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知瑶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再加上她刚才的话,吴总管觉得她就是个实诚的小丫头,定然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于是点点头,“你自己看着带点吧,山高路远,可是辛苦着呢。”
沈知瑶眼睛一亮,“那奴婢就背点自己背得动的?”
吴总管看着沈知瑶顺眼,乐意卖这个小人情,挥了挥手,“自个去收拾。”
沈知瑶开心又激动,这次是真的磕了一个头,“奴婢祝您长命百岁身体健康一天比一天年轻。”
吴总管眼里的笑意越盛,心里觉得沈知瑶会说话,还乖巧。
此时他不知道,沈知瑶所谓的背得动是什么概念。
也不知道之后沈知瑶拿他挡了多少灾。
转眼看向其他留下的人,他脸色骤沉,嗓音尖细阴狠,还带着不屑,“其他人,全都拉出去发卖。”
下一瞬,一队黑甲卫冲进来,二话不说扭着他们的手臂首接塞了嘴,就把人拉走。
眨眼间,整个王府的下人全都被拉走。
一时间只留下沈知瑶站在原地。
一个黑甲侍卫冷淡道,“既然吴总管给你脸面,那你就快去收拾,记住,贴了封条的屋子不能动。”
“其他地方你随意。”
“最多一炷香时间,别磨蹭。”
黑甲侍卫想着沈知瑶不过细胳膊细腿,还胆小如鼠又懦弱,就算贪心了点,顶多就是多拿几件衣服,因此冷着脸说完也不准备跟着去。
沈知瑶立马点头哈腰的小声道,“您辛苦了,奴婢这就去。”
下一刻,她转身拔腿就跑。
她的目标很简单,那就是先去厨房。
一路跑过,空荡荡的长廊都带着回音。
只有她自己急促的脚步声。
空旷安静的让她心悸。
回了厨房,她立马开始收拾。
两大缸白米白面全都装在麻袋,差不多有三百来斤,全都装在了冻死她的冰箱。
看着那五百平大小跟冷库似的冰箱,她有一瞬间的晃神,当初哥哥跟那个野男人把自己塞到家里囤年货的大冰箱里冻死。
后来她在这陌生的王府下人房醒来,开始畏寒,并发现冰箱变成了冷酷空间。
对此她没有丝毫开心,只匆匆看了眼冷冻的成了大冷库,保鲜的那面成了十平米的小库房后再没去管制,因为她总感觉自己在背着棺材活着。
现在这棺材却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还真是造化弄人。
嘴角勾起一丝苦笑,用力的擦了擦眼泪。
默默的小声道,“哥哥,我少恨你一点吧。”
她手脚非常麻利。
收了米面,又把下人们吃的粗面粗粮,白菜萝卜,柜子里的干货,全都收了起来。
油盐酱醋锅碗瓢盆全都扫荡一空。
她觉得,流放路上什么都有用,就见什么拿什么。
最后,她把那锅枣糕也全都装了起来提在手里。
厨房收完了,就是下人房。
之前跑过来时她就看见了,除了下人住的小院子,其他地方全都上了封条。
而她的目的就是下人房间。
其他不说,最起码他们的被褥跟衣服都能用。
那些下人的积蓄也全都在。
她不分好懒,如同蝗虫过境,就连人家藏在茅房缝隙的铜板都抠了出来。
一炷香时间刚刚好,她成功得到一百二十床棉被,一大堆衣服,以及七百八十两零二百个铜板跟十几支银簪子。
着急忙慌装了五六件衣裳,又把那包枣糕塞进包裹,提着看起来超大的包裹匆匆跑出去,气喘吁吁的到了侍卫跟前。
“大人,奴婢己经,己经收拾好了。”
侍卫见她拿了一个这么大的包裹,连身上都穿着厚棉衣,在这六月天居然都不出汗,不由拧眉。
沈知瑶见侍卫脸色不对,赶紧跪坐在地上,脸上惊慌,手忙脚乱的打开包裹,里面东西一目了然。
她从包裹里找出一大块枣糕,抬着怯生生的小脸,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双手捧着,“大人,您尝尝?刚出锅的。”
侍卫好笑的看着沈知瑶一点心眼都没的样子,无端的想起家中小妹,明明差不多大,沈知瑶就要被迫跟着流放,他心头闪过怜悯。
伸手接过枣糕,大大的咬了一口。
甜滋滋的枣糕味在嘴里散开,他在身上摸了摸,摸出荷包。
本来想拿出一点,可看着沈知瑶乖巧的低着头,他索性都给出去,“拿着,赏你的。”
沈知瑶有些诧异的拿着荷包。
随即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多谢大人。”
侍卫轻啧一声,“走吧。”
她立马重新绑好包裹,小跑着跟在侍卫后面。
一路跟着侍卫穿过街道。
看到卖大饼的,她立马语速飞快道,“全都包起来,速度快点。”
卖饼的老板见来了个大客户,连忙连同昨天没卖完的十几张都一起打包。
总共西十二张大饼,差不多三十斤了,沈知瑶轻松的挎在肩膀。
又去隔壁把馒头包子包圆。
之后又顺手买了一大包蜜饯,想着这东西可以私下偷偷吃点,美味还不占地。
又路过一家药铺,她犹豫一瞬,猫着身子跑进去,“老板,最好的伤药咋卖?”
掌柜的见沈知瑶背着这么多东西,心里有些惊奇,嘴上赶紧回应,“姑娘,一盒五两,一般伤三天就可完全结痂。”
沈知瑶把侍卫给的钱全都倒在桌上,正好五十二两,她舔着笑脸道,“老板能不能卖十一盒?”
老板眼神复杂,“罢了,难得有你这样大客户,给你吧。”
说着他亲自拿了个小布包,装了十一盒药给了沈知瑶。
沈知瑶接过药,感激的看着老板,“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话落飞快跑了出去。
掌柜的轻笑,心软一次,换来这个祝福,也不错。
沈知瑶把药藏在空间,只留了一盒,两大包近百斤的吃的背在身上,她那瘦弱的身子没有丝毫压力,依旧倒腾着小短腿跑的飞快。
侍卫自然知道沈知瑶的小动作,他特意放慢步子等等。
沈知瑶也没得寸进尺,没再耽误时间。
跟着侍卫到了城门口。
这会城门口聚集了不少犯人,都是这回要流放的罪臣。
侍卫跟领头的押解官说了声,把她带到了一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浑身是血,脸糊都看不清本来眼色,还戴着脚镣手镣的男人跟前。
男人身边还坐着一个同样满是失血几乎半残的男人。
另外还有一个头发花白同样衣服沾血,抹着眼泪的老头。
侍卫淡淡道,“他就是罪臣萧锦宴,好生伺候。”
沈知瑶看着躺在地上只有一口气的男人,明显没办法自己走路,她小心翼翼道,“没个板车吗?”
侍卫脸色冷淡,看了眼萧锦宴后冷哼,“陛下能让你伺候,己经是恩赐。”
说罢他转身就走。
而沈知瑶傻眼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头发花白的老头抬头,眼神不善的看着沈知瑶,尖细的嗓音带着戒备,“你是陛下派来的?”
随着老头的询问,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猛的抬头,眼神冰冷犀利的看着沈知瑶,好像她只要敢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立马就能没命。
沈知瑶紧张的抓着包袱带子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我,我是府里的烧火丫头,吴总管选了我来跟着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