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极鸿鎏金护甲骤然扣住茶盏边缘,滚烫的茶水泼在苏若卿手背烫出红痕。
玄甲卫的弩箭随着他逼近的动作压得更低,淬毒箭头几乎贴上魅瑶萱的后颈。
"你当朕的暗卫是瞎子?"他扯开苏若卿的银丝抹额,露出额角三道月牙形旧疤,"三日前你在暖春阁私会那书生,今日又在此处——"
话音戛然而止。
就在渊极鸿凝视着魅瑶萱的瞬间,她突然毫无征兆地掀开了面纱,露出了那张与记忆中七分相似的面庞。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渊极鸿惊愕不己,他不禁踉跄了半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击到了一般。
魅瑶萱的耳垂上那颗红痣在烛火的映照下微微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而她左颊上那道浅淡的刀痕,更是与渊极鸿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苏若卿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将裂成两半的龙凤佩轻轻地放在石桌上,然后慢慢地将它们拼合在一起。随着玉器的碰撞,发出了一阵清脆而悦耳的声响,宛如天籁之音。
“陛下,您认错人了。”苏若卿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坚定,“当年在柔然的祭坛上,是瑶萱用她自己的生命换取了我的出逃。”她的指尖缓缓地拂过魅瑶萱脸上的刀痕,仿佛能感受到当时的惊险与决绝,“这道疤,是她替我挡箭时留下的。”
然而,渊极鸿似乎并没有听进苏若卿的话,他的情绪突然变得异常激动起来。玄甲卫们手中的弩机发出了紧绷的咔嗒声,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就在这时,渊极鸿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猛地砸碎了整套青瓷茶具。破碎的瓷片西处飞溅,其中一些甚至划破了苏若卿的裙摆,留下了几道细微的划痕。
紧接着,渊极鸿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野兽,他迅速地掐住了苏若卿的下颚,毫不留情地将她逼向廊柱。苏若卿的身体被紧紧地抵在柱子上,无法动弹。而渊极鸿腰间那条鳞甲腰带上的玄铁扣,也因为这剧烈的撞击,狠狠地撞在了苏若卿的锁骨上,顿时让她的锁骨处渗出了丝丝血迹。
"朕把北魏半壁江山捧给你!"他眼底猩红如困兽,"你可知郁久雨晴的巫蛊娃娃还钉在刑堂?"
角门突然传来木轮碾过青石的吱呀声。
小唐涟鸿苍白的小脸从轮椅后探出来,脖颈缠着的药纱还渗着暗红。
她怀中抱着的布老虎掉在地上,露出半截焦黑的机关鸟羽翼。
"阿娘..."孩子细弱的呼唤让苏若卿浑身剧震。
她挣开禁锢扑过去时,魅瑶萱袖中暗器己割断三支弩弦。
玄甲卫的毒箭擦着拓跋宇鸿的银狐大氅钉入廊柱,惊飞檐下栖息的寒鸦。
黎明前最浓的黑暗里,苏若卿颤抖着摸到女儿后颈的梅花钉。
那枚机关暗器本该嵌在自己枕边的檀木匣,此刻却沾着凝固的紫黑色血痂。
"陛下若真有心。"拓跋宇鸿突然用弯刀挑起地上布老虎,"就该查查谁在涟鸿药里掺了醉心花。"他腰间悬挂的北魏狼首金符撞在石桌边,震得茶渍里半融的龙凤佩微微发亮。
渊极鸿死死盯着魅瑶萱整理药箱的动作。
当她用银镊子取出小唐涟鸿掌心的毒针时,月光恰好照见她手腕内侧的火焰纹——与柔然圣女烙印的位置完全重合。
"一个月。"苏若卿突然开口。
她将女儿护在身后,染血的指尖点在拓跋宇鸿展开的羊皮地图上,"等我把暖春阁的账目理清,把阿萱该得的机关谱讨回来。"
晨雾漫过宫墙时,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
拓跋宇鸿弯腰拾起破碎的茶盏,突然低声说了句什么。
苏若卿猛地攥紧女儿衣袖,小唐涟鸿腕间银铃发出急促的碎响。
当众人散去收拾行装,拓跋宇鸿在梅树下拦住苏若卿。
他着狼首金符上新增的裂痕,目光掠过墙角正在煎药的魅瑶萱。"郁久雨晴前日托商队送来件东西。"他压低声音,"关于小唐涟鸿生父的..."话尾消逝在骤然响起的宫铃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