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九年秋,北漠郡的寒风裹挟着砂砾拍打着新建的城墙,却吹不散城内热火朝天的景象。沈浩然勒住缰绳,望着眼前这片由荒漠蜕变而来的城池,羊皮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曾经寸草不生的戈壁滩上,如今矗立着成排的夯土民居,八座巨型风车在城外缓缓转动,将风力转化为灌溉农田的动力。
"主公,奶制品加工厂己完成最后的调试!"一名墨家弟子匆匆赶来,手中捧着青铜奶桶,"改良后的离心分离器可将鲜奶三倍提纯,每日能产出千斤奶酪!"沈浩然揭开桶盖,浓郁的奶香扑面而来,与记忆中现代奶厂的气息隐隐重合。他转头看向城中央的招贤榜:普工月俸220文,组长380文,厂长800文,食宿全包——这待遇让无数牧民放下牧鞭,争相涌入工厂。
住宅区的建设同样令人惊叹。青砖灰瓦的五层楼房整齐排列,每户80至100平的空间内,不仅设有取暖的火炕,还安装了简易的地暖系统。当第一户牧民搬进新居,老额吉抚摸着光洁的砖墙,浑浊的泪水滴落在雕花木窗上:"这辈子竟能住进比可汗大帐还暖和的屋子!"更让百姓称奇的是楼内的自来水系统,墨家利用地势差修建的蓄水池,通过陶制管道将温水送入每家每户。
学堂的建立彻底改变了北漠的风貌。三尺高的孩童们握着竹笔,在沙盘上练习算术;年长的牧民则围坐在火塘边,听先生讲解天文历法。沈浩然特意从洛阳调来精通蒙语的夫子,将《齐民要术》《墨经》翻译成当地文字。课堂上,夫子指着浑天仪模型:"日月并非神灵的眼睛,而是和我们脚下的大地一样,都是在天上运行的球体。"这样的言论在初时引发诸多质疑,但随着墨家展示日晷测时、沙漏计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这些"离经叛道"的知识。
为了彻底断绝游牧民族的反叛之心,沈浩然推行"分牧而治"策略。他将广袤的草原划分为十八个牧区,每个牧区设官管理,牧民以户为单位分得固定草场。同时,官府以高价收购羊毛、皮革,鼓励百姓发展手工业。一位曾是部落首领的老人感慨道:"从前为抢草场打得头破血流,如今安心做工,妻儿顿顿有肉吃,谁还想打仗?"
然而,安稳的表象下暗流涌动。某日深夜,校事府密探送来急报:有部族暗中囤积兵器,意图联合西羌复辟。沈浩然连夜召集众将,目光扫过墙上的北疆地图:"传我命令,明日在北漠广场举办'开仓放粮'大典,所有百姓均可免费领取过冬物资。"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同时,命三千虎豹骑扮作商队,绕道突袭叛族营地。"
大典当日,阳光洒在堆积如山的粮垛上。沈浩然站在高台,振臂高呼:"北漠是大魏子民的家园,只要你们安居乐业,官府定保你们衣食无忧!"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众人惊恐之际,只见数十骑飞驰而来,领头者高举叛族首领的首级:"反贼己平!"广场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这场雷霆手段彻底震慑了心怀不轨者,也让北漠百姓对曹魏的忠诚坚如磐石。沈浩然趁热打铁,宣布设立"北漠科举分场",凡本地学子通过考核,皆可进入洛阳太学深造。消息传开,学堂内彻夜灯火通明,羊皮卷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承载着无数寒门子弟的希望。
随着时间推移,北漠郡的变化远超想象。奶制品加工厂的产品远销洛阳、江东,换回精铁、丝绸;风车阵不仅灌溉农田,还带动了磨面、锯木等产业;学堂培养出的第一批"漠北先生",开始在各部落传播知识。更有甚者,牧民们自发组建护卫队,协助官府巡逻边境。
当沈浩然再次登上北漠城楼时,眼前己是另一番景象:工厂的烟囱与学堂的飞檐相映成趣,风车转动声与孩童诵读声交织成曲。他转头对身旁的郡守道:"告诉百姓,三年后,这里会有一座比洛阳更繁华的新城。"寒风掠过耳畔,却吹不散他眼中的志得意满——这片曾经的化外之地,正成为大魏北疆最坚实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