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娘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道,“都要?”
“姑娘,那可是百来斤,就算一个汉子也要喝一年,您这,喝的了吗?”
沈知瑶笑眯眯道,“你们卖酒,还要打听别人能喝的了吗?”
孙秀娘摇头,“没没,就是那酒缸太重了,要不等家里的男人回来再给你送?”
沈知瑶摇头,“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呐这是十两银子,酒在哪?我自己抱回去。”
孙秀娘更加惊讶。
她看着沈知瑶矮小瘦弱的身子,就算穿的厚,那也不是能抱起一百斤酒缸的人啊。
就算是家里的汉子,那也要两个人抬。
沈知瑶自然看出了孙秀娘的惊讶,去继续道,“我真的可以,家里还有事,我能先带回去吗?至于酒缸,等过几天空了后就给你们家送来,行吗?”
孙秀娘哪里还能不愿意。
沈知瑶一下买了她家平时两个月才能卖完的酒,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把银子收回衣兜,扶着肚子带着沈知瑶去了杂物房,指着里面角落里的一个水缸道,“就是那个,还没开封。”
沈知瑶过去,避开手上的伤,蹲下身子抱着酒缸就往外走。
孙秀娘看的目瞪口呆。
她从来没见过力气这么大的女人。赶紧避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沈知瑶回去后,马不停蹄的开始干活。
按照学过的酒精提纯,她立马开始干活。
酒精蒸馏提纯,按照酒精跟水的沸点不同。
沈知瑶一首干到深夜,柴火用没了,提纯出来的酒也没有多少。
她叹了口气,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眼睛酸涩的疼的厉害,她索性就等明天再说。
赵家。
一家子太阳落山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孙秀娘激动的在家里等着,见他们回来后,立马扶着肚子冲了出来。
“爹娘,咱家的酒都卖完了。”
田婶子诧异,“没听谁家办喜事,买这么多?”
“当家的,你知道谁家办事不?”
赵村长摇头,那张黝黑的,满是沟壑的脸上同样不解。
孙秀娘神秘嘻嘻道,“是刚搬来的那个姑娘,哎呦,你们不知道,那姑娘劲真大,那么小的一点姑娘,搬着咱家的酒缸就走。”
“对了,那姑娘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只兔子跟一包点心,”
“这是酒钱,娘,您收好了。”
田婶子接过银子脸色紧绷。
“你这孩子,咋眼皮子这么欠,人家知礼,你也不能什么都收啊。”
孙秀娘脸上的笑意收起,身子瑟缩着,“这人家姑娘往我手里塞,我这也不好拒绝。”
田婶子也知道自家这大儿媳妇,除了有时小家子气外,也没什么毛病,对儿子很好,也孝顺。
想到沈知瑶,她有些苦笑道,“当家的,这姑娘还真是一点便宜都不占。”
赵村长坐在凳子上点了一锅烟,抽了几口才道,“以后你多照顾着些,”
“这姑娘不简单,咱们不说能帮到什么,沾什么光,最起码不能出什么差错。”
田婶子疲惫的点点头。
“先吃饭吧。”
孙秀娘把饭菜摆上桌,然后才底气不足的小声道,“我偷偷去看过,那姑娘今天一首在烧火,院子里的柴都快没了,还在烧。”
“我不知道她干嘛,也不敢进去看。”
田婶子喝了一口粥,“算了,明天我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
沈知瑶打着哈欠起来,准备去山上弄点柴再继续干活。
谁知刚出门,就见放柴火的角落己经堆满了。
她揉了揉眼睛,确认没有眼花。
这是哪里来的好人?
不等她多想,田婶子就指挥着三个男人背着柴进来。
“哎呦,沈姑娘醒了。”
田婶子笑的和蔼亲近。
沈知瑶眨眨眼。
“田婶子,你这是?”
田婶子笑着道,“见你家里柴火用没了,正好家里的几个小子都闲着,就给你在山上扒拉了些。”
沈知瑶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行,哪能白要您的东西。”
“要不我给您换成钱吧,毕竟这些柴火也值钱。”
田婶子几步上前握着沈知瑶的手,“姑娘这么看不起婶子吗?”
沈知瑶赶紧摇头,“没,您这是哪里话。”
“我只是…”
“既然不是看不起,那就安心接着。”
“婶子也是心疼你一个小姑娘过日子难。”
“乡里乡亲的,能互相帮的都会帮一把,要是事事都提银钱,那就生分了。”
“昨个你一次性把酒都买了,也让婶子手里有了点余钱,正好能给家里老二说媳妇。”
“婶子可要谢谢你解了这燃眉之急。”
沈知瑶也看出田婶子是真心跟自己相交,便笑着道,“那要是亲事成了,到时候我可要厚着脸皮讨杯喜酒喝。”
田婶子笑的更加爽朗。
“那行,到时候一定请姑娘喝杯喜酒。”
“家里还有事,我们就先回了,姑娘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
沈知瑶这会还真有事,“婶子,您家里种蒜了吗?要是有的话,我想买十几二十斤。”
田婶子微愣,“姑娘要这么多的蒜做什么?”
田婶子下意识的问出口,随即又笑道,“看我这嘴,什么有的没得都问。”
“有有有,一会让家里的小子给你送过来。”
沈知瑶刚想问多少钱,田婶子就忙忙乎乎的走了。
边走还边说,“你要是再提钱,我可就真的不高兴了。”
沈知瑶目送田婶子带着几个儿子离开。
她回厨房继续干活。
一百多斤酒,整整干了三天才完事,加上浪费的,最后提纯出来五斤多点酒精,她特意尝过,那是真的辣口上头,纯度绝对够。
在酒精做出来后,她还用田婶子家送来的十几斤大蒜想办法做出简易的大蒜素消炎水。
本来提取大蒜素做消炎水不要低温度控制,在现在的天气很难。
可这对于身体零度的沈知瑶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因此,她成功的做出了消毒酒精跟消炎水。
而她也感觉自己被酒腌入味了,就连喘气都是酒味。
脑子也晕晕乎乎的,带着微醺的状态。
那瘦了很多的小脸蛋泛着红晕,眼神迷离却满是亮光。
看着锅台上放着的酒精,她心里的成就感别提多高。
迫不及待的把手上脏污的纱布拆开。
这几天忙着提纯烧火,连眼都没合,手上的伤都没换药。
除了有点疼之外,倒也没什么感觉。
等完全拆开后,看到手心白花花的脓疱,沈知瑶只觉天塌了。
没有狠心的萧锦宴在,她对自己真的下不了手。
可这脓水不处理,就算把手泡进酒精里都没用。
从针线篓子里找了一根针,消毒之后,她深吸一口气,还是不敢。
撇着嘴,眼泪汪汪。
就在她鼓起勇气要拿针挑开上面的水皮时,门口响起一道戏谑的嗓音,“小丫头,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