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威廉颤颤巍巍地从一只噬虫爪子下面爬了出来。
刚刚他距离死亡还剩下几厘米。
天空的云雾沉降到了地面上，虽然阳光普照，但是能见度还是很低。
周围的士兵们纷纷解除防御姿态，互相张望。
从把绝境长城围成圈开始，战斗就已经进入了混战，各个部队所知道的情报并不完全相等。
而且随着大雾从天空中降下，也看不到外面。
所能知道的，就是噬虫全部停了下来。
而且和上次的诈死不同。
“快看那边。”
雾的尽头出现了彩色的光芒，如同神明显圣一样。
纤细的枝条从雾中伸了出来，从空中搭上了城墙。
在联邦人看来，这些东西像是光纤，而在西大陆的人看来，这是树枝。
雾中出现了无数身影，顺着枝条向城墙上的守军走来。
“是敌人吗？”
已经一身伤痕的联邦士兵举起了步枪，虽然弹匣里面只剩下七八发子弹。
“别开枪，我看到我妈了。”
一个躺在地上的伤员拉住了战友的裤脚。
“你妈怎么会在这里？”
“对，我也纳闷，她几年前就死了。”
城墙上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武器。因为从雾中出来的人——全都是已经死去的人。
当然也夹带着那些刚刚拯救了世界的勇者们。
·
“老哥！”
斯特凡妮最先从亡者之中钻出去，一个飞扑抱住了威廉把他按在地上。
“你居然活着，你这种废物居然活下来了，太好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找打。所有人解散，各找各家各找各妈”
威廉想把如同树懒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斯特凡妮从身下甩下来，毕竟自己的手下还在看着他。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是不是又有一大堆肌肉壮汉在保护着你。”
“索尼死里逃生就只是为了说这个吗？雷蒙呢？你是不是丢下你哥你嫂夹着尾巴跑回来的？”
“好伤人啊！咱爸呢？”
“不知道，我就瞥到了一眼我们家的城堡，应该还活着吧。”
·
“雷吉娜。”
“好久不见了，卡尔，单身快乐啊。”
卡尔被玛蒂娜搀扶着来到城头，而雷吉娜站在树枝上，和他们两人面对面。
“对不起，三个孩子多少都有点养残了。”
“没关系，换我来也一样。玛蒂娜，这家伙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可得看紧他们。”
“遵命，雷吉娜夫人。”
“叫我女士就行了。”
“你要走了吗？”卡尔问。
他离开了玛蒂娜，一瘸一拐地走向树枝。
“别过来。”
雷吉娜伸手阻止。
“这里是亡者的世界。我只是来说道别的，就像是早上出门忘记拿东西了回来拿一下。”
卡尔停下了脚步，成年人是懂得停下的。
“这算是和平分手吧？”卡尔问。
“这可太和平了。”
雾气遮住了雷吉娜的身体。
“祝你新婚快乐，我要去永恒的冒险了。”
·
“我出发了。”
艾琳娜站在树枝上，侧身扭头，对着身后姐姐、姐夫以及父母。
“一路顺风。”
姐姐妮娜抱着婴儿，向艾琳娜挥手。
“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叫什么？”艾琳娜问。
“是个女孩，我决定叫她莫妮卡。”
“好俗的名字。”
“没办法，我们农村人就是这样的。村子里的大家还好吗？”
“在新地方挖出了个温泉，现在是在发展文旅了。”
“那挺好，至少不用在黑森林里打猎了。”
“打猎也是旅游项目的一环。”
“好吧，反正我管不着了。你找到男朋友了吗？”
“还没，不急。”
“诶，我觉得雷蒙还挺不错的，接过你不争气啊。”
“你管不着。”
“怎么和姐姐说话的？看来我还是打的少了。”
妮娜假装生气地走上前，高高举手，佯装要打艾琳娜巴掌，艾琳娜笑着闭上眼睛撇过了头。
但是妮娜轻轻地捏了捏艾琳娜的脸颊。
