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黛眼角的泪流进了耳朵里面，有些痒，她很想伸手擦一下，但是手却动不了。
恐惧感席卷而来，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确实不该招惹聂流音。
但是一切都己经来不及了。
聂流音冷眼看着额角流血的徐姨娘，眼中没有半分同情。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不是吗。
老太太也冷眼旁观，并没有要替她主持公道的意思。
整个房间顿时只剩下徐姨娘的哭声。
被这样一闹，聂流音没了出去转的心思，回了澜芳院。
没多久，便传出来了徐姨娘疯魔的消息，据说徐姨娘被聂正德派人送去了海云寺。
知道消息的时候，聂流音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对她来说，那就是一个不重要的人。
而老太太，似乎也中风了。
聂流音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春梅在一旁讲的激情。
没有人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中风，也没人知道徐姨娘为什么疯魔。
又或者说，即使知道了，也无人关心罢了。
……
七月是大缙一年中最热的时节，往常多少都会下一些雨，可今年，却一滴未下。
终于，在七月初十这天，大批的流民聚集在城门口。
聂流音身后跟着春梅和春兰，三人走在街上，聂流音脑中想要买哪些药材种子，却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声。
“快让开！”
高头大马从眼前疾驰而过，扬起一地尘埃。
聂流音皱眉，不明白有什么事如此着急，居然敢当街纵马。
忽的，听到远处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这才知道，原来是流民进京了。
此刻正聚集在城门外。
太子早就吩咐过，故而城门紧闭，并没有流民入京，只是在城门下叫嚣着，对于朝廷的这一番举动十分不满。
聂流音急忙回了府，从房间里面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药方子，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太子，转而一想，又觉得太子此刻定然不在府中，便又出了门。
然而这次出去的时候，却看到了道路两旁的流民。
许是长途奔波，加上久未进食，那些流民脸色苍白，虚弱的躺在路上，占据了大半的路。
聂流音走在街上，看着道路两旁的难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有难民就会有死亡，有死亡就会有传染病。
尤其如今天气正热，若是死了人不及时处理，怕是……
她又一路来到城门口，尽管心里己经做了建设，然而却在看见城外景象的那一刻依旧汗毛倒立。
只见城外密密麻麻都是人头，一眼望不到边，甚至隐隐能闻到空气中的腐臭味。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聂流音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跟着她的春梅却是被吓到，脸色惨白。
“小姐，咱们快回去吧。”
那些人在看到主仆二人时，个个眼冒金光，若不是二人身旁还有官兵，那些人早就冲了上来。
“回去。”
聂流音意识到，事情不能再拖了，若是再继续下去，这一座城的人都要遭殃。
聂流音问看门的守卫借了马，翻身上马。
“劳烦小哥将我这婢女送回去。”
说完纵马离去，很快消失在视野之中。
她一路骑着马到太子府，然而此时的太子并不在府中。
聂流音来不及思考，转身便往同仁堂去。
朱掌柜此刻正站在门口，看着街上的流民。
面露难色，这么多流民，不知最后要如何处理。
见到聂流音，脸上涌上一阵惊喜。
“顾大夫，你终于来了。”
朱掌柜一见聂流音就好像看到了主心骨，往前两步，颇为急切。
“朱掌柜，你这里的草药有多少？”
聂流音将手中的单子递给朱掌柜，朱掌柜瞄了一眼，便有些愁眉苦脸。
“没多少了，这几日城门都没开，我这药材也进不来。”
“最近几日城门都没开？”
“是啊，据说是上面吩咐的，那城门己经好几日都没开了。”
“既然如此，那街道上那些流民是从何而来的？”
她刚去城门口看了，那里有人把守，应当不会有人进来。
不对，她刚刚去的是东城门，还有其他三个。
如今的情况怕是不太好。
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该如何了。
沉吟了许久，聂流音这才继续开口。
“朱掌柜，城中流民太多了，很有可能会爆发瘟疫，你尽可能多弄些草药，就按照我这方子上面的，其他常用的也可以多备些。”
听到瘟疫，朱掌柜也紧张了起来，毕竟那可是会死人的。
“好，顾大夫，你放心，我会的。”
交代完后，聂流音转身离开。
走在大街上，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和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聂流音深深吐出一口气。
她能力有限。
快速回了丞相府，将早就准备好的草药拿出来，又吩咐人熬了清粥。
虽然可能没什么效果，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她良心难安。
春梅和春兰跟着她忙前忙后。
很快便将粥熬好。
架上马车往东街走去。
那些流民许久没有吃过东西，聂流音一出现便有人围了上来，甚至有人首接上手抢。
“一个个来，每个人都有！老弱妇孺优先！”
那些人原本还想抢，却被聂流音将一个人轻而易举的踹出老远，顿时所有人都老实了。
她身边跟着澜芳院的小厮，尽力维持着秩序。
很快，一锅粥便见了底。
“好了，回去吧，明日我还会来。”
那些人原本还有些犹豫，听到她这样说，犹犹豫豫的离开。
看着那些离开的人，聂流音心中的无力感再次升了起来。
这种无力感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很快就被聂流音抛之脑后了。
当天晚上，聂流音再次见到了慕容离。
一进门，慕容离便将聂流音抱在怀中，聂流音想要挣脱，却被他抱的更紧。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聂流音安静了下来。
慕容离足足抱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将人松开。
“城中那些流民，都是我大哥放进来的。”
“？”
聂流音并不认识大皇子，也不曾听说过。
骤然听到，还有些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