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玲来到公主的庭院,看着满院盛开的红蔷薇一时间心里不是滋味。
女孩就那样蹲着,时不时还和眼前没有盛开的蔷薇聊天。
“你怎么还不开花呀,哪里不舒服吗?”
“你这么碰它,它哪会开花啊?”
华思瑶的动作突然僵住,她抬起头见眼前站着的是陈玲,起身就往屋子里逃。
“诶!不是!”
陈玲完全没想到华思瑶见到他会直接逃跑,以至于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直接被紧闭的房门狠狠地砸在了脸上。
陈玲捂着疼痛的鼻子,狼狈地坐在地上。
听到外面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华思瑶竟然担忧他起来。
“你,你还好吗?”
“没事…我没事……”
陈玲捂着脸,瘫坐在地上,背靠着房门,声音虚弱得仿佛风中的残烛。
华思瑶紧紧抱着双膝,同样背靠着房门,扬起小脑袋,出神地盯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两人隔着房门,背靠着背,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华思瑶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昨天都看到了……对吗?”
“嗯。”
华思瑶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是不是很可怕?”
“你想听真话吗?”
“想。”
“我的确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诅咒,也的确被你当时的样子吓了一跳。”
“……”
陈玲笑着摇摇头。
“不过只是诅咒罢了,什么样的诅咒我没见过,我可是从小就和诅咒打交道了,可别小瞧我了。”
“你还来做什么……”
听到里面哭泣的声音陈玲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已该做些什么。
“见过我那副鬼样子的人都不想再见到我了……
朋友也好,父王也罢,没一个人会再来这个地方,这里在他们看来或许只是一个关押怪物的牢笼罢了。”
华思瑶突然笑了笑。
“就连母后也因我而死,或许我真的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让开!”
“诶?”
华思瑶满脸疑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陈玲便踹开了房门。
“你怎么还锁门啊!”
“你这是……”
华思瑶被陈玲心急如焚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不禁捧腹大笑。
“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是担心你做傻事嘛!”
“我本来可以给你开门的啊。”
“我哪有时间想那么多……不对!你要是想不开怎么会给我开门呢。”
看着陈玲这傻乎乎的样子,华思瑶无奈地笑了笑。
“这些我早就习以为常了,就算再怎么悔恨,再怎么痛苦也于事无补,死者不能复生,时间也无法倒流。”
华思瑶一时间感慨万千。
“真没想到还有人这么担心我,你倒是有趣。”
华思瑶上下打量着陈玲,若有所思地说。
“真是奇怪,和你聊天总让我感到惬意,就好似……我们是旧相识一般,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呵呵呵,抱歉,说了些奇怪的话。”
陈玲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都说是旧相识了,那我们不就是朋友了吗?”
华思瑶闻言,微微一怔,面露无奈之色。
“你这不懂规矩的宫人,被我父王知晓了,定然会被拖出去杖毙。”
陈玲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一丝狡黠。
“昨天有幸得高人指点,我又不是宫里人,我怕什么?况且你和你父王可不一样。”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华思瑶轻哼一声,别过脸去,显然是一副生气的模样。
陈玲挠着后脑勺,疑惑地问道。
“你生气了?”
“我要是说我生气了,你该如何?”
“唔……我会哄你开心?”
华思瑶突然展颜一笑。
“就等你这句话了,你先出去,等我收拾一下,待会儿和我出门。”
“出,出门?出门去哪啊?”
“秘密~”
……
画卷中。
竹溪呆坐在小板凳上,盯着天上的银河看,桃夭疑惑地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却见她还是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了?”
白苏也察觉到竹溪的异常。
正在对弈的秦子夜和夕颜闻言也侧过头来看向竹溪。
夕颜走到竹溪身边,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今天难得出房门就只是发呆吗?”
“姐姐,你说……世界上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人吗?”
“你说的是谁?”
“楚姐姐…”
竹溪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楚洛尘的身影,不免疑惑地问道。
“诶?楚姐姐人呢?”
秦子夜笑着说道。
“她说什么出去一趟,还不让我跟着她。”
“噢……”
于是竹溪又陷入了那种呆滞的状态。
“姐姐,我以前有在哪里见过楚姐姐吗?”
“没有,你和桃夭这是第一次见到她,秦先生每次来都是孤身一人,除了偶尔白苏会死乞白赖地跟过来。”
“那怎么会呢…楚姐姐和我老师真的很像啊。
姐姐你是没见到,楚姐姐今天直接就拿起了我摆在桌上的笔。
可是那些笔上面都有禁制,明明除了我和老师应该没人再能拿起来才对,而且她也会施展言灵,这是老师独创,只教了我一人。”
夕颜摸着竹溪的脑袋安慰道。
“别瞎想了。”
……
……
“你这是在做什么?”
陈玲一脸无语地看着换了一身小厮衣服重新出现在自已面前的华思瑶,他完全搞不清这丫头想要干嘛。
华思瑶纳闷地说道。
“你不是说你要哄我开心的吗?陪我出门啊。”
华思瑶上下打量着陈玲。
“啧,你这身衣服不行,你等一下。”
华思瑶回到房间开始翻箱倒柜,尴尬地挠了挠脸颊,笑着问道。
“你…穿女装,如何?”
陈玲黑着脸嘴角微微一抽。
“我开玩笑的啦。”
说着就把一件小厮的衣服丢给陈玲,陈玲换上之后就发现华思瑶鬼鬼祟祟的。
“干嘛呢?”
华思瑶被陈玲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陈玲这也看清华思瑶在做什么。
“你这是……私房钱?”
不知道为什么,陈玲总觉得这样称呼不太妥善。
华思瑶从土中挖出了一个钱袋,用石头将树下挖的地洞遮盖住,嘟囔着嘴小声埋怨道。
“父王天天给我金银首饰,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给我些银子呢,这些还是秦先生给的一些零用钱。”
“金银首饰拿去贩卖的话不是能值很多钱吗?”
“你傻啊?万一父王知道我把他送我的礼物给卖了,他得多伤心啊。
而且皇宫里首饰要是流动到市场,对百姓而言或许会变成无妄之灾,父王就是这样的人。”
华思瑶叹了口气,为她这个不争气的父王她操碎了心。
“跟我来。”
华思瑶领着陈玲来到围墙边缘,陈玲看着眼前的狗洞呆愣在原地。
华思瑶抬起手在陈玲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
陈玲指着狗洞不确定地问道。
“我们从这里出去?”
华思瑶眨巴眨巴着眼睛,不太理解陈玲的意思。
“昂,那不然呢?我想出皇城得和父王说,但父王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每次我都出不去,楚姐姐就带着我挖了这么个秘密通道。”
华思瑶语气里略带着些许威胁。
“你可不许告诉父王。”
“你每次出去都走这个?”
“当然!别墨迹了,再墨迹找我的人就来了。”
说完华思瑶就率先钻过狗洞,看着她钻的动作如此熟练,陈玲不禁哑然失笑,无奈只能跟上。
这哪里像是个大国公主?
身上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