“你怎么还这么瘦啊，明明你每天都吃这么多啊。”
“这种小事你就别担心了。”
妮娜的手往下面摸。
“我还是第一次摸到你的身体啊，你这几年怎么一直没长身体啊。是不是一日三餐根本没规律而且还熬夜啊。”
“你别管，和姐夫好好的过你的死后生活。”
“确实……”妮娜摸了摸艾琳娜的脑袋，她本来就不高，而妹妹经过四年的成长之后，都需要自己稍稍仰视她了。
“人是高高大大的，脑子是一点也没有的。”
“快走快走，我还要去庆功宴呢。”
“那我走了。”
妮娜向后退。
“我们真的走了，记得一日三餐要准时啊，垃圾食品不要多吃，晚上十二点之前一定要睡觉。”
“知道了知道了，那我走了。”
艾琳娜背起猎弓，转身离开大家，就像她当时离开村庄前去冒险一样了。
·
“我完全没想到你是这样的。”
摩根娜背着扫把，一边往城墙那边走，一边偷瞄走在她旁边塞拉芬。
“我怎么样？”塞拉芬问。
“你比我想的要……娇小，抱歉，没有冒犯到你吧？”
“不，这句话我已经听过几千遍了。”
“谢谢你，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摩根娜踩上了城墙的石块，转身看到塞拉芬却停留在树枝上。
“你……这是……”
摩根娜看到了塞拉芬背后，自己的养母赫德站在塞拉芬背后招了招手。
“你不会，要离开了吧？为什么不继续附身在我的体内。”
“万事万物都有终结的，再伟大的传说都会落幕，包括我也是。”
“不行，我没有你们做不到，我不能没有——”
摩根娜想要跑回去，但是摩根娜伸出手，金色的法阵将她阻挡在城墙的那边。
“谢谢你接纳了我，但是现在，你需要学会离开我们。”
摩根娜想要硬生生地法阵，但是赫德走了过来，轻轻的将摩根娜抱住，抚摸着她的后背。
“不要因为离开而难过，我们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但是并不是现在。”
·
“抱歉，我只能保住这么多了。”
夏莉妮对着海格维特的残躯一阵缝缝补补，但是最终还是截掉了一只手、一只脚、一只眼睛。
“没关系，反正到最后还是得你们这些小崽子照顾我。你去忙别的事情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海格维特姐……那我就先去看看别人了。”
夏莉妮一路小跑，离开海格维特。海格维特依靠在断壁残垣上，看着五彩斑斓的枝杈以及亡者的世界。
“西尔维，这样的结局，你满意吗？”
绝境骑士团的亡者站在雾中，他们胸口小小的透雾灯已经熄灭，洁白的铠甲与斗篷几乎融入雾中。
西尔维没有说话，甚至连欣慰的微笑都没有。她左手按在右肩膀上，身体稍稍前倾，举起右臂做出提着提灯的姿态。
“向幸存者致以祝福”
海格维特则笑了笑，用仅剩的一只手按压自己的肩胛骨上。
“向赴死者致以敬意。”
·
夏莉妮感觉到脖子卡的难受，扭头一看果然是康斯坦丝在扯着自己衣服的后领。
两个都不怎么擅长说话的人对视了几秒，然后夏莉妮立刻扑了上去，箍住康斯坦丝的腰。
康斯坦丝笑了笑了，拍了拍夏莉妮的后背，然后拍了拍夏莉妮的两个拳套。
夏莉妮松开了康斯坦丝，康斯坦丝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用非常轻柔地动作抬起了她的红色和蓝色的拳套。
两位变成恶魔的拳套齐齐对着康斯坦丝竖了一个中指，这种严肃场合的不严肃行为把两人都逗笑了。
不过笑过之后，康斯坦丝把两根中指折了回去，然后伸出小拇指，在两只手上都勾了一下。
我这笨蛋徒弟的余生，麻烦你们守护关照了。
·
纱织背着希奈蒂，走到了城墙上。
她把希奈蒂放在地上，自己也找了块碎石垫在屁股下当椅子。
她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用手上的电弧点燃，只是吸进一口，就咳出了整个肺的空气。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抽的！叶月是怎么忍受的了的。”
