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十七分,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我从床上猛地坐起,眯着眼看向屏幕——“陌生号码”。
“喂?”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背景音,夹杂着男生模糊的喊声:“喂?是姜念淇吗?陈淮谨喝多了,一首喊你名字……”
我瞬间清醒,一把掀开被子:“他在哪?”
“城大后街的‘老张烧烤’,他……”
没等对方说完,我己经挂断电话,抓起外套冲出门。
外面下着小雨,细密的雨丝在路灯下泛着银光。我撑开伞,水花溅湿了裤脚,但脚步没停。
陈淮谨喝醉了?
还喊我名字?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我几乎是小跑着赶到烧烤摊。
推开塑料帘子,扑面而来的是烧烤的油烟味和啤酒的麦芽香。角落里,陈淮谨半趴在桌上,脸颊泛红,额前的碎发微微汗湿,贴在皮肤上。
他的三个室友围在旁边,看到我进来,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立刻站起来:“姜念淇?太好了,他死活不肯回去,非要见你”
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陈淮谨的肩膀:“陈淮谨?”
他缓缓抬头,眼神因为酒精而涣散,却在看清我的瞬间亮了起来。
“念淇……”他嗓音低哑,带着醉意,“你真的来了。”
我抿了抿唇:“你喝多少了?”
“不多。”他摇摇头,伸手想拿桌上的啤酒瓶,却碰倒了杯子,水洒了一桌。
“这叫不多?”我皱眉,伸手扶住他,“走了,送你回宿舍。”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别走…”
他的掌心滚烫,贴着我的皮肤,热度一路蔓延到耳根。
最终,他的室友们帮忙把他扶到我肩上。陈淮谨比我高出不少,整个人压过来时,我差点没站稳。
“真不用我们送?”眼镜男生问。
“不用,你们先回去吧。”我调整了下姿势,撑开伞,“我能搞定。”
走出烧烤摊,夜风夹杂着细雨吹来,陈淮谨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往我这边靠得更近。
“冷……”他含糊地说。
“活该。”我嘴上嫌弃,却还是把伞往他那边偏了偏,“谁让你喝这么多。”
他低低地笑了,呼吸带着淡淡的酒气拂过我的耳畔:“因为……想你。”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伞柄。
“胡说什么。”
“没胡说。”他声音闷闷的,脑袋靠在我肩上,“你最近……都不理我。”
雨渐渐小了,路灯的光晕在水洼里摇晃。陈淮谨的脚步有些虚浮,整个人几乎挂在我身上。
“姜念淇。”他突然开口。
“嗯?”
“你知不知道……”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我每次见你,都要提前想好说什么。”
我怔住,侧头看他:“……什么?”
“怕说错话,怕你烦我。”他自嘲地笑了下,“结果还是搞砸了。”
夜风微凉,吹散了些许酒气,但他的眼神依旧迷蒙,像是蒙了一层雾。
我没接话,只是扶着他继续往前走。
快到城大宿舍时,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
“姜念淇。”
“干嘛?”
他低头看着我,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雨珠,眼神认真得不像一个醉鬼:“如果我现在亲你,你明天会假装不记得吗?”
!
我猛地后退一步,耳根瞬间烧了起来:“陈淮谨!你喝多了!”
他笑了,伸手轻轻拂去我发丝上的水珠:“嗯,我喝多了。”
宿舍楼下,我松开扶着他的手:“到了,你自己上去。”
他站着没动,目光落在我脸上,像是在等什么。
“看什么看?”我别过脸,“赶紧回去睡觉。”
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耳垂:“你耳朵红了。”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酒鬼!”
他低笑,终于转身往宿舍楼走,却在台阶上突然回头:“姜念淇。”
“又干嘛?”
“明天……”他顿了顿,“我清醒了,你还会理我吗?”
夜风拂过,带着雨后潮湿的气息。我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衣领,心跳如擂鼓。
“……看你表现。”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敢回头看他反应。
第二天一早,手机震动。
陈淮谨:"早"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回复。
三秒后,又一条消息跳出来:
"昨晚……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我咬了咬唇,慢吞吞地打字:
"不记得了"
对方正在输入……
过了很久,回复跳出来:
"那就好"
我盯着这三个字,莫名有些气闷,把手机扔到一边。
——装,继续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