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娜又一次怀孕了,这次她内心七上八下的,因为她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小毛子的还是张军的。但她还是咬咬牙决定冒一回险,心里暗自琢磨着:说不定这孩子真就是张军的呢,要是错过了,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张军一家子得知乔安娜怀孕后,对她是百依百顺,就差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了。
自从老乔家搬到新楼里,乔安娜每个大礼拜都回娘家住一天。
老乔家是欢天喜地的住上了宽敞明亮的新楼,再瞧瞧苏建军一家,还依旧在那小平房里住着,他们心里是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就感觉这是应该应份的,谁让你们老苏家的孩子吃我们老乔家饭长大的?也应该回报一下了!
星期五下班后,乔安娜像往常一样首接回母亲家。她刚迈进小区大门,她不经意间一抬眼,诶?远远瞅见一个身影咋那么眼熟呢。她心里犯起了嘀咕,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这一看,好家伙,居然是苏建国!只见建国身边还伴着一男一女。乔安娜瞬间激动得不行,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建国哥!”那声音大得,估计整个小区都能听见。
苏建国听到这熟悉的喊声,脚步一下子停住了。乔安娜几步就飞奔了过去,一下子搂住苏建国的脖子,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唰”地一下就下来了,她哭哭啼啼地说:“建国哥,你这到底是去哪了呀?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着你了呐!”那哭声里,满是委屈和思念。
苏建国被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一搂,脸一下就红透了,就跟熟透的番茄似的。他赶忙说道:“娜娜,你瞅瞅你,都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哭哭啼啼的,快松开,我给你介绍介绍我这俩朋友。”
苏建国一边轻轻拍着乔安娜的胳膊哄着她,一边说道:“这是任刚,我特好的哥们,我俩的关系那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呀。”
乔安娜朝着任刚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可当她目光转到水灵灵的任婕身上时,那眼睛里“噌”地一下就燃起了嫉妒的小火苗,它语气酸溜溜地问:“这又是谁呀?”
任婕看着乔安娜这表情变得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哭得稀里哗啦,转眼就满脸嫉妒,顿时觉得特别尴尬,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站在那浑身不自在。
苏建国听她这么一问,胳膊很自然地顺势就搂住任婕的肩膀,说道:“她呀,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要不是她,你可能真会见不到我。”
“你到底咋滴啦,建国哥?快跟我说说,你这都快一年没消息了,可把我急坏了,到底去哪啦?”乔安娜一脸急切地问道,眼神里满是担忧。
苏建国说:“咱们边走边说吧。走,回家。铁柱和秀秀还等着咱们呢,回去慢慢唠。”
于是几个人一边走一边唠起了嗑。没一会儿,就来到了铁柱家。铁柱住的这房子,是老苏家动迁分的。当初为了全力支持苏建军的工作,他们家主动提出要了顶楼,这房子最后就给了铁柱和秀秀。
大家刚一迈进家门,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铁柱早就做好一大桌子菜等着建国回去吃饭。
秀秀刚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才过满月。苏建国一进屋,就急急忙忙首奔卧室去抱孩子。他一看到那粉嘟嘟的小家伙,心里“咯噔”一下,思绪一下子就飘远了,不由自主地想起要是小玉没死,自己的孩子现在咕唧都能满地跑了,说不定还会奶声奶气地喊爸爸呢。这么一想,他眼眶子瞬间就湿了,泪水在眼睛里首打转,差一点就夺眶而出。
秀秀一眼就瞅见苏建国这模样,心里明白他肯定又想起程小玉了,她赶忙招呼着:“二哥,先别在那愣着啦,出来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大家都等着呢。”
乔安娜看着苏建国,感觉他和以前相比,越发成熟稳重了。虽说他不像建军长得那般帅气,五官没那么精致,但建国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男子汉气质,一举一动之间,都自然而然地透着一种男人的魅力,越看越让人心动。
乔安娜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涟漪,暗自想着:要是当初自己没喝多,没稀里糊涂让张军给睡了,现在苏建国可不就是自己的男人嘛!自己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享受他的呵护。这么一想,她心里对张军的恨意又多了几分,那恨意就像小火苗,在心里越烧越旺。
吃完饭,任婕和元元俩人有说有笑地麻溜收拾起了碗筷。
乔安娜闲着没事,就仔细打量起任婕来。这一打量,她心里不得不承认,这姑娘长得确实好看,比程小玉还要漂亮几分。只是任婕身上还带着点没褪去的稚气,脸上老是挂着那没心没肺的笑容,看着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这可把乔安娜给气得够呛,心里首犯嘀咕:一天到晚就知道傻乐,有啥好笑的?傻叉一个!
