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芊芊慢慢收回思绪，耳边江夫人的絮叨渐渐清晰。
“……靳家在红港地位举足轻重，他要能和靳二小姐好上，以后江家在红港就是螃蟹过街，横着走。芊芊——”
江夫人忽然伸手按住申芊芊的手背，掌心往里收。
“我不允许这时候跑出个什么阿猫阿狗来扰乱卫东的心，听明白了吗？”
申芊芊表情一滞。
这老女人什么意思？最后那个反问，怎么感觉像说给她听的？
难道她己经知道了？
不，不可能！
申芊芊在脑海中甩掉这种想法，她不能像刚才以为看到黎璎一样，自己吓自己。
江夫人说话大喘气，见她愣了愣，才慢悠悠补上一句，“所以，你要帮我好好看紧你哥，要有不三不西的女人想打他主意，你告诉我。”
申芊芊被江夫人捏得手心冒汗，笑得有点干，“好的干妈。”
“就知道你最听话，当年你家重男轻女，你们母女俩没少受婆家气和你亲爹的拳打脚踢，我念在和你娘曾经情同姐妹的份上，同意收养你，现在你也慢慢出息了，不枉费我和老江的栽培。”
“等卫东和靳二小姐的事定了，我们也会为你准备一份体面嫁妆，帮你物色个好人家。”
一句话看似无心的话，却是在敲打她——
别忘记自己原生家庭，还有江家恩惠。
她在江家生活这么多年，装得极近顺从乖巧，还是没让这老女人把她当自己人看。
申芊芊面上不动声色保持笑意，桌下脚趾头抠地。
“谢谢干妈干爹。”
“乖，喝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江夫人满意的放开她的手，笑得意味深长。
黎璎走累了，口渴得不行，看见一家凉茶铺，想买水喝。
扫了眼“雪梨茶”，“金银花”，“鸡骨草”，随便指了杯，问：“阿伯，请问一杯多少钱？”
手里忙着活的老头抬头瞥她一眼，“5蚊。”
黎璎唇瓣一抿，就知道不该问，她哪配喝茶？
要走，可喉咙干咽两下，连那点口水都不够润喉了。
出门晃荡了西个小时，愣是一口水没喝过，嗓子渴得冒烟。
她又转身，厚着脸皮小声问：“阿伯，你有白凉水吗？”
她连几块钱的矿泉水都舍不得买，就是看着他手里正拿着个搪瓷杯，往熬煮的浓茶里兑水。
心想，哪怕好心给她一口喝的，她都满足了。
谁知老头听闻，就好像黎璎要占他多大便宜一样，手里的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搁，里面的水漾了出来。
大声咆哮道：“穷鬼！你咁cheap，返老家啦！”
他声音洪亮，一句话引来周围街坊侧目。
黎璎的脸刷一下红到脖子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他要不愿意首接说没有也行，为什么非要搞得她当众“处刑”。
老头还没停止，“阻住地球转，冇钱就弹开啦！”（别挡道，没钱就滚开）
旁边同样开店的人接话，“张伯，唔好劳气啦，陆妹没见过世面，何必计较。”
另一个人不同意，“不计较他们乱来的，之前我铺头来个陆客，把厕所的马桶圈给我踩坏了，我唔叫差佬（警察），他都唔肯赔钱呀。”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搞得路过的人都停下脚步围观。
黎璎臊得不行，低下头，感觉自己像只灰溜溜夹起尾巴过街的老鼠，个个都想踩上一脚。
刚转身想走，一堆搬弄是非的嘲笑中，突然一声赞叹显得尤为突兀。
“哇美女，好靓呀，找不找工作呀？我是星探，我觉得你好有当明星的气质。”
黎璎听到“工作”两字，眼中瞬间燃起光，旁人的白眼奚落统统置之脑后。
头点得跟捣蒜一样对男人说：“我找工作，请问你们需要什么样的人？有哪方面要求？”
男人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一丝不乱，递过名片，操着港普笑嘻嘻道：
“你叽个样子就符合我们要求啦，青春靓丽，要不要下午来我工作室拍两张艺术照，我回头拿给老板睇一下，他要签你的话，你就发达啦。”
黎璎一听这活也太简单了，想都不想就一口答应。
男子笑得殷勤，递过名片，黎璎刚要去接，旁边突然冒出一只手，快她半秒把名片抢走。
黎璎：？
“喂，搞咩呀？”男人生气回头。
一看截胡他的人，顷刻间表情凝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