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万籁俱寂,唯有纸扎铺内那摇曳的烛火,在黑暗中挣扎跳跃。
我静静坐在秦幽对面,屏气凝神,听他讲述店里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
那些神秘的过往,如同迷雾渐渐散开,解开了我心中诸多疑惑。
就在我和秦幽沉浸在这静谧氛围,相对无言时,店外陡然狂风大作。
“砰” 的一声巨响,店门被猛地推开,挂在门口的铜铃 “叮叮当当” 疯狂作响,声音尖锐而急促,仿佛在发出警报。
店内的纸扎品被一阵阴风吹起,在空中胡乱飞舞,发出 “沙沙” 的声响,好似无数冤魂在低吟。
随着狂风灌进屋内,一个黑色身影如鬼魅般飘然而至。
它身形飘忽不定,在狂风中时隐时现,径直朝着我和秦幽飘来。
我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身影,只见这鬼身着中山装,四方脸线条僵硬。
脸黑得如同被墨汁浸染,毫无血色,恰似泡发许久的死尸,透着腐朽与森冷。
双眼空洞无神,幽暗中泛着诡异幽光,张嘴说话时,露出一排发白的牙齿,令人寒毛直竖 。
待看清来客面容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地悄声说道:“居然是他!” 秦幽闻言,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忙不迭地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就是那天在桥上指引我来这儿的那个鬼!”秦幽眉头紧锁,没再作声。
只见那鬼无视周遭飞舞的纸扎,径直走向我们。
它先看向秦幽,开口说道:“秦老板,你好。
” 声音沙哑低沉,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
随即,它缓缓转头看向我,脸上挂着一抹凄惨的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令人毛骨悚然。
“你好呀,我们又见面了。
” 它幽幽说道。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实话,即便在纸扎铺待了些时日,可面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我心底依旧充满恐惧。
毕竟,寻常人哪能频繁经历这般离奇诡异之事?那鬼似乎看出我的害怕,对着我又诡异一笑,说道:“看来你真的扛过了三次鸡叫。
” 秦幽这时厉声打断它:“说吧,什么事,没事你可以离开了。
” 那鬼倒也不恼,悠然说道:“我当然是来做生意的,我有一桩事想拜托你,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 秦幽冷冷回应:“我店规矩,没有特殊理由,不会拒绝客人的委托。
”秦幽依旧沉默不语,静静听着。
刘耀祖接着说道:“在那小县城的东边,有片乱坟岗,在最里面有座孤坟,我就埋在那儿。
那地方好找,我死在异乡,一直没能让尸骨回乡,这成了我至死最大的心愿。
就因为这,我无法投胎转世,只能在这人世间漂泊,成了孤魂野鬼 。
”秦幽追问道:“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刘耀祖连忙回应:“我盼着你们把我的尸骨带回,在城东寻块地安葬。
至于报酬,和我尸骨葬在一起的,有两个十两的金元宝,支付完安葬费用,剩下的就当是给你们的酬劳。
”秦幽瞥了眼我记录的内容,回头悠悠问道:“如此简单?” 刘耀祖笃定道:“是的。
” 秦幽面无表情,淡淡说道:“这个活我们接了。
若无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说罢,秦幽猛地挥手一甩,刹那间,狂风再度席卷而来,门口铜铃疯狂作响,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眨眼间,刘耀祖的身影便消失在店内,只留下空荡荡的一片,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
夜更静了,仿佛这漆黑的夜晚能吞噬这世界的一切,诡异死一样的寂静。
我怀揣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与担忧,小心翼翼地看向秦幽。
只见他双唇紧闭,眉头拧成了个 “川” 字,仿佛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思绪旋涡。
“喔喔喔——” 突兀的鸡叫声,不知从城市的哪个角落传来,划破寂静的夜。
我顾不上等秦幽开口,径直走向门口,将那燃着惨白烛光的灯笼摘下生怕在有什么可怕的客人来。
转身回来时,秦幽已瘫坐在沙发的角落里,整个人像被抽去了脊梁骨,疲惫写满了他的每一寸面容。
我赶忙给他接了杯水,秦幽却开口道:“今天的工作结束了,倒杯酒吧。
” 酒斟好后,他仰头一饮而尽,烈酒顺着喉咙滑下,呛得他微微咳嗽。
缓了缓神,他悠悠说道:“你不觉得这个刘耀祖特别奇怪吗?自从他引你到店里,没过几天就来委托我们办事。
” 我心中本就不安,听他这么一说,担忧更甚,忙问道:“需要我帮忙吗?”秦幽挪动了一下身子,神色凝重:“这店平日里得有人守着,不然容易生乱。
可这刘耀祖,总让我觉得不简单。
明天,休息一天吧,后天你和我一起去,我忐忑的点头好的,对了明天我就正式带你入门吧,到时候你也能用这店里的法器好保护你,总感觉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狐疑的说到:什么叫入门有什么说法吗? “明天休息一天吧,后天你和我一道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是忐忑地点点头,从嗓子眼儿挤出个“好的”。
话落,秦幽又补了句:“对了,明天我就正式带你入门,到时候店里的法器你便能用,好歹能护着自已点儿。
这次事儿,我总觉着透着股邪乎劲儿,没那么简单。
”“我?”我瞪大了眼睛,满心狐疑,“啥叫入门啊?这里头有啥说法?”秦幽没吭声,抬手抓起桌上那早已没了几分酒液的瓶子,“咕咚”灌了一大口,辛辣的烈酒顺着喉管下肚,呛得他喉头耸动。
半晌,他才缓过神,胳膊慢悠悠抬起,指向柜台后头那扇紧闭的木门。
“带你进那房间走个流程,具体的,明天你自然就清楚了。
别瞎琢磨,赶紧收拾收拾,歇着去吧。
”说罢,他便不再言语,身子往后一靠,陷入了沙发深处,好似被一层无形的孤寂给笼罩住了。
我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些什么,可瞧见他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店里静悄悄的,唯有墙上那老旧挂钟,“滴答滴答”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在丈量着这无尽的沉默。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机械地收拾着店里的杂物,脑海里却像走马灯似的,一幕接着一幕,过着这两天发生的桩桩件件。
刚到这纸扎铺的那天,也是这般阴沉沉的天色。
我在街头失魂落魄地游荡,满心都是对生活的绝望,生意破产、一桩桩变故,就像一记记重锤,把我的人生砸得稀碎。
烛火摇曳,映出两人凝重的神色。
窗外,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唯有那未知的恐惧在黑暗中蛰伏。
这一趟小县城之行,究竟是解开谜团的契机,还是踏入更深险境的开端,无人知晓。
秦幽与余林大,怀揣不安,等待黎明到来,准备直面未知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