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生闻声回头,只见一胖墩墩的中年妇女立在身后,那身裙子穿在她身上,咋看咋别扭,就跟把五花肉塞进麻袋似的,不光身材臃肿不堪,这脸蛋儿也是平平无奇,说句难听的,丢人群里都找不着。
可架不住人家有钱呐,左手金镯子,右手玉镯子,手指头上钻戒、金戒闪瞎人眼,浑身透着股富得流油的劲儿。
“你叫我?” 梁生压下心里那点不适感,客客气气问道。
“小伙子,这儿除了你,还有旁人吗?” 女人咧嘴一笑,眼睛瞬间眯成缝,脸上肥肉挤作一团。
“有事儿?” 梁生微微皱眉,心里犯嘀咕,不知这女人啥来头。
女人上上下下打量梁生一番,挑眉问道:“你该不会是来应聘的吧?”
梁生心里 “咯噔” 一下,暗忖自已表现有那么明显?嘴上却不认账:“没。” 刚才确实动过念头,可眼下早打消了,这么说倒也不算撒谎。
“小伙子,别嘴硬了,你一准儿是来应聘的。” 女人双手抱胸,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梁生心里纳闷,这天堂饭店,除了县城里那帮有钱有势的主儿来消费,门口哪会有闲人瞎晃悠?
但凡懂行的都清楚,这儿可不是能随便溜达的地儿,来的不是食客,基本就是应聘者。
道上都传,这天堂饭店啊,服务员跟走马灯似的换,香的能捞得盆满钵满,不香的,待着纯粹遭罪。
“刚想,现在不想了。” 梁生撂下话,转身就走,一刻都不想多待。
“小伙子,虽说你穿得土里土气,可这五官长相,收拾收拾,绝对够格进咱饭店!”
女人扯着嗓子喊住梁生,眼里透着股满意劲儿,像是瞅见啥稀罕宝贝。
梁生模样确实周正,就是肤色黝黑,平日里又不拾掇,乍一看毫不起眼,细端详,眉眼口鼻透着股子硬朗帅气,越看越耐看。
“别磨蹭了,我知道你缺钱。” 女人像是看穿梁生心思,步步紧逼。
梁生心里一惊,这娘们啥眼神?自已好歹混了些年头,也算有点阅历,一眼就瞧出这女人非池中物,可没想到目光还这般毒辣。
“能来这儿,你就该明白这饭店不一般。缺钱还不搏一把?说不定就闯出条新路来!” 女人噼里啪啦一通说,跟机关枪似的。
“想赚钱,就麻溜跟我进来。要是觉着不行,扭头就走,我绝不拦你。” 说罢,女人扭着屁股先进了门。
梁生站在原地,内心天人交战,对钱的渴望跟自尊心来回拉扯,末了,一咬牙,还是抬脚跟了进去。
鬼使神差的,兴许是被这女人三言两语 “忽悠” 住了,又或许是实在被钱逼得没了退路。
进了门,梁生才发现这天堂饭店暗藏玄机,外面瞧着清汤寡水,里头却奢华得离谱。
跟着女人进了间办公室,梁生目光一扫,好家伙,装修得古色古香,摆件看着就价值连城。
“我是这儿老板娘。” 女人大剌剌往椅子上一坐,二郎腿,“饭店服务员都得经我手面试,咱这儿招待的可都是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半点马虎不得。你来之前应该也有数,明面工资三千,可只要肯卖力气,月入过万不是梦。”
说着,伸手捞起桌上烟盒,抽出一支点上,动作娴熟得很,一看就是老烟枪。
“听朋友介绍来的。” 梁生局促不安,手脚都不知咋放,这老板娘气场太强,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既然工资高,咋还缺人?”
梁生憋不住心里疑惑,按说这种肥差,不得挤破脑袋抢?咋还往外招人呢?
女人深吸一口烟,似笑非笑:“小伙子,能者多劳,想挣钱得凭本事。
我这儿的服务员,可不是谁都能干长久的,撑过半个月的,十个里头顶多俩;能干满一个月的,一个巴掌数得过来。”
梁生心头一惊,不过一想到门口那档子事儿,又觉着不奇怪了。
“你长相挺合我眼缘,缺钱就留下。” 女人盯着梁生,眼里满是满意,她一眼就瞧出这小子是农村来的,土里土气,却透着股子淳朴劲儿,招人稀罕。
这天堂饭店能在县城站稳脚跟,背后靠着县城某位大人物,老板娘老公的亲舅舅,就这层关系,当官的、经商的,谁不得来捧捧场?
饭店卖的不是饭菜,是服务,那帮贵客,哪个不是死要面子,服务员伺候舒坦了,他们才舒坦,不然心里那股子憋屈往哪儿撒?
店里规矩,男顾客女服务员伺候,女顾客男服务员招呼,面上自然是干干净净,违法勾当可不敢沾。
“算了。” 梁生心里犯怵,一想到门口那场景,就觉着憋屈,重生一回,咋能再干这糟心活儿?哪怕缺钱,也不能丢了骨气!“谢了老板娘,我不干。” 说罢,转身又要走。
“等等!” 老板娘提高嗓门,“这么着,你留下来当保安,月薪五千,干得好还有奖金!”
老板娘是真舍不得放梁生走,眼缘这东西没道理可讲,瞧着顺眼,就想留住。
“五千?” 梁生脚步一顿,这价码确实,直戳他心窝子。
“保安活儿简单,守好本分就行,没服务员那么多弯弯绕绕。”
老板娘看梁生那眼神,越看越喜欢,按理说她啥帅哥没见过,可偏偏就觉着梁生这老实巴交、土里土气的模样稀罕,吃腻了山珍海味,偶尔也想来口农家菜,看惯了名花娇贵,偶尔也想瞅瞅油菜花。
梁生却满心警惕,暗自揣测:“难不成是个骗局?” 犹豫再三,还是冒了句:“能预支工资吗?” 本想着老板娘一准拒绝,自已正好借机脱身。
“行,要多少?” 老板娘眼皮都不眨一下。
“半个月的。” 梁生硬着头皮说。
老板娘二话不说,拉开抽屉,数出三十张红牛,“啪” 地拍桌上:“三千,拿着。”
梁生傻眼了,工厂打工那十二年,老板黑心着呢,别说预支工资,押一个月工钱是家常便饭,哪见过这阵仗?
当下心里纠结万分,老板娘这豪爽劲儿,倒让他有些动摇了,真要留在这儿当保安?
“老板娘,我最多干一个月。” 梁生咬咬牙,把丑话说在前头。
“成,不过我有个条件。” 老板娘弹弹烟灰,目光幽幽,“这一个月里,你得额外帮我办件事儿,办成了,再给你五千。”
梁生听得直发懵,越发觉得这事儿透着股不真实劲儿,啥事儿能值五千?这老板娘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