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流音抬眸看向慕容离，发现他确实憔悴了不少，想来没少为此操心。
“大哥他因为父皇将我立为太子一事而一首记恨与我，因为他觉得，是我抢占了他的太子之位。”
聂流音其实多少能理解，毕竟那个位置实在。
“我十岁时，父皇便下旨将我封为太子，十五岁时便跟着父皇处理政务。”
“父皇曾不止一次说过，日后必定是我继承大统。”
聂流音想着，或许是皇帝这份光明正大的偏宠，才会让大皇子心生嫉妒。
“可是他不知道，自从我被立为太子后，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变了。”
“我告诉父皇，我想要朋友，可是父皇却告诉我，真正的上位者是不需要朋友的。”
慕容离突然靠近聂流音，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钻入鼻孔。
“父皇说，女人只是用来稳固江山的筹码，聂流音，我并不这样认为。”
聂流音眉心狠狠跳了跳，她不明白太子和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而太子也好像就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其他意思。
聂流音看到了太子眼中的自己。
就好像……万千星辰，他只看得见自己。
聂流音承认，这一刻，她似乎动心了。
见聂流音低下了头，慕容离伸出手，双手捧着她的脸。
“聂流音，我说喜欢你并不是开玩笑，我也从未想过要将你当做稳固地位的工具。”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
这一刻，聂流音看见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是一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男子，因为怕被心爱之人拒绝而忐忑不安的男子。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若说完全没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太子的条件就摆在那里，比他优秀的人没有几个。
“我听说你今日去施粥了？”
“嗯。”
见太子转移了话题，聂流音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确定，如果太子继续坚持，她会不会一时冲动。
“明日不用去了，这些事情有人管，你就安心待在家中，以免出什么意外。”
虽然那些百姓很重要，但是聂流音比他们更重要。
“好，我会看情况的。”
“我听府中侍卫说你昨日去寻我了？”
“嗯，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聂流音似乎从慕容离的语气中听出来了一种兴奋感。
“我很开心。”
“嗯？”聂流音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开心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去找他了？
不会吧……应该……
见她有些呆呆的，慕容离突然就笑出了声，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般表情。
一首以来，每次见她总是冷静又疏离的。
“太子殿下在笑什么？”
“没什么。”
慕容离不肯讲，聂流音便没有再问。
太子在她院中待了许久，首到聂流音困的打哈欠，这才离开。
临走前特意嘱咐聂流音，让她这几日要小心，最好是不要出门。
聂流音应了下来，但是该出门的时候还是得出门。
慕容离出了丞相府的门后便往东宫的方向去。
这次跟在他身边的是林一。
林一敏锐的察觉到了太子的情绪不佳，他识趣的没有开口。
慕容离回了东宫后，又去了一趟皇宫。
承乾殿的烛火通明，皇帝慕容凜正坐在准案前批阅奏折。
听到脚步声，并没有抬头。
慕容离走过去，将放在一边的奏折拿了过来，快速翻阅，很快便放下。
“你去丞相府了？”
“嗯。”
“朕听闻，丞相府最近似乎不太安宁。”
“父皇何时开始关心这些了？”
慕容凜瞪了这个让他骄傲的儿子一眼。
“哼，某人的心都飞到丞相府去了，朕关心关心又如何了？”
慕容离的长相完美继承了慕容凜的优点。
只能说不愧是父子，长相像了六七分。
这也是皇帝喜欢慕容离的一个原因。
皇帝与皇后是少年夫妻，他还不是皇帝的时候，皇后便己经嫁给他了。
之所以太子不是长子，是因为当时府中侧妃先进门。
而慕容离，是在皇帝登上皇位后的第一个儿子。
慕容离出生的那一日，前线传来战报，匈奴主动提出了休战。
因此，皇帝便对慕容离多了几分偏爱。
将他立为太子，也并非一时兴起，而是因为他从小就展现出来的惊人的天赋。
慕容凜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不当皇帝可惜了。
听到皇帝这略带几分调侃的话语，慕容离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怎么，不说话？嫌朕啰嗦了？”
李德全皇帝左手边的位置，弓着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生怕这两位等会儿打起来殃及到他。
毕竟之前也不是没有打过。
慕容离依旧不理他。
“朕听说丞相府那位长女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儿，不如由朕赐了婚，你也好早日成婚如何？”
慕容离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父皇想要的话就纳进宫中吧。”
“你这小子。”
李德全擦了擦额角的汗，他们二人，对话吓到他了。
不过如今看来，丞相府那位怕是惹太子不高兴了。
李德全摇了摇头，安心站岗。
“你怎么大半夜入宫？”
“还不是担心某个老头看奏折看到天亮。”
慕容离语气淡淡，在皇帝面前极度松弛。
慕容凜大笑一声，“哈哈哈，不愧是朕的好儿子，这么晚还惦记着朕，既然如此，剩下的这些奏折便交给你了。”
说着将手边的奏折都堆到了慕容离面前。
慕容离不语，只是一味的看奏折。
皇帝手撑着下巴，看着慕容离批阅奏折，眼神中没有半分心疼。
平日的慕容凜断不可能如此松弛，也就只有太子在的时候才会如此放松。
在太子面前，他便只是一个父亲。
慕容离看了一封又一封的奏折，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变化，但是李德全却竟精神紧绷，生怕一个气息不对就惹得慕容离不高兴。
“这群废物！”
慕容离最终还是没压制住怒气，将手中的奏折狠狠的扔到了一边。
慕容凜一看便乐了，摸着山羊胡，“你呀，还是不够沉稳，作为一国之君，断不可轻易便被这些事情影响。”
吐出一口气，慕容离觉得自己应该当个闲散王爷，就像明王那样。
一想到明王，慕容离心中便有些不平衡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