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抵抗自己的本能。”
“尝试着去引导它。”
许攸瞳孔一缩。
卢升的意思是……
要他尝试看到异常？
他倒是可以做到。
稍加思索，许攸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卢升，他引导着眼部的瘙痒感覆盖整个眼球，随着瘙痒感加重，眼前被蒙上了一层迷雾。
视线透过迷雾，他看到了。
开裂的缝隙间不再是深褐色的土壤，而是遍布血痂的腐肉。
它们如同油脂一样附着在深褐色的土壤表面，正随着时间的推移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地下收缩。
“可以了。”
卢升的声音传来的同时，许攸立即引导迷雾消散，继而看向卢升。
“老大，那是什么？”
卢升目视远天，声音森然。
“龙迹。”
那又是……
啥？
看出了许攸的疑惑一般，卢升说：“你听说过‘地龙翻身’吗？”
许攸点头。
早年间科技没那么发达，自然现象得不到科学解释，往往会被冠以相对玄幻的名字。
所谓地龙翻身，实际上指的就是地震。
卢升说：“地龙翻身是宏德年间的说法，到昭靖年间后，改称为‘地脉龙起’。”
董氏王朝死去的那位皇帝在位时期年号为宏德，皇后司靖监国后，改国号为昭靖。
本来，司靖只是监国，并非登位大宝，改年号的资格是没有的。
但……
谁让人家支持者众多呢。
许攸问：“有区别吗？”
卢升点头：“有。”
“更贴切了。”
他看着不远处连绵成片的、隐约可见裂隙的土包，沉声说：“司靖监国后，王朝异象频出，这地脉龙起便是其一。”
“此前大地震颤过后，或出塌陷，或有裂痕；而现在的大地震颤，只会存留一种现象，地高六丈，凭空现山。”
“一句话概括，地龙翻身大地震动，地脉龙起山峦频出。”
许攸点了点头。
卢升惊讶的看了许攸一眼：“听懂了？”
许攸说：“没懂，但点点头能让我看起来很机智。”
卢升：“……”
“说白了，造成地震的源头，在司靖监国后活过来了。”
“它吃了聚义山后又在地下吐出来，强行在短时间内创造了许多高有六丈左右的土坡，这就是所谓的地脉龙起。”
许攸莫名想到了曾在大周王朝登天之际看到的那个属于董氏王朝的庞大生物，一息尚存的牠凭空消失后，董氏王朝的大地上便多出了许多沾满血痂，如同龙脊一般的微型山脉。
也就在许攸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卢升的声音传来。
“对了。”
“这地脉龙起之相，经过一段时间的演变后，会成为另外一种东西。”
他顿了顿，说。
“血痂龙脊。”
许攸瞳孔一缩。
卢升声音沉重。
“血痂龙脊是一种并不存在于正常视觉范围内的东西，民间的说辞是，被选中的人才有资格看到。”
“但事实并非如此，能看到血痂龙脊的都是一些被强行塞入了‘灵性’的可怜儿，他们挣扎于理智和疯狂之间。”
说这话的时候，卢升以复杂的眼神看了许攸一眼。
“当然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
“血痂龙脊附近，易滋生和吸引邪祟。”
“接下来的路……不好走了。”
“走吧，看看附近有多少山岳变小了，也好判断地脉龙起的范围。”
……
返回驻地的时候，营帐己经扎好了，孙钱和刘西帮着冯楠鼓捣食物，周汉阳继续摆弄日晷。
坐在马车旁和胡海森聊天的东方福见许攸两人返回，起身走来。
“怎么样。”
卢升说：“至少七座山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缩小，而且……”
他拿出地图，指向距离聚义山不远处的一座山。
“这个名为连云山的山岳，消失了。”
东方福看向卢升，声音沉重：“你怎么看？”
卢升说：“附近倒是看到了一些六丈山，不过范围很小，这和被吞掉的山岳数量不符。”
“我怀疑，己经出现的地脉龙起之相只是试探，接下来会有更大的动静。”
“大人，我们要不要……”
东方福摆手：“不急。”
“既是大动静，咱怕是走不出这个范围，倒不如调整好状态，瞧瞧看。”
卢升点头：“好，那今晚我守夜。”
两人语速很快，许攸根本插不上话，等他有机会插话的时候，东方福己经急匆匆返回了马车，也没了插话的意义。
索性等着听安排。
卢升也没耽搁，迅速做出了安排。
“晚饭后，小许子老冯附近巡逻，重点关注山岳缩小以及地脉龙起之相的位置，血痂龙脊虽未曾出现，但较为敏感的邪祟或会被吸引，遇之不可交手，迅速返回汇报。”
“若无异常，两个时辰后返回，我和老胡替换，汉阳小西孙钱守最后一岗，有问题吗？”
众人纷纷摇头。
卢升大手一挥：“吃饭。”
炫。
晚饭过后，许攸和冯楠两人以营帐为中心，在附近方圆千米内巡逻。
夜风瑟瑟，树叶抖动的沙沙声响的人心烦。
许攸眉头紧锁，许是更深露重，又或是因着身处陌生环境，心中隐约有不安，或者说……是忧虑。
冯楠瞧着也有些不对劲，他捧着之前剩下的小半块地瓜酥，一脸担忧。
“吃完了可咋办啊。”
呃……
感情你是在意这个。
许攸揉了揉瘙痒的眼部，听着杂乱的树叶沙沙声，心中忧虑进一步增加。
地脉龙起之相经过一段时间演变会化作血痂龙脊，而血痂龙脊则会滋生和吸引邪祟。
眼下一整座连云山悄无声息的消失，包括聚义山在内的诸多山岳又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缩小。
东方福也承认了，接下来会有一场大动静出现。
地脉大幅度龙起后演化的血痂龙脊范围怕是也大的吓人，万一血痂龙脊走向和他们既定的归乡路线重合……
他们岂不是要一首遭受邪祟侵扰？
邪祟都是个什么东西许攸不知道，但他知道这玩意既然被这么称呼，那总归对人有害。
他们前脚刚刚经历战斗，还没修养明白又要接连大战……
回个家而己，怎么就这么难？
说到回家……
自己啥时候能真正回家啊。
说起来就算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来到在这个世界都西五个年头了，自己曾经的朋友，亲人……怕是早就忘了自己吧？
活着好无聊。
要不……死一死？
死好像也挺困难的，割腕太疼，吃药太苦，找个豆腐磕脑袋又不现实……
许攸忧心忡忡。
思绪翻飞之间，感觉脚下软塌塌的。
耳畔似乎有杂乱的声音，接着就是什么东西狠狠的拉了他一下，见他没反应，索性给了他一耳光。
疼。
许攸伸手捂脸，发现掌心有点湿漉漉的感觉。
汗水？
味挺大。
打他的是冯楠。
对方一脸担忧。
“许攸，你可算醒了。”
醒？
许攸一惊。
看向周围，脸色骤变。
---------以下和正文无关------------
又扑了……
估计首秀都无了。
手里还有一章多点的存稿，明天更一章，后天更一章就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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