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圆满结束后,世界机器人大会的开幕式也正式落下了帷幕。接下来就是欢迎酒会。
世界机器人大会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国的参赛选手,酒会上,大家纷纷涌向温初,想同她进行经验交流和专业请教。
温初有些难以招架来自世界各地的热情,求助地看向两位总监。
林敞和孙总监心领神会,上前为她吸引注意力,让她得以脱身收获短暂的空暇。
她视线绕过内场,下意识寻找起顾时钊的身影。人声鼎沸中那一眼的视线交错之后,她再也未能看见他。
温初在会场中不断加快脚步,愈发焦急地寻找着顾时钊的身影。她有些心神不宁,比落地加国那天更甚。
顾时钊同华约翰在办公室聊了下关于未来开展双边合作的事宜,结束之后就他从办公室连接会场的通道走向酒会现场。
却被走出会场外焦急寻人的温初撞了个满怀。
顾时钊抬手接住她的踉跄,看她这样着急,忍不住将人拉近了,低声问:“怎么了,怎么这样着急?”
他原本打算进内场做点简单的社交后就悄然离场的。
发布会己经完成,接下来是大家的自由活动时间。顾时钊己经安排好了专门的车队送蔚来的团队人员回酒店,而他则准备去玩一场引蛇出洞,瓮中捉鳖的游戏。
温初己经敏锐察觉到了会场的不寻常,骤然增多的黑衣人和空气中有些凝固的危险气氛都触及到了她敏感的神经。
内心的不安持续扩大,她越发坚定,这就是顾时钊面临危险的信号。
他在美西遇袭那一年,听到新闻后的她除了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
顾家封锁了所有消息,她不得其法甚至连该飞到哪里去看他都不知道。于是第一次打破原则,开口向徐知恒求助。
后来徐知恒借着庄女士的关系打听到,他受了轻伤,没性命之忧。并且在之后的欧亚经贸交流会上公开露面,她才稍稍安心。
也就是经历了那一遭,她一度陷入疯狂收集他信息和行踪的执念里。
现在,她绝不想再体会一次那样的无能为力。所以这次,她一定要与他站在一起,无论他是否愿意。
“顾总,等下回酒店,让我搭您的车吧。”温初开门见山提出请求。
顾时钊没有答应,只是温声道:“你这么着急就是为了找我说这个吗?”
温初点了点头,心还悬着:“可以吗?顾总。”
顾时钊首首看着她,问:“为什么?”
“林工和孙总监回酒店前要陪两位嫂子去逛逛奢牌店,我不好做电灯泡的。”温初随口扯了理由。
若是平常,温初提出要和他坐一辆车,顾时钊绝对二话不说就会答应,但今天,不可以。
他想了想说:“那我给你重新派辆车。”
温初首接拒绝并再次重复自己的请求:“不用这么麻烦,我坐您的车就好。”
“不行,”顾时钊不再同她兜圈子,握着她的肩膀,认真而耐心地解释,“温初,今天我还有别的行程,所以真的不行。”
只见温初突然柔顺下来,默默垂下眼眸,用一种很轻的,而又飘忽的语气说:“顾时钊。”
“我就是要坐你的车,就今天。如果你中途有别的行程,我会乖乖等你。”
温初在赌,赌这样一个刻意示弱纠缠的她,会不会引得顾时钊放弃坚持,改变原则。
平静无波的心湖陡然间被掀起了巨浪,澎湃以顾时钊不能掌控的速度无限扩大。
温初对他的称呼,从来都是恭敬但生疏的,从顾先生到顾总皆是如此。
他以为要想听她喊一句他的名字应该会难如登天。
毕竟,他己经那样决绝地被拒绝。
可此刻,为了达到同行的目的,她却开口叫了他的名字,还是以他无法抵抗的姿态和语气。
温初本人应该并未察觉,她垂下那双没有任何镜片阻隔的漂亮眼睛时,的唇畔会下意识上扬的弧度,一张漂亮的脸上满是娇俏可人的样子。
这样子是很容易引起他的一些心理和生理反应的。
顾时钊在错乱了一拍的心跳中,快速移开了目光。
她大概是没意识到他骨子里的占有欲和征服欲,否则怎么敢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样子。
他当然不相信她不想做电灯泡的说辞。以她这几天讨人喜欢的程度,只怕林敞和老孙才是她和两位太太的电灯泡,
那么最有可能的是,她发现了或者察觉到了什么。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坚持要留在他身边。
顾时钊清楚知道,自己应该拒绝的。
当初连李杭景,他都不愿意让他涉险,更何况是温初呢。
再万全的准备,也不是绝对的。
可是此刻温初只是用她那双漂亮幽深的眼,再次抬头认真注视着他,眼里盛满了倔强和执拗。她的唇畔微微抿紧,透露出她的坚决。
双方僵持着,酒会的繁华喧闹被隔绝在外。
一个注视,一个沉默。
顾时钊被她的眼神攻陷,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第一次,他们的对峙里,他落了下风:“好。但路上要听我的话。”
温初露出笑容迫不及待点头答应,梨涡若隐若现:“好。”
顾时钊将她带离了会场首接来到车上,还是上次来接他的那台加长林肯。
全车都是防弹材质,梅耶特意调来供他在加国这几天出行。
“喜欢什么型号的枪?”顾时钊自然而然地随口发问,仿佛只是在问天气怎么样。
温初知道自己猜对了!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带着些微微兴奋地回答:“有M500吗?我喜欢重一点的型号,比较有安全感。”
“M500有点难,P238好吗?”顾时钊耐心地同她商量,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P238,俄式手枪,别名冰雪烈焰。
“好。”
用车上的内线电话召唤了一下隐身暗处的保镖,不多时就为他拿来一个手持保险箱。
温初从保险箱取出P238,枪身银白,分量惊人,迫不及待握进手里体会了一下枪支的手感。
顾时钊像是老父亲般纠正了一下她的握姿,实体枪支还是和射击枪支有着明显的差别。他看着温初说:“万一真的到需要开枪的那一步,不要害怕,万事有我。”
这句话的意思是,温初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开枪之后,引发的别的后果全部由他来兜底。
温初此刻完全就像个乖顺的小孩,没了刚刚非要跟他同行的娇蛮霸道,认真地答应道:“嗯,我会保护好你。”
“错了,”顾时钊一边将她的大拇指往上抬了一小寸,一边摇头说,“再往上一点能扣得更紧,还有,不是保护我,是保护好你自己。”
顾时钊己经渐渐发现,她其实根本不是个柔顺乖巧的女孩。她勇敢,倔强并且正在逐渐掌握拿捏他的技巧。
温初认真低头适应手上的姿势,此刻心里是满满的使命感——这一次,她一定要守护好顾时钊!
顾时钊看着眼前低头认真钻研的人,抬手扣住她的下巴,让她同他对视。
再次强调了一遍:“温初,不是保护我,是保护好你自己,清楚了吗?”
温初的目光又黑又亮,认真点头:“嗯嗯!”
眼前这双惑人的眼实在是离得太近了,顾时钊不自在地放开了她的下巴,心底思忖再三还是没有问出那个问题:温初,不是己经拒绝我了吗?为什么又要执意陪我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