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外,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正在烈日炎炎下等候着什么人。
直到密不透风的铁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形佝偻着的男人,那面包车的车窗才缓缓的落下。
坐在车里的人带着墨镜,招了招手没有开口说话。
而从看守所里走出来的男人瞧见这一幕,眼神中闪过一抹惊喜。
他快步上前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车里的清凉让他舒服到长叹一口气,还不忘抬手扶了扶歪掉的眼镜框。
“赵教授,看来你在里面的日子并不好过啊。”带着墨镜的男人嘴角噙着一抹笑,有意无意的挑拨起他的斗志。
“那个将你送进去的女人最近倒是炙手可热,圈了不少钱呢。”
泛着光的镜片下,赵钟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阴冷,“现在我出来了,那个贱人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我要叫她千百倍的偿还!”
带着墨镜的男人嗤笑道:“就凭你现在的身份吗?”
“多年谋划终成空,你现在没了京大老师的身份就什么都不是了,对于上头的人来说早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赵钟这只老狐狸倒是不上当,他戏谑出声,“我若是没有价值,上头又怎么会大费周章的将我捞出来呢?”
“说吧,想要我为你们做什么?”
墨镜男靠在车窗旁,沉声道:“上头想要找的那只瓷瓶出现了,需要你去和卖家接头。”
赵钟眉头微蹙,他不解的问道:“这样的事情谁都能去做,为什么非要我去?”
墨镜男抬手摸着自己那像刺猬似得平头,言语中颇有些打趣的意味,“那卖家可是你的老熟人了。”
赵钟更加疑惑不解了。
但是当他见到墨镜男口中那个老熟人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上头的人会安排他来接头了。
“江瑶,真是好久不见啊。”
江瑶听见这个声音周身一滞,她没有想到来接头的人居然是赵钟,眼神在那一瞬间警惕起来,“怎么会是你?你不是被抓了吗?”
赵钟在她对面落座,视线黏在她暴露在外的皮肤上,那里有大片青紫的痕迹。
“我是来做生意的,若是江瑶小姐想要了解这些的话,待会儿可以到我的住处一叙。”
江瑶听见这话不禁胃里一阵翻涌,但还是强忍着恶心问道:“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想要的话必须要先给我定金。”
她现在不仅被赶出了节目组,还被傅明澈给厌弃了。
如果不尽快为自己谋一条出路的话,那她这段时间的付出将会全部成为无用功。
“可以。”
次日清晨,京市郊外。
节目组的录制已经接近尾声,此时导演颁布了一个任务。
“据说村里的老人说,这个村有一只很珍贵的瓷瓶,谁能找到这只瓷瓶将获得额外的积分。”
苏梨头顶着草帽,长发编成一个黝黑的鞭子搭在身前。
她眯着眼睛看向初升的阳光,踏上平坦发烫的水泥路,“咱们还是先找个人问问吧,说不定能得到些线索。”
同组的成员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而苏梨的身侧却跟着坐在轮椅上的厉寒谨。
她哭笑不得的问道:“你都快成为这个节目的外编人员了,他们给你通告费了吗?”
厉寒谨慢慢悠悠操控轮椅跟在她的身后,“我也不出镜,就当出来陪你踏青了。”
苏梨扭头看着稻田里微微泛黄的稻田,不知道他踏的哪门子青。
俩人走到一个院落前,抬手敲门,“你好,有人在家吗?”
那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出来的是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人,他仰头瞧着面前两个年轻人问道:“有事吗?”
苏梨轻声问道:“老人家,我听说你们村里有一只很珍贵的瓷瓶,你知道是哪一家的吗?”
那老爷爷眯着眼睛嗓音沙哑道:“怎么又是来找瓷瓶的?”
“那你们来的可不巧了,我这瓷瓶啊昨天就卖给别人了,他们出的价可不低呢。”
苏梨有些意外,这些天他们一直都在这个村子里,可没有看到什么陌生人出入村子。
“是我们节目组的人吗?”
老爷子沉思了一会儿,“看起来反正不是村子里的人,但是他们身边也没有跟着摄像机,估摸着跟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哦。”
苏梨低头与厉寒谨对视一眼,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老大爷继续说道:“这事儿啊我还从来没给人提起过,就前两天有个跟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来问,我就顺势提了一嘴。”
“没想到这玩意儿还这么值钱,我索性就给它卖了。”
老大爷的话说的确实不错,若是他早早的对外说起,那些想要的人沿着消息怕是早就来收走了。
而不是这么巧就跟他们节目组撞上了。
空手而归的苏梨走在乡间的小道上,语气沉沉道:“肯定是节目组的人走漏了风声,才会让一些想要倒卖文物的人盯上这个瓷瓶。”
厉寒谨跟在她身侧,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往严重了说可是违法的。”苏梨把玩着手中已经关闭的麦克风,神情肃穆道:“必要时候可以报警调查路边监控。”
厉寒谨眸色淡然道:“对方行动迅速,且没有引起村里任何人的注意,想来定然是有备而来的,事情估计没有那么简单。”
他转头看着心事重重的苏梨安抚道:“你就别操心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办就好,你安心录你的节目吧。”
苏梨闻言心里安稳了许多,“好,如果有消息了的话,第一时间告诉我。”
厉寒谨点头答应下来。
待到苏梨回到节目组后,导演早就从跟拍导演的对讲机里得到了这个消息。
他脸色沉沉道:“真是没有想到在我们节目录制的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苏小姐,你对这方面有何见解呢?”
苏梨面对导演的询问,神色肃穆的答道:“在文物行业里,我们对于倒卖文物的人一直都是深恶痛绝的。”
“可是偏偏这些人像是春风吹又生,抓了一茬又一茬的出现,只要有利可图他们就会疯了一般拼命抢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