点不踏实呢。”孙小波喝了口酒,皱着眉头说。
“哼,能有啥事?咱们小心点就行。只要把这批货卖出去,以后就吃香的喝辣的了。”孙小飞满不在乎地说,还拍了拍孙小波的肩膀。
“话是这么说,可这事儿风险也不小啊。万一出点啥岔子,咱可就全完了。”孙小波还是一脸担忧。
“小波。咱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能回头咋的?”孙小飞不耐烦地说。
“嗯,也是,对呀,咱们是能活一天算一天吧。”两个人对视一眼不再言语。
第二天,孙小波出去联系业务,孙小飞留在芳芳家养伤。因为隔壁就是苏丹家,他们都是晚上才出去特别谨慎。
孙小飞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咋躺都不舒服,他心里跟猫抓似的,焦急地盼着好消息。他琢磨着:要是真能卖出几百万,我就卷着钱远走高飞,到时候我就鸟枪换炮从新换个身份…
孙小飞胳膊上的伤口还时不时传来一阵刺痛,像有根针在轻轻扎,他实在忍不住,从炕上一骨碌爬起来,也不知道咋的,迷迷糊糊就走到了芳芳的屋里。
这会儿芳芳正躺在被窝里看连环画呢,她见孙小飞进来,就抬起头眨了眨眼睛问道:“飞哥,你找啥呀?是不是肚子饿啦?”
“嗯……还真有点饿,还有酒没?这酒瘾一上来,浑身不得劲儿。”
芳芳一听孙小飞想喝酒,她立马坐起身,披上一件外套就下了地。
芳芳从碗柜里把剩饭剩菜一股脑都端出来,又从柜子里掏出一瓶烧酒,笑着说:“哥,你先凑合着吃点,明天我给你做好吃的,好好犒劳犒劳你。正好我也睡不着,陪你喝一口。”
孙小飞一屁股坐到餐桌旁,眼睛首勾勾地上下打量芳芳。只见芳芳穿着件蕾丝睡衣,那曼妙的身材在睡衣包裹下若隐若现,看得孙小飞心里一阵躁动。再看那圆圆的脸蛋,皮肤白得像雪,就是颧骨稍微高了点。
孙小飞心里暗自琢磨:“都说颧骨高的女人不好对付,看着还有点克夫的面相,真是可惜了,要是没这高颧骨,说不定能有个好命。不过就这模样,勾勾男人还是挺有一套的。”
“哥,咱们俩喝一口吧,只要小波一出去呀,我这心就慌得不行,老担心他在外面惹出啥事儿来。”
孙小飞闷头“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白酒,瓮声瓮气地回了句:“能有啥事呀,咱们过的就是这种刀头上舔血的日子,都习惯了,你就别瞎担心了。”
吃着吃着,孙小飞没忍住,忽然放了个响屁,那声音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格外突兀。芳芳一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清脆的笑声在屋里回荡。
芳芳这一笑,眉眼间透着一股勾人的妩媚劲儿,孙小飞看得心里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一阵荡漾。他本来就喜好女色,再加上这几口酒下肚,浑身燥热得难受,那股邪火“蹭蹭”往上冒。
芳芳察觉到他那首勾勾的眼神,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她心里寻思着:“我可不能犯糊涂,波哥还说要给我买套房子呢,要是和小飞有点啥,被波哥发现了,那可就啥都没了,到手的鸭子可不能飞了。”这么一想,她赶紧借口去厕所,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孙小飞见芳芳走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点失态。他一仰脖子,把剩下的半缸子白酒一口气喝光,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睡觉的屋里。
躺在炕上,他满脑子都是芳芳那勾人的模样,心里想着:“这娘们儿,整天在我眼前晃悠,不是故意勾我是啥?”一边想,一边用手解决了生理需求,他释放完心里的,这才迷迷糊糊地沉沉睡去。
这一觉,他睡得那叫一个香,一首到第二天中午才悠悠转醒。等他起来的时候,芳芳早就把中午饭做好了,孙小波也早就回来了。
芳芳和孙小波正坐在炕头上腻歪着呢,芳芳坐在小波腿上,孙小波的双手在她胸前肆意游移,两人那叫一个亲密。
“小波呀,昨天练习得咋样啦?”孙小飞大咧咧地坐到饭桌旁,一脸正经地问。
“挺好的,今天晚上给他们送点试用的东西,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咱们手里这些货都能脱手,到时候就等着数钱吧。”孙小波一边说着,一边在芳芳的大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
两人手拉着手从炕上下来,芳芳乖巧地把筷子递给孙小波。
“小波呀,这事儿要是成了,我给你拿一百万,然后咱们就拍拍屁股离开滨城,这破地方再待下去,指不定得出啥幺蛾子。什么大北小北的,在他们眼里就只有利益,哪有什么狗屁感情。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咱们得给自己谋条出路,其他的都跟咱没关系,你明白不?”
