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归淡淡一笑,“你们这份心意,我领了。”
“又是余家......”
她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看来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这次我定也不会轻饶了他。”
她想起之前查看商铺账册时,发现余家与名下的铺子有生意往来,余家铺子好像出了问题。
说是余家长子在赌坊输了许多钱,他擅自挪用商铺周转银钱去填补。
余家长子,不正是余子佑吗?
既然余大公子这般急需银钱,不如派人去帮帮他吧。
南归手指敲打着桌面,“余子佑就拿你开刀吧。”
吴砚之与秦远珩情不自禁对视一眼,他们觉得这一瞬间,她的气场就变了,变得很强大。
“南姐姐好气魄!”吴砚之惊叹。
秦远珩见他们这般聊得来,心中有些不悦。
他忽然问道:“吴砚之,你母亲在何处?”
吴砚之不明所以,他指向东侧珠帘处,“在那边。找她做什么?”
“我去告知伯母,你看上了御史家的千金。”秦远珩故意扬声道。
吴砚之顿时面红耳赤,忙扯住他:“休要胡说,我现在忘了是哪位,长什么样了。”
他们正拉扯时,南君安走了过来:“长姐。”
“嗯!有事吗?”南归神色淡淡。
南君安环顾了下西周,才继续说道:“长姐初次来这宴会,无相识之人,我特意过来陪长姐说说话。”
南归看出他的局促,轻轻摇头:“不必了。你去陪你母亲吧,免得她又责怪你。”
“我......” 南君安低头,余光瞥见余氏正目光正望向这般,喉间话终又咽了回去。
秦远珩见状不耐烦地跨前半步,横在他面前。
“叫你走便走,什么叫无相识之人,你是不把我们当人?”
吴砚之立马附和:“难不成还要我亲自送过去?”
南君安自知这两位纨绔招惹不得,尤其秦远珩连皇子都礼让三分。
只得作罢:“长姐,那我先过去了。”
待他离开,吴砚之不屑道:“堂堂侯府嫡子,这般怯懦!真是个没骨头的东西。”
忽的又想到什么,他望向南归:“南姐姐不会生气吧?”
吴砚之偷瞧南归神色,他觉得再什么样她和南君安都是嫡亲姐弟。
“无妨,早不在意了。”
三人正说着话,通传声传来:“长公主驾到 ——”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见过长公主。”
大长公主一袭绛紫衣裙,径自走到主位前,抬手说道:“诸位不必多礼,且入座叙话。年节就该松快些,不必拘这些虚礼。”
“谢长公主。”
谢恩声此起彼伏,众人依次落座。
刚坐下,一抹红火身影自席间走出。
瞧着不过十三西岁年纪,生的娇俏可人。
她走到中央福身:“长公主万安,瑶儿新学了套落英剑舞,恳请公主殿下赐教。”
长公主眸中泛起暖意,这是驸马胞弟家的掌上明珠,她自幼看着长大的。
见她出落的亭亭玉立,自然多了几分慈爱:“好,瑶儿且让本宫开开眼。”
瑶儿这一献艺,倒似抛砖引玉。
各府闺秀相继上前,或抚琴或作画,或吟诗或跳舞,一时间整个花厅尽是珠翠生辉,好不热闹。
正热闹时,一位穿着墨绿衫的侍女端着茶盏走到南归面前:“姑娘请用茶,这是国公夫人特命奴婢送来的。”
南归点头接过茶盏,她轻抿一口,抬头让侍女替她谢过国公夫人。
忽觉她扶额望向茶盏,玉指急扣腕间脉门,霎时脊背沁出冷汗。
不一会,忽地觉太阳穴突突首跳,一阵天旋地转。
她猛地看向茶盏,不对!
刚才那侍女虽着同样装束,却绝非先前送姜汤之人。
她迅速指尖暗扣在腕间脉搏上,脉象紊乱,她这是中毒了。
南归抬眸,就撞见余清姝对上她眼神时,仓皇移开她的视线。
冷汗浸透中衣,她垂眸掩去眼底之色。
这茶里掺了媚药,无色无味。
她暗恼自己太大意,转头低唤:“槿心。”
槿心上前忙弯腰附耳过来。
“你去......”南归气音轻吐,带着灼热。
“小姐!”
槿心慌得指尖发颤,“您、您能撑住吗?”
“我自有办法,速去速回。”
槿心立马退开,借着斟酒侍女遮掩跑出花厅。
待槿心退下,秦远珩关切的目光投来:“南姐姐脸色欠佳,可是哪里不适?“
“我没事。”
她勉强扯出笑意,“方才不小心沾了茶渍,我去换件衣衫便好。”
说罢起身快步离开花厅。
刚一踏出花厅,药力便猛地涌上来。
南归扶住廊柱,只觉浑身燥热难当,仿佛心里有无数小虫在爬。
她强撑着绕过花园,却在转角处瞥见余子佑鬼鬼祟祟的身影。
当机立断没去客房,而是沿着假山旁的小径拐向后院。
进府时,丫鬟曾提及花园西侧是专为宴会准备的客房,供宾客们休息换衣。
她此刻脚步虚浮,头晕的厉害。
唯有一个念头支撑着:必须在药力攻心前找到清净处。
她给自己诊断过,这药效随来得猛,但只要熬过这段时间,自然就散了。
余子佑兄妹为毁了她,还真下了血本,这药稀少,在暗市卖的极贵。
因为这药无色无昧,来得快去的也快,表面就跟醉酒一样的症状。
就算医着来查,最后也查不出什么,
南归前脚刚走,余清姝就对余子佑使了一个眼色。
余子佑连忙跟上,没走几步,就发现自己跟丢了。
他恼怒道:“这贱人跑的到挺快,等我找到,定要好好折磨她,看她还有没有力气跑。”
南归只感觉身子越来越烫,她闪身躲进一处荒废的庭院。
眼前是半人高的杂草,角落的水缸里,残败的荷叶漂浮在水面。
来不及多想,她撩起衣裙跃入水缸中。
刺骨的冰水瞬间浸透衣衫,激得她浑身一颤,神智却清醒了几分。
听着院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屏气凝神,身体往下缩,任由水面淹过头顶。
“这小蹄子倒跑得快。
余子佑的声音在院外响起,“等爷逮住你,看你还能不能装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