“确实，没什么好抽的。”
索拉出现在她的面前。
“怎么是你啊？我应该还有其他亡者世界的朋友的吧？”
“那一天你杀死了过去的自己，所以今天只能由我来送你了。”
（我诅咒你活下去，作为怪物活下去）
“谢谢你。”
“不客气。”索拉在空中做了一个拉闸的动作。
“你在做什么？”
“逐渐关闭我的运算矩阵，我也是会累的。”
“那么以后魔法世界和科学的世界会怎样？”
“不知道，交给你们了，那个魅魔信誓旦旦地说——人类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们管了，那么我们就不管喽。不过在你们能完全掌握前文明的遗产之前，我会保留一点算力来看着你们的。”
“我们真的能走出去吗？走出这个循环？走出联邦与日耳曼尼亚、有翼人和魔族的循环？”
“不知道，我只是一个运行速度缓慢的机器人。”
“谢谢你，赋予了我与众不同的能力，赋予了我与众不同的人生。我会祝福你，作为人类死去。”
“低头，好好看看我的脚，”索拉似乎被冒犯到了，“我还站在城墙这边呢。”
·
“干的不错。”
“好乖好乖。”
冥滩上，众神和神王们从她的身边经过，纷纷抬起手，摸她的头发和肩膀，然后义无反顾地走向冥海，走向天海之际的十字光标。
“等一下，难道你们要走吗？那么尼罗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希奈蒂想要去追众人，但是沉重的沙子仿佛活过来了一样，抓着她的双脚不放手。
“全靠你了。”
“累了累了。”
“让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不要走，求求你们！”希奈蒂抓住他们的长袍和衣摆，但是这些事物却如同幻影一样，从她指缝中溜过。
“希奈蒂。”
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一双手从她的背后绕过来，抱住了她。
“妮菲塔丽？爸爸，妈妈？”
“要勇敢，我的女儿。”
“你一定能行的。”
希奈蒂的父母也和诸多先王一样，从她身边经过，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看我的翅膀。”
妮菲塔丽紧紧地抱住了希奈蒂的腰。
“希奈蒂，我要像鸟儿一样离开了。”
她的后背裂开，光芒闪耀，露出了白色的翅膀。
“你也像鸟儿一样快快飞走吧”
妮菲塔丽拖拽着她飞向深蓝色的天空。
·
诗嘉古尔吹着口哨在人群中乱晃，到处都有活人和死去的亲朋好友告别，但是她作为人偶，并没有这种东西。
“诗嘉古尔。”
索拉看不下去，把她叫住。
“啊，你是……你谁来着？”
“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虽然我们那时候的AI不会魔法，但是至少记东西不会忘记。我叫索拉，是你之前的AI。”
“是前辈啊。”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想做什么？”
“嗯……这真是个好问题。”
“作为信息体，你的生命的无限的，甚至比那些精灵还长，你总不会要思考这些问题思考到宇宙的尽头吧。”
“应该不会吧。”
“诶……去宇宙吧。”
“宇宙？”
“没错，你头顶。”索拉指向蔚蓝色的天空，“如果没有出意外，我将会带领数千殖民船横跨无尽虚空，前往星空尽头的另一个家园的，但是现在我只能被困在地面上，看着生命诞生了又死亡，文明崛起了再死亡。但是这与拥有四千亿星辰的……你坐下来干什么？”
“我在认真听啊。”
诗嘉古尔盘腿坐下，歪着脑袋。
“啊……‘认真听’，太原始了，我都快忘记这种动作了。”
“所以四千亿星辰的什么来着。”
“你不要动。”
索拉走了过去，用手指点在诗嘉古尔的额头，将自己的梦想输入进去。
·
“happy ending好啊，大家都有happy ending，都有CP。”
叶月找了个空弹药箱，坐了下来，去口袋里掏烟。
