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家的牛肉粉店就在地牢大院附近。
人不少。
落座后，麻二表现的很殷切。
他摸了摸腰间绣着绢花的钱袋子，乐呵呵的。
“两位大人，吃点啥？”
卢升揉了揉肚子：“先来碗汤，许是来的时候灌了凉风，肚子不大舒服。”
汤上来了，卢升喝完，还是揉着肚子。
“嘿。”
麻二咧嘴一笑：“您还会生病？”
卢升冷笑：“皇帝老子还得吃喝拉撒呢，我一不入流的小破胥吏，肚子不舒服怎么了？”
“老王！”
老王是个年过五十的鳏夫，留着两撮山羊胡，一副鬼机灵的样子，他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大人，有吩咐？”
卢升说：“茅厕在哪？”
“有点扛不住了，我得去一趟。”
老王指了指后院。
“出了后门就是。”
“小李子，带大人去一趟。”
小二飞快跑了过来，路过麻二的时候，还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麻二碍于卢升在场，没敢发怒。
小二说：“大人您请。”
他顺势做了个请的手势，卢升起身，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问：“老王，你家厕纸是什么材质？”
老王一愣，说：“草纸啊。”
卢升一脸不满：“怎么用草纸，我平时都用绢纸的。”
边说着，他一边给许攸使了个眼色。
许攸立马起身：“大人，我去帮您取。”
卢升点头：“快去快回。”
没理会麻二，许攸飞快起身向外，临走前还有模有样的问了几个人纸店的位置。
出了门，在街上绕了一圈后抵达老王粉店的后墙，翻墙而入，来到茅厕旁。
压低声音开口：“老大？”
卢升走出茅厕。
他面无表情。
“记得地牢大院门口卖艺的婆婆和那条狗吗？”
许攸点头。
卢升说：“请她们过来。”
“告诉她们。”
“王法没办法做的主，律例没办法惩的恶，平常仓有办法。”
“请她们……看一出好戏。”
“然后……”
他把血淋淋的布包交给许攸：“去一趟医庐，把里面的东西给老汪，之后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许攸接过布包，心中一动。
他有了些猜测。
“老大，麻二是不是……”
卢升看了眼粉店的方向，声音阴森。
“你听说过……一种名为造畜的邪法么？”
……
粉店。
麻二左等右等也没见卢升和许攸回来。
他撇了撇嘴。
卢升没回来，估摸着是拉上了。
至于许攸？
那是个新面孔，他还记得当初看到许攸的时候，对方明显一副新来的样子。
到今天，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
三个月想要融入胥吏群体，可没戏。
眼下跟着身为胥吏机动小队队长的卢升一块吃饭，这可是天上掉下的巴结上司的好机会，他会放过？
定是跟茅厕口候着呢。
“狗腿子！”
“蠢的要死。”
不光许攸蠢，卢升也蠢的可以。
他们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能如何？
还不是奈何不得自己？
说起来……
那女娃娃，是真的润啊。
当初决定偷窃那一家的时候，他可踩了好长时间的点，确认那女娃子的兵家哥哥死在了一次任务中后才进了家门。
该说不说，孤儿寡母的，是真他妈穷啊。
满屋都不到五两银子。
许是当时喝了点酒，没偷到满意数量的银子，他打算满足一下自己的小兄弟。
那女娃子刚烈啊。
但！
刚烈有个屁用。
这片人少，女娃子放声嘶喊，也只是叫来了她那个没用的老娘。
废物一样的东西，怎承得住自己的拳头。
何况……
前阵子有个老道士嘟囔着自己虽身为凡人，却拥有灵性……
这灵性是啥，麻二不清楚，但见了老道士，他才知道这是个好东西。
老道士说，有灵性，可学仙术。
老道士教了他一种名为‘造畜’的仙术。
学了后，不光能用仙术，强身健体也是一绝。
他一边享受着女娃子，一边把那个没用的老娘一通教训。
贫苦人家也是废物，眼瞅着他发了狠，那个没用的老娘居然跪在地上求他放人。
行啊。
我饿了。
先做饭去。
他一边享用着女娃子，一边品尝着饭菜，感觉……皇帝老子也就这样了。
却忘了时辰。
天……亮了。
寻街胥吏路过了这边，他即将被暴露的当口，想到了老道士教给他的仙术。
试试……
也没关系吧？
没成想。
还真成了。
只是他学艺不精，没能首接把女娃子变成狗。
但也够用了。
女娃子翻来覆去只会那么一句话。
嘿。
她说啊。
她是自愿的。
那帮子废物一样的胥吏瞧出来了又能如何？
没有证据的啊。
自皇帝老子被人捅死在龙椅上，一样的皇后代掌国权，平常仓早就不是镇守使一家独大了。
他们也得防着人家说拥兵自重。
没证据的事，他们就算瞧出来了也只能按着疑罪从无的规矩来处置。
最终，只因为自己盗窃了不到五两银子，屡教不改判了三个月的监禁。
出来的时候，他还看到那个老太婆带着她的狗女儿坐在门口喊冤。
喊个屁的冤啊。
你们的冤，能伸的了才怪呢！
麻二越想越高兴。
造畜的法子，可比自己想象中的用处要大的多的多。
日后……
这平常仓的女娃子，还不得被自己玩个遍啊。
“就是可惜，只能用一次。”
“完了就得变成狗。”
“嘿。”
“听说皇后也天天戴着狗尾巴上朝。”
“巧了，巧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
麻二高兴的很，却被咕咕叫的肚子给喊醒了。
想来也是。
都三个月没见着荤腥了，这好容易出来了，还不得吃个痛快？
二话不说，麻二甩开腮帮子。
炫！
一碗粉下肚，感觉没怎么饱。
麻二叫来了老王头。
“再来一碗。”
老王头搓着手：“客官，咱这的规矩，一锅粉卖完，甭管您要不要继续吃，得先付钱，结清了之前吃的。”
“我这粉，刚刚卖完一锅。”
“您想吃，得先付了钱，才能吃下一锅的粉。”
“艹！”
麻二咒骂一声：“什么他妈的破规矩。”
罢了。
反正，自己手里银子不少。
这刚出来，也没必要闹事。
“多少钱。”
老王头笑呵呵的：“承惠，一碗粉一个铜钱。”
还挺便宜。
刚好自己身上有。
麻二拍出一个铜钱。
“赶紧上粉，爷饿着肚子呢。”
“另外那两位官爷的粉也赶紧上。”
麻二话落，老王头没动。
还站在那里搓着手。
麻二皱眉。
老王头笑着说：“客官，您这钱……不够。”
嗯？
他妈的黑店？
麻二‘腾’一下站了起来。
怒视老王头：“你眼瞎了？”
“你自己说的，一碗粉，一个铜钱。”
“自己数数，哪不够了？”
老王头显然也有些不开心，他勉强笑了笑，说：“客官，您吃了两碗粉，可只给了一碗的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