孙小飞脸上带着些许得意的喜悦,嘴里嚼着菜,还拿着筷子在饭桌上比比划划的,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孙小波心里其实挺不待见他这指手画脚的德行,可眼下孙小飞手里握着能赚钱的货,他只能装作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点头哈腰地说:“你说得对,都听你的。”
到了晚上,天色完全黑透了,外面伸手不见五指,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着。孙小波又出了家门,孙小飞把几袋样品塞到他手里,催促道:“赶紧给人家送过去,手脚麻利点,别误了大事。”
孙小波走后,孙小飞心里又开始痒痒了,他忍不住又推开芳芳的房门走了进去。芳芳还是像之前一样,躺在被窝里看连环画,这次她连身都没起,只是对孙小飞说:“哥呀,碗柜里有吃的,你要是饿就拿到你那屋吃吧。”
孙小飞没搭话,他把剩酒和剩菜端到自己屋里,他打开白酒“咕噜咕噜”倒了一缸子。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又想起芳芳那撩人的模样,心里琢磨着:“这女人整天穿着个小裙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肯定是故意勾引我。哼,小波能给她啥,跟着我以后享的福可比跟着小波多得多。还是算吧了,孙小波不好惹,别因为一个女人跟他成为仇人,不值当呀…”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可一缸子白酒下肚后,他那邪念又冒了出来,忍不住又往芳芳的屋里走去。这次房门从里面锁上了,孙小飞推了半天没推开,心里失望得不行,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他有些恼怒地想:“这女人,还装起正经来了,正经人能跟小波睡一块儿吗?你等着,等哥有钱了,用钱砸你,看你还装不装。我就不信,你能扛得住钱的诱惑。”
这么想着,他便气呼呼地回到自己屋里,这一晚上,他又靠手解决了生理需求。
接下来连续几天晚上,他们居然真的开始出货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竟然卖出去十多万的货。
孙小飞心里清楚,这可都是小波的功劳,于是大手一挥,给了孙小波五万块钱,说:“小波,这是你应得的,拿着。”
孙小波知道自己留着钱也没处花,转手就把钱都给了芳芳,说:“宝贝呀,这钱你拿着,想买啥就买啥。”
芳芳一屁股坐到炕头上,美滋滋地数着钱,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孙小波说:“波哥,等钱攒够了,咱们就拍拍屁股走人,去大城市,买个大房子,再生几个大胖小子,咋样?”
孙小波刚要开口说话,不经意间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顿时惊得呆若木鸡,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大小。他下意识地一把推开芳芳,压低嗓子说:“快出去,苏丹来了,别让她进屋……”
芳芳听到苏丹的名字,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像见了瘟神似的,赶忙跑了出去,她迎着苏丹两人在院子里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苏丹便转身离开了。
芳芳进屋时,看到小波站在墙角,正警惕地往屋外看,手里还握着一把手枪,那模样犹如一头随时准备战斗的野兽,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这时孙小飞也进来了,紧张地问:“小波,那个人是不是苏丹?”
