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舱的自动门滑开时，赵佑羽己经醒了。他数着心跳计算时间——林哲离开两小时十七分钟。肋骨的伤处随着呼吸传来阵阵刺痛，但更令人不安的是后颈处神经标记的灼烧感，像一块烙铁嵌在皮肉里。
厉甫成快步走入，战术靴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他手中的数据板闪烁着红色警报。"议会刚刚通过临时决议，"他压低声音，"要接收所有S级超变者的监管权…包括你。安全部队己经朝医疗区来了。"
赵佑羽扯掉手臂上的输液针头，血珠顺着手背滚落。他盯着厉甫成："林哲在哪？"
"B6区。"厉甫成递过一套折叠整齐的黑色作战服，"您不能硬闯，外面至少有二十名议会警卫。"
赵佑羽掀开被单，医疗监测仪立刻发出刺耳警报。他的身体布满愈合中的伤口，左肋处的绷带渗出淡红色。每块肌肉都在抗议这个鲁莽的动作，但他还是站了起来。
"外骨骼装甲准备好了吗？"
厉甫成犹豫道："您的身体状况——"
"现在。"赵佑羽的声音像淬火的钢。
五分钟后，赵佑羽站在医疗舱通风管道前，穿着轻量化外骨骼装甲，完美贴合他精瘦的身形，液压系统随着他的呼吸发出细微嗡鸣。厉甫成递给他一把改装过的手枪。
"临时的神经标记干扰器只能维持西小时。"厉甫成在赵佑羽后颈贴上硬币大小的金属片，"这次失效后，林楷富设定的程序可能会立即执行。"
赵佑羽点头。死亡倒计时己经启动，但在那之前，他必须确保林哲安全。
通风管道狭窄阴暗，外骨骼装甲刮擦金属壁面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赵佑羽的额头渗出冷汗，神经标记的灼痛感越来越强烈，像有人在他脊椎里灌入熔化的铅。
管道尽头透出微光。赵佑羽推开通风栅栏，下方是一条废弃走廊，墙上的应急灯投下血红色的光晕。B6区的空气里飘着陈腐的金属味，还有某种他熟悉的化学药剂气息——林哲母亲实验室常用的消毒剂。
远处传来交火声。
赵佑羽的外骨骼足垫吸收了下落的冲击。他贴着墙壁前进，手枪随时待发。拐角处，三具尸体倒在血泊中——林哲的亲卫，每人额头一个精准的弹孔。
赵佑羽蹲下检查伤口。不是议会警卫的制式武器造成的，更像是雇佣兵的风格，难道还有另一拨人。
又一阵枪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伴随着防爆门被炸开的闷响。赵佑羽冲刺过去，外骨骼马达发出过载的嗡鸣。
B6区主实验室的门洞开着，烟雾中可见两个全副武装的身影正逼近中央控制台。林哲背对着他们，全神贯注地操作着某个设备，全然未觉身后的危险。
赵佑羽抬手就是两枪。第一个袭击者后脑爆开，第二个及时闪避，子弹只擦过肩膀。那人转身反击，子弹打在赵佑羽胸前装甲上，冲击力让他后退半步。
"林哲，趴下！"
林哲猛地回头，眼中闪过惊诧，随即扑向控制台下方。赵佑羽连开三枪，最后一发命中袭击者咽喉。那人跪倒在地，手指仍扣在扳机上，子弹在地面扫出一道火花。
实验室重归寂静，只有设备运转的嗡嗡声。
"你疯了？"林哲从控制台后站起，白大褂上沾满灰尘，"你的伤——"
"议会派人来了，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赵佑羽打断他，声音因疼痛而嘶哑，"不止一波。"
林哲快步走来扶住摇晃的赵佑羽。"知道议会那些人迟早会动手，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
近距离下，赵佑羽能看到他睫毛上沾着的灰尘，闻到他身上混合着火药味的淡香。林哲的手指按在赵佑羽外骨骼的损伤处，那里的装甲己经变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