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城的穹顶在晨光中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赵佑羽站在东区瞭望台上，看着重建工程在脚下展开。三个月前那场决战留下的伤痕正在缓慢愈合，就像他体内逐渐适应的虚弱感一样。
"赵队，西区围墙加固完成了。"
厉甫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佑羽转身，看到林哲曾经的副手正抱着一叠报告站在那里。这个称呼让他嘴角微微抽动——他己经不是队长了，不再是那个S级超变者队长。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负责训练新兵的基础格斗技巧。
"说过多少次了，叫名字就行。"赵佑羽接过报告，快速浏览着数据。这些本该由视觉增强能力瞬间处理的信息，现在需要他逐行阅读。
厉甫成挠了挠头："习惯了。再说，城主特意交代过——"
"他交代什么了？"赵佑羽敏锐地抬头。
"呃..."厉甫成突然变得支支吾吾，"就是...您还是享有S级待遇之类的..."
赵佑羽合上报告，面无表情地递回去："告诉林城主，我不需要特殊待遇。"
厉甫成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接话。就在这时，瞭望台的门再次打开，话题中心人物走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里。"林哲微笑着走近，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色长裤，不再是那个全身金色纹路的非人存在，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位真正的领袖。"厉队，能给我们一点私人时间吗？"
厉甫成如蒙大赦，迅速敬礼离开。门关上后，林哲的笑容变得私密而柔软。他自然地靠近赵佑羽，手指轻轻碰触对方的手背。
"又躲在这里看报告？"林哲轻声问，"医疗组说你今早的复查又翘掉了。"
赵佑羽没有立即回答。他转向窗外，目光落在远处正在修建的新围墙上。那里曾经是变异体突破的缺口，现在几十个工人正在忙碌。
"我不需要复查。"最终他说，"只是失去能力，又不是残疾。"
林哲叹了口气，站到他身边，肩膀轻轻相贴："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是的，赵佑羽知道。H装置不仅抽走了他的S级能力，还带走了八年来积累的所有强化药剂。理论上，他的身体应该回归到灾变前的状态——如果没有那八年间无数次战斗留下的暗伤的话。
"我没事。"赵佑羽说，语气比预想的要软，"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林哲的手指滑入他的掌心，温暖而坚定："我知道失去一部分自己是什么感觉。但你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你还有我。"
赵佑羽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林哲的皮肤现在完全是正常的人类肤色，温暖而柔软。那些曾经流淌着金色光芒的纹路己经消失，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厉甫成说你给我安排了特殊待遇。"赵佑羽转移话题。
林哲轻笑出声："我只是告诉他们别把你当成普通人看待。毕竟，没有你，光城现在可能己经不存在了。"
"我现在就是个废人。"赵佑羽平静地说出这个事实，"反应速度比普通士兵还慢20%，力量勉强达到B级标准。"
林哲突然转身，双手捧住赵佑羽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听着，赵佑羽。你不是，你的能力。八年前那个选择成为武器的男孩，和现在这个选择成为人的男人，是同一个人。而我..."他的拇指轻轻擦过赵佑羽的下巴，"我爱的是这个人，不是S级的标签。"
阳光透过林哲的发丝，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赵佑羽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只能微微点头。林哲满意地笑了，轻啄了一下他的唇。然后松开手，转而指向窗外的一个方向。
"看那边，新规划的居民区。第一批从其他幸存者基地迁移来的平民下周就能入住。"他的声音充满希望，"还有南边的农田，产量比上个月增加了15%。抗体气溶胶不仅消灭了变异体，还净化了部分土壤。"
赵佑羽看着林哲侧脸的轮廓，那上面写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三个月前那个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己经蜕变成了真正的领导者。而这种蜕变...某种程度上，赵佑羽也参与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