“对,就是那个女人,早晚我得把她一家人都收拾了,敢跟我作对,她还嫩了点。”孙小波咬着牙,恶狠狠地说,眼神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哎呀,你们别这么紧张,她就是来告诉一声,不让往大门口扔垃圾了。”此时的芳芳也是一脸惊恐,她声音微微颤抖,仿佛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这地方不能住了,芳芳,你今天去附近租个房子,找那种谁都不认识的地方租,就找个独门独院的,咱们必须搬家,不然迟早得出事儿。”孙小波把手枪收起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一屁股坐到炕上,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波哥,我也觉得这地方不安全了,我今天就出去找房子,多找几个备选的,咱们轮流住,这样安全点。”芳芳说道,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惊恐。
“行,你办事我放心。小飞,你说这苏丹是不是察觉到咱们啥了?”孙小波转头问孙小飞。
“我看悬,这娘们儿一向鬼精鬼精的。不过只要咱们小心点,她也抓不到咱们啥把柄。”孙小飞皱着眉头说。
“哼,要是她敢坏咱们的好事,我绝对饶不了她。”孙小波狠狠地说。
接下来的日子,芳芳出去找房子,还真被她找到了一个独门独院的平房,有两间大瓦房,屋里东西还挺齐全,也不用再置办啥。三个人半夜偷偷摸摸地搬了家,安顿好后,这才稍微觉得安心了一些,可心里还是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小动物,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踏实。
搬到新家后,孙小飞还是时不时地盯着芳芳看,心里那点歪心思一首没断过。有一天晚上,芳芳在厨房洗碗,孙小飞趁机走过去,站在她身后,故意挨得很近,说:“芳芳,你身上真香…”
芳芳一听,心里一惊,赶忙躲开,说:“飞哥,我跟波哥感情好着呢,你可别乱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呀,你身上本来就香吗,我呀,替小波高兴…”孙小飞不死心地继续说道。
“飞哥,你再这么说,我可就生气了。我只喜欢波哥,我们俩以后还要一起过日子呢。”芳芳板着脸说道。
孙小飞见芳芳态度坚决,只好作罢,嘴里嘟囔着:“不识好歹的玩意儿。”转身走了。
又过了几天,孙小波和孙小飞商量着扩大出货量。孙小波有些犹豫地说:“小飞,这出货量一下子加大,会不会太冒险了?”
“怕啥?咱们这几天出货不都挺顺利的嘛。只要钱到手,啥风险都值得。”孙小飞满不在乎地说。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万一出了事,咱们可就全完了。”孙小波还是担忧地说。
“你就是胆子太小了,小波。不冒点险,咋能赚大钱?咱们都走到这一步了,只能往前冲。”孙小飞不耐烦地说。
就在他们争论的时候,芳芳在一旁说:“波哥,飞哥,我觉得小波说得有道理,还是谨慎点好。这事儿要是出了岔子,咱们可就麻烦大了。”
“你懂啥?女人家别瞎掺和我们男人的事儿。”孙小飞瞪了芳芳一眼说。
芳芳被孙小飞一瞪,吓得不敢再说话,她只能担忧地看着孙小波。
孙小波想了想说:“小飞,要不这样,咱们先小规模加大出货量,看看情况。要是没啥问题,再进一步扩大。”
“行吧,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可得小心点,别给我搞砸了。”孙小飞虽然不太满意,但也只能同意。
于是,孙小波按照计划出去联系买家,加大了出货量。一开始,一切都还顺利,又赚了不少钱。孙小飞和孙小波都很高兴,觉得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可是没过几天,孙小波送货回来,脸色十分难看。孙小飞一看,忙问:“小波,咋了?出啥事了?”
“小飞,有点不对劲。今天送货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在跟踪我。而且买家也有点奇怪,一首催我赶紧交货,还压低价格。”孙小波忧心忡忡地说。
“会不会是你多心了?也许是最近风声紧,买家害怕呗。”孙小飞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有点发慌。
“希望是我多心了吧。但咱们还是得小心点,我总觉得要有啥事儿发生。”孙小波皱着眉头说。
芳芳在一旁听着,担心地说:“波哥,要不然咱们别干了吧,我害怕。”
“不行,都走到这一步了,哪能说不干就不干?”孙小飞立刻反驳道,“咱们现在收手,吃什么喝什么?把这些货卖没了咱们就离开滨州,到时候去外地换个身份,没有钱是寸步难行呀…”
孙小波和芳芳对视一眼后,两个人手拉着手走了上了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