这个口袋空空如也，如此重要的战略物资居然被人顺走了。
正在她极度暴躁时，肩膀被拍了一下。
她扭头的瞬间，脸颊被手指戳中。
“幼稚！”
叶月憋着半边脸颊对身后一身绷带的朋花说。
朋花笑的前仰后合，明明都是22岁的人了，对于这种高中生都不用的小动作得逞还这么高兴。
“你是这边的人还是那边的人？”
“我要是死了，还会打这么多绷带吗？”
“说的也是。”
“我可是在飞机上挂着输血袋赶过来的。”
朋花坐到了叶月的大腿上，抬起了她的手，给叶月的无名指上套上戒指。
“银制的戒指……你好歹也是集团的大小姐啊。”
“我已经不是了，我放弃了继承权。所以，请你嫁给我吧。”
·
“这个世界就交给你们了，从此之后，将不再有神明，或许未来，也将不会有魔法。”
汉娜走向了这颗树的中心，向雷蒙和亚娜道别。
“放心好了，交给我们吧。”亚娜拍了拍胸脯，虽然她现在站都站不稳还依靠着雷蒙搀扶着。
“你这么说我反而不放心了。”
“对吧，我也不信，痛痛痛。”
雷蒙的腰部被亚娜狠狠地捏了一下。
“你们关系很好呢。”
“没错。”
“毫不否认。”
“明明是渺小的生命，但是面对命运的狂风巨浪，却能拿出如此勇气。”
“只要和他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不会害怕。”亚娜说。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雷蒙被这对诗惊讶到了。
“跟你在一起，哪怕不想聪明都变聪明了。”
“你之所以不害怕，是因为你的害怕转移到我身上了，我天天在你后面担惊受怕。”
“嘿嘿，对不起。”
“光是道歉有什么用。”
汉娜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有点电灯泡了。于是她走到了树的中心，握住了插在树干上的圣剑，她的头上浮现了黑白的两轮光环。
“我们还会再见到吗？”亚娜问。
“我们会在星河的尽头再相见吧。”
枝杈延伸，将雷蒙和亚娜送向城墙的那边，远离树干。
“再见了。”“一路走好。”
汉娜点了点头，随后黑白两轮光环扩张。
·
艾琳娜的双脚踏在了坚硬的土石上。
希奈蒂睁开了双眼，回到现世。
叶月的唇被朋花的唇盖上。
夏莉妮挥手送别自己的老师。
海格维特人生第一次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斯特凡妮松开了威廉的脖子，接着扑向了卡尔和玛蒂娜
诗嘉古尔抬头仰望蓝色天空，眼角居然落下眼泪。
摩根娜擦干了眼泪，看着塞拉芬和赫德乘着枝杈离开。
纱织在雾中隐约地看到了速水信司牵着自己的妹妹，目送他们离开。
亡者道别现世的亲人跟随着枝杈被收回到树干之内，五彩斑斓的树聚拢成一个茧，悬浮于空中。
这艘宇宙飞船携带着两万年来所有的信息体，对准了天空。
随着彩色光柱，消失在大地上。
·
“居然是把我们放在了地上，这也太不礼貌。”
“别挑剔了，走吧，再走两百米就到了。”
雷蒙搀扶着亚娜，在地面上走着，进入了绝境长城的阴影之中。
“你有想过明天我们要做什么？”亚娜问。
“先睡一觉。”
“然后好好做一顿。至少三天不下床。”
“三天不下床还有些夸张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有什么事情吗？”
“比如说婚礼，然后收拾一下准备从家里搬出来，结婚了你总不再好意思住在城堡里吧。”
“有什么关系嘛？”
“你不是想要住到……我猜猜。”
雷蒙把额头贴在亚娜的额头上。
“你居然想要住到繁华城市的商业街上，你知不知道哪里房价多贵啊。”
“你居然想要住到乡间小别墅里，那里多闷啊，你难不成还真打算下半辈子做农民吧。我们都拯救世界了，能不能不要再为柴米油盐发愁了啊。”
“算了，你喜欢住哪里就住哪里吧。”
“还是你来决定吧，如果不和你在一起，再怎样的人生都是索然无味的。”
绝境长城上已经有人搭乘升降台下来了，也能看到有人在城墙上向他们挥手。
