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一定要给我们大宋!”童贯目光炯炯地盯着完颜希尹,言辞斩钉截铁,毫不退让。
他心中清楚,燕云十六州对于大宋的重要性,那不仅是一片土地,更是大宋百年的耻辱与执念,此次结盟若不能收复燕云,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都是凭本事拿的!你南朝若是要攻下其他地方,我大金国也认!”完颜希尹毫不示弱地回应,他的眼神冷峻如冰,话语中透着一股强硬与决然。
在他看来,金国与大宋结盟,是为了共同对抗辽国,而不是单方面的利益输送,燕云之地,金国也势在必得。
童贯脸色一沉,心中暗怒,却又强压怒火说道:“完颜希尹,燕云十六州本就是我大宋故土,自石敬瑭割让给辽国后,我大宋历代君主无不日夜期盼收复。如今与贵国结盟,共抗辽国,贵国难道不应体谅我大宋的苦衷?”
完颜希尹冷笑一声,道:“童枢密,话虽如此,但这天下之地,向来是强者居之。辽国势弱,我大金崛起,若论收复,我大金同样有理由占据燕云。况且,此次结盟,我大金出兵出力,难道就不应有所收获?”
赵良嗣见气氛愈发紧张,赶忙上前打圆场道:“二位大人,先莫动怒。此次结盟,本是为了互利共赢,不如我们心平气和地商议一番,如何划分,才能让两国皆大欢喜。”
童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完颜希尹则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赵良嗣,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说说你们南朝的想法,除了燕云,你们还能拿出什么诚意?”
童贯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我大宋愿在粮草、兵器等方面给予贵国支持,助贵国一臂之力。但燕云十六州,无论如何都要归还我大宋。”
完颜希尹沉思片刻,道:“粮草、兵器,这都是结盟应有的援助,算不得诚意。若想让我大金让出燕云,你们需再拿出些更有分量的东西。”
“岁币!”童贯深呼吸,极力压制着内心的不甘与愤懑,缓缓将手中茶杯放在一边,目光首首地盯着完颜希尹,“之前给辽国的岁币,可以给金国!”
说出这句话时,他感觉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却又不得不以此作为筹码,来争取燕云十六州的归属。
完颜希尹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
岁币,对于金国而言,无疑是一笔可观的财富,能够极大地充实金国的国库,助力金国的发展。
但他也清楚,这不过是童贯抛出的一个诱饵,其真正目的还是燕云十六州。
“童枢密,这岁币虽好,但燕云十六州战略位置极为重要,岂是区区岁币就能相抵的?”完颜希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似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实则在观察童贯的反应。
童贯心中一紧,他明白完颜希尹这是在故意抬高燕云十六州的价码,试图获取更多的利益。
但此刻,他己无太多退路,咬了咬牙说道:“完颜希尹,这岁币并非小数目,每年数十万的银绢,足以彰显我大宋的诚意。而且,除了岁币,我大宋还可在边境贸易上给予贵国诸多便利。”
赵良嗣在一旁赶忙附和道:“是啊,完颜大人。宋金两国若能结盟,边境贸易一旦展开,贵国的物产便可销往大宋,获利必定丰厚。这对贵国而言,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完颜希尹微微点头,心中开始权衡利弊。
岁币加上边境贸易的诱惑确实不小,但燕云十六州的得失关乎金国的长远利益。
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童枢密,赵大人,此事重大,容我再考虑考虑。不过,我大金也并非贪得无厌之辈,只要条件合适,燕云之事并非没有商量的余地。”
童贯见完颜希尹态度有所松动,心中稍安,说道:“那是自然,完颜大人不妨仔细斟酌。我大宋是真心希望与贵国结盟,共图大业。”
此时,王师中也笑着说道:“是啊,完颜大人,希望我们能尽快达成共识,为两国百姓谋福祉。”
“今日时间不早,咱们明日再谈?”童贯提议道,他深知谈判陷入僵局时,适当的缓冲或许能让双方都有重新思考的空间。
此时的他,尽管内心急切渴望能立刻敲定燕云十六州的归属,但也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再谈!”完颜希尹简短有力地回应,他同样需要时间去权衡童贯提出的条件。
虽然岁币和边境贸易的诱惑不小,但燕云十六州战略地位重要,金国能否在未来的天下格局中占据有利位置,这十六州起着关键作用。
随着两人的话语落下,谈判桌上的紧张气氛稍有缓和。
童贯率先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脸上露出一丝略显客套的微笑,说道:“完颜大人舟车劳顿,今日便请好好休息。明日,咱们再诚心诚意地商讨结盟事宜。”
完颜希尹也站起身来,微微点头,“童枢密客气了,希望明日能有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说罢,他带着随从,在宋军士兵的引领下,前往为他们安排的住处。
童贯望着完颜希尹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眉头再次紧紧皱起。
赵良嗣和王师中走到他身边,赵良嗣轻声说道:“童枢密,这完颜希尹着实不好对付,明日的谈判恐怕依旧艰难。”
童贯冷哼一声,“哼,无论如何艰难,燕云十六州必须归属大宋。明日,你们二人都打起精神来,务必协助本枢密促成此事,从中和金国周旋!”
王师中赶忙应道:“是,童枢密放心,我等定当全力以赴。”
赵良嗣虽时心头为难,但也拱手一礼,点头迎合!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海港上,将一切都染成了橙红色。
忙碌了一天的海港渐渐安静下来,然而,平静的表象下,各方势力的心思却如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