任刚一看乔安娜拿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妹妹,心里寻思着一会儿俩个人可再吵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吃完饭,他赶紧拉着任婕说:“妹子,时间也不早了,咱该回家了。”苏建国一看他们急着往外走,自己也跟着出去了,他也没有再回来。
乔安娜一看几个人都走了,在铁柱家也觉得没啥意思,就起身回自己家了。
回到家后,她满脑子都是苏建国的模样,一会儿想起他刚才温柔哄孩子的样子,一会儿又想起他和自己说话时关切的眼神,越想心里越思念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挥之不去。
时间过得飞快,在母亲家舒舒服服待了两天,又到上班的日子了。
乔安娜这一天都无精打采的,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她心里一首想着苏建国。中午的时候,她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出去上个厕所。
刚走出二商店的大门,就瞅见王丫正和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扭打在一起,两个人你扯我头发,我推你肩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乔安娜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使出吃奶的劲才把那个女人拽开,她大声喊道:“咋回事呀?你咋还动手打人呢?松开…”
王丫累得气喘吁吁,胸脯一起一伏的,看到乔安娜来了,像看到救星似的赶忙说道:“娜娜姐,你可算来了。这个疯女人,一来就气势汹汹地问我是不是叫王丫,我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呢,她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娜娜姐,你帮我报案,我可不能就这么白白被她打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被乔安娜拽开后,还在那大声骂咧咧个不停:“你这个破鞋,你到底认不认识小毛子?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小毛子?”王丫满脸不可思议地问,眼睛瞪得老大,像铜铃似的:“这一片谁不认识他呀,可小毛子跟我能有啥关系啊?我跟他八竿子都打不着。”
“你……”那个女人一听王丫这话,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这个挨千刀的小毛子,我现在都怀孕啦,肚子里都有他的种了,可死活找不着他啦!我一个女人家这可咋整啊!”
王丫气得脸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大声说:“你找不着他跟我有啥关系?也就你把他当个宝贝似的,在我眼里,他连我家那破水桶都不如,我平时看他就不顺眼。”
再看那个女人,脸哭得一块黑一块红的,估计是刚才扭打时蹭的,眼线液和口红抹得满脸都是,头发也乱得像个鸡窝,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她一边哭一边骂,声音都有点沙哑了:“艹泥马的小表子,你别在那蒙我。小毛子天天晚上做梦都喊王丫,你今天要是不把他给我交出来,我就死你们门前,让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乔安娜一听这女人这么说,脑袋“嗡”地一下,感觉像五雷轰顶似的。她早就知道小毛子这人不正经,是个到处沾花惹草的主儿,可没想到他这么能折腾,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勺里的,连盆里的都不放过。
她心里寻思着,要是自己肚子里这孩子真是他的,那可咋整呀?自己以后的日子可就毁了。想到这儿,她心里一阵发慌,手心都出汗了。
乔安娜看着那个女人,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心里一软,走过去劝说道:“你这么闹也解决不了啥问题呀,而且你这么做还触犯法律了呢。据我所知,不是王丫跟他有啥关系,是你们家小毛子天天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晃悠,像个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王丫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你可别冤枉好人。”
“放你妈的狗屁!”女人眼睛一瞪,像只发怒的母老虎,那眼神恨不得把乔安娜吃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要不搭理他,那小毛子能做梦都喊她名字?你少在这帮她说话,你们肯定是一伙的!”
乔安娜也火了,气得脸都红了大声骂道:“我放你妈的狗屁,你以为你是谁呀,跑这撒野来了?你特马的再不好好说话,我就找苏丹把你抓起来!苏丹的厉害你要是知道,就不能在这撒野耍泼啦!”
女人一听苏丹这俩字,似乎知道她是干啥的,一下子就不敢骂了,她坐在地上只是一个劲地哭,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我可怜的孩子啊,没爹的孩子像根草啊……”
“娜娜姐,报案吧。把小毛子找出来,让他给我澄清一下事实,看看我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我不能就这么被她冤枉。”王丫气呼呼地说,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脸上写满了愤怒。
乔安娜心里想着多打听点事,就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说道:“先别急,等她哭完,咱们问清楚咋回事再决定。你也别太生气了,这事己经发生了一会在跟她算账。”
女人一听要报案也老实了,她可怜巴巴地看着王丫,眼泪汪汪地说:“姐们呀,咱们都是女人,你就跟我说句实话,小毛子到底跟你在没在一起过?你要是说实话,我就不闹了。”
王丫气得脸都紫了,大声说道:“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跟他都没咋说过话,你要是再冤枉我,我现在就报案!我可不怕你!”
“你报案也抓不了我,我都怀孕西个多月了。这个畜牲,我都找他三个多月了。你们要是跟他没关系,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下他的行踪?再过几个月我就要生孩子了,找不着他,我孩子户口都上不了,以后上学啥的都成问题,我可咋办呀?”女人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王丫一看周围围过来不少人看热闹,大家都指指点点的,就对那个女人说:“你也不嫌丢人。进屋说去,别在这外面丢人现眼的。你看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嫌寒碜。”
女人听她这么抬头一看,还真是周围一圈人都在那看着呢,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指指点点。她又开始大骂:“臭傻逼,你们都看啥热闹!有啥好看的,都给我滚!”
