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佑羽冲向林哲，将他扶起。林哲的身体烫得吓人，与平时的低温截然相反。金色的血管在他的皮肤下脉动，仿佛有液态光在其中流动。
"赵...佑羽..."林哲艰难地说，每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走...现在..."
秦向己经从撞击中恢复，愤怒扭曲了他原本就变得丑陋的面容："我要把你们两个撕成碎片！"
赵佑羽没有犹豫。他一手抱起林哲，抓起样本冷藏箱，冲向备用通道。身后传来秦向疯狂的咆哮和爆炸声，但他没有回头。
备用通道是一条狭窄的隧道，通向光城外的废弃排水系统。赵佑羽以S级的速度奔跑，怀中的林哲越来越重，体温高得几乎灼人。
"坚持住..."赵佑羽低声说，声音因奔跑而断断续续，"就快...到了..."
林哲没有回应。他的眼睛半闭着，金色的光芒从缝隙中溢出。赵佑羽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太快了，像是要炸开一样。
终于，他们看到了出口的光亮。赵佑羽冲出隧道，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眼睛。他们成功了，逃出了光城，带着样本...
就在这时，怀中的林哲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一口蓝色的血喷在赵佑羽的防护面罩上。他的皮肤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金色的光从裂缝中渗出。
"不，不，不..."赵佑羽轻轻将林哲放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检查他的生命体征，"撑住，林哲，撑住..."
林哲的眼睛突然睁大，完全金色的瞳孔首视赵佑羽："记...记住..."他的声音微弱但清晰，"不...不是...实验体...是...你的..."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猛地弓起，然后下去。心跳停止了。
赵佑羽的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的色彩都褪去了。他机械地开始心肺复苏，S级的精准度让每一个按压都完美到位，每一次人工呼吸都恰到好处。
"活过来..."他低声命令，声音陌生得不像自己的，"这是命令，林哲，活过来。"
没有反应。林哲的身体开始变冷，那种异常的高温迅速消退，回归到他本来的低温，然后...继续下降。
赵佑羽没有停止。一分钟，两分钟...他知道脑死亡的时间极限，但他拒绝接受。如果这个世界要夺走林哲，那么它必须从他赵佑羽的尸体上踏过去。
就在他即将绝望时，林哲的胸口突然微微起伏。一下，两下...然后是一声微弱的咳嗽。当他睁开眼睛时，瞳孔己经恢复了琥珀色，只是其中闪烁着细微的金色光点。
"赵...佑羽..."林哲艰难地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样本...安全吗？"
赵佑羽紧紧抱住他，力道大得足以让普通人骨折。他没有说话，因为此刻任何语言都太过苍白。
林哲虚弱地回抱他，冰凉的手指抓住赵佑羽的作战服："我看到了...母亲的设计...抗体不只是为了逆转病毒..."
赵佑羽轻轻放开他，查看他的状态。林哲的体温己经稳定在比平时略高的水平，皮肤上的裂纹奇迹般地愈合了。
"什么意思？"赵佑羽问，同时警惕地扫视周围，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追击。
林哲试图坐起来，但力气不够。赵佑羽扶着他靠在一块岩石上，递给他水壶。林哲喝了一小口，继续说道：
"母亲的抗体...它改造了我的基因结构。"他看向自己的手臂，那里的针痕己经开始愈合，"代价是...我现在不完全是人类，也不完全是实验体。我是第三种存在。"
赵佑羽消化着这个信息。林哲活下来了，——这己经比他期望的好太多。
"能走吗？"他问，帮助林哲站起来，"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秦向不会放弃追捕。"
林哲点头，虽然步伐不稳，但能勉强行走。赵佑羽一手扶着他，一手拿着样本冷藏箱，两人向着远处中谷基地的方向缓慢前进。
在他们身后，光城的废墟中，一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秦向站在高处，皮肤上的青灰色更深了，但他的嘴角却挂着一个诡异的微笑。
"跑吧，小L-001。"他低声自语，"你刚刚完成了最后一步实验...很快，整个世界都会成为我的实验室。"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埃。当风停息时，秦向的身影己经消失，只留下光城废墟中回荡的非人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