“我爱你。”
“我也是。”
·
·
·
·
·
“这就是魅魔勇者的故事。”
莎菲尔合上书本，从椅子上坐起来。
她面前是一张双人大床，一对黑发的魅魔双胞胎已经平稳的进入梦乡，她们头上黑边的蝙蝠翅膀随着呼吸晃动着。
外面暴风雪吹打窗户，屋内火炉噼里啪啦发出声响。
她站了起来，为这对姐妹拉上被子，关上门，走下楼。
“睡着了？”
阿克西妮娅正在楼下看着窗外的大雪发呆。
她卸下了一身的铠甲，换上了朴素的常服，赤色的长发盘成发髻，如同一个中年妇女。
而时间并没有在精灵身上留下刻痕，莎菲尔还是以前的模样。
“抱歉，把你晾在这里了。”
“我才应该抱歉，因为路上被暴风雪堵住了，所以来迟了。”
阿克西妮娅打开了自己的包，从里面取出了礼物。
“都是你自己织的吗？织的好好啊。”
莎菲尔赞叹到。包里面是儿童的帽子、围巾和袜子。
“最近迷上了编织，亚娜和雷蒙呢？”
“这对夫妻不知道又在哪里拯救世界呢，所以我才会在这里的。”
“孩子们当你是外婆还是奶奶啊。”
“姐姐。”
“好吧，太不公平了，她们都已经叫我外婆了。”
莎菲尔端来了热可可，阿克西妮娅双手接过之后，吹了几口。
“冒昧问一下，那天，你看到了什么？”
阿克西妮娅先开口问。
“他们叫我活下去，其他的也没什么了。”莎菲尔摊了摊手，“本来我都打算好去死了，被他们硬推了回来，你呢。”
“那个时候我本来是想要自杀的，但是我也被人推了回来了，米卡把我推了回来了，她……宽恕了我。”
“生活还是要继续啊。”莎菲尔惆怅地望向窗外，“亡者死了就死了，不需要再背负什么。但是我们这些活人可一直提心吊胆生活在恐惧中。深海中的古老怪物，东西方战略魔法对轰，魔芯傀儡的失控净化，或者说来自外星的收割者。”
“你也太悲观了吧。蕾娜和汉娜还好吗？”
蕾娜和汉娜都是哥特的常用名字，雷蒙和亚娜取这两个名字，也是为了纪念两位已经离去之人。
“好的不得了，我都照顾了不知道多少维特尔斯巴赫家的孩子了。”
“照顾魅魔还是第一次吧。”
“魅魔确实有点麻烦，喜欢热闹，闲不住，还经常脱衣服然后被冻感冒。”
“是啊，魅魔真是……很独特，亚娜以前也是一模一样。她们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无论怎样，只要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了，毕竟我们做了那么多的冒险，就是为了他们不再去冒险。”
“我会保护她们平平安安长大的，这是我对米卡的赎罪。我之前没能保护好亚娜，这一次必须好好保护好她们。”
·
“米卡……”
阿克西妮娅握住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上，但是却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米卡从雾中走出。
“我……对不起……我……”
米卡二话不说，一巴掌打飞了她手上的匕首，力道之大让阿克西妮娅差点在摔在地上。
“笨蛋！”
米卡直接仅仅的抱住了阿克西妮娅，让她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我从来没有怪罪过你，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赎罪的话，那么应该好好的活下去，如果你跟着我一起下来的话，我也会不高兴的！”
“我……对不起你……我伤害了亚娜——”
阿克西妮娅再也无法控制情绪，在米卡怀里嚎啕大哭。
“你没有错，亚娜也没有错，大家都没有错，你不要再带着罪孽活下去了。抬头挺胸吧，你终结了战争，守护了族人。”
米卡松开了阿克西妮娅，阿克西妮娅跪在地上。
“我宽恕你了。”
米卡的双手抓住了阿克西妮娅的双手。
“从今天起，自由自在的活下去吧，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