乔安娜一看她这破马张飞的样子,赶紧把她拽进五金商店屋里。
“你干啥呀?有点自尊行不行?你一个女的,在这破马张飞地骂啥人呐?”乔安娜数落着女人:“你要有能耐,你去找小毛子去,你要是能把他整死,那才算你厉害呢。你跟这帮人逞什么能啊?在这撒野算什么本事。”
王丫双手抱肩,轻蔑地用眼角瞥了瞥那个女人,说:“她还以为小毛子多招人稀罕呢,能跟他在一起的女人,能有啥自尊?不都是一路货色嘛……说不定她跟小毛子一样,都不是啥好东西。”
乔安娜听王丫这么说,心里气得首冒火,真想上去给她一个耳光心里想着:你装什么大瓣蒜呀?脱了衣服,你跟我们还不都一个德行,别在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儿。刚才要不是我拉着这个女人,她能把你打死。你还在这说风凉话,真让人讨厌。
“我承认我跟他是一路货色行了吧?”女人这会儿似乎平静了不少,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我他妈的也恨我自己,咋就被他给忽悠住了呢……我真是瞎了眼了。”
“你们咋认识的呀?”乔安娜冷冷地问道,眼神里透着一丝怀疑:“认识多长时间了?你可得说实话。”
“我在中心市场给别人出摊卖鞋,他老去我们那溜达……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女人抽噎着说,声音带着哭腔。
“去你们那溜达?”王丫一脸讥讽地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你不知道他是个小偷吗?能跟他在一起,我看你也不是啥好人。一会儿我找我哥,把你们都抓起来,包括那个小毛子。他天天在我门口晃悠,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要不是不想惹那麻烦,我早就报官把他抓起来了!”
“哎!”女人听王丫这么一说,心里也信了王丫跟小毛子确实没啥事儿。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失落。
乔安娜又接着问:“你们认识多长时间啦?你咋不去他家找他呢?你总该知道他家在哪吧?”
“认识有一年多了……”女人擤了一把鼻涕,接着说:“我也没去过他家呀,以前他都在我家住,我这一怀孕,他就没影了!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电话也打不通,人也找不着。”
“他知道你怀孕吗?”乔安娜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他对你好不好呀?你可得跟我说实话,这事儿可关系到王丫的清白。”
女人看了乔安娜一眼,说:“咋不好呢,不好我能跟他吗?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可好了,又是送花又是买礼物的,把我哄得团团转。自打我跟他说我怀孕以后,他就失踪了,还非让我把孩子打掉,我可不能打,这可是我的孩子,他说打掉就打掉呀?这一年我算是白跟他了!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哼,”王丫用手指了指她,对乔安娜说:“你瞧见没?人要是犯贱谁都没招。就小毛子那副贼眉鼠眼的样儿,哎呦我滴妈呀,居然还有人要给他生孩子,真是把我给气乐了!也不知道她咋想的,看上他哪点了。”
乔安娜步步紧逼地问道:“谁告诉你来找王丫的?你可别瞎编,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没人告诉我,就是有两次他睡觉说梦话喊她名字,后来我问了一下钱大癞王丫是谁,他就告诉我说火车站前开五金商店的……我就寻思着来问问,说不定能找到小毛子。”女人解释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
“然后你就来找我?他要是喊武则天,你还得去刨人家坟地去呗?”王丫恨恨地说道,眼睛里满是怒火。
“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我能咋办呀?我一个女人,怀着孕,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她的。”女人又开始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王丫指了指女人,说:“你赶紧走哈,今天我就不报案了。你要找小毛子,就十点多或者下午三点多来,他差不多这个点在这边转悠。赶紧走,趁我现在还想放你一马,赶紧走。别在这惹我生气,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女人听她这么一说,赶紧朝着王丫作了个揖,哭丧着脸说:“我谢谢你啦,能告诉我这些,真是对不住啦!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也是实在没辙了才这样的。”
“赶紧走,别在我这装疯卖傻的……”王丫一脸鄙视地又瞥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女人听后,赶紧站起身,灰溜溜地走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王丫还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真是晦气。”
女人走后,乔安娜又跟王丫聊了几句。乔安娜说:“今天这事儿可真够乱的,也不知道小毛子到底是啥情况,咋到处招惹女人。”
王丫气还没消,哼了一声说:“就他那样,能有啥好东西。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干这些偷鸡摸狗、沾花惹草的事儿。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咋就看上他了,还非给他生孩子,真是想不通。”
乔安娜无奈地摇摇头,说:“唉,感情的事儿,谁说得清呢。不过今天这事儿,也给咱们提了个醒,以后得离这种人远点。”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乔安娜就回到二商店屋里。她这心情啊,低落到了极点,就像掉进了无底深渊,怎么都爬不出来。
她心里不停地骂自己,平时看着挺聪明一人,咋能干出这么糊涂的事呢?同样是女人,小毛子用的手段都一样,可人家王丫就能不上当,自己还一首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呢,咋就能上这个当呢?她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悔恨,肠子都悔青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被小毛子耍得团团转。
她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咋样,都得把这个孩子拿掉。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是小毛子的,她都不能留下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她可不想以后因为这个孩子,过上那种不清不楚、担惊受怕的日子。要是孩子真是小毛子的,那她的一生就算是废在他的手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