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次,红港最受瞩目的选美活动即将拉开帷幕。
今年因为有财力雄厚的司徒影业加盟,声势比往年更为浩大。
光是一个面向公众的招募会,就请来司徒影业旗下签约的众多大牌明星出席。
红毯上争奇斗艳,星光熠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金影奖颁奖典礼。
路上,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不疾不徐,开往现场。
车坐着两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气质卓绝。
而靳司丞更胜一筹。
高级定制的黑西装,熨烫笔挺,质量上乘,内里白衬衫,马甲三件套,领带打着传统温莎结。
袖口露出半截衬衣,银质低调的袖扣上镌刻着彰显身家的字母“J”。
耳后两边的头发修剪得干净利落,一丝不乱。
不得不说,黑色是属于靳司丞的颜色,将他本就疏离的眉目,衬托得骄傲又矜贵。
司徒径则不管穿什么,都难掩一股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做派。
他轻摇着手里的威士忌,笑对靳司丞,“我说你靳大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计,用沃克深柜的秘密摆平了你大哥麻烦,又以帮他女儿进军娱乐圈为条件,让他把美商团在港一切法律事务转到你律师行。”
他举杯,“打一巴掌再给颗糖的手段,还是你玩得高级,小弟我佩服。”
靳司丞轻笑,“我答应的可是他女儿能进红港小姐前三,还得承蒙司徒少爷关照,我才能计谋得逞。”
“好说,我看过你让人送来的照片,那女孩有一半华人血统,这种很吃得开,司徒影业最擅长就是造星,她只要听从安排,我保证她两年内红遍三岸。”
讲完,司徒径语锋一转,嬉笑道:“但我又能得什么好处?”
“香车美女,你司徒家大公子还缺吗?说一个我听听。”
“要你欠个人情可不容易,我还真得好好想想。”
司徒径把目光投向窗外,认真思考起来,“我要……”
“黎妹妹。”
靳司丞眼皮一掀,眸光深不可测。
司徒径指了指窗外,兴奋道:“你看,那不是黎妹妹吗?”
靳司丞看出去。
那个单薄的身影每次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都会让他敛起眼。
静止如水的心情也略有波动,说不上是好是坏。
司徒径敲了敲背后挡板,“路边停车。”
靳司丞:“做咩吖?”
“当然是去打声招呼啦,最近我家老头拉着我跑东南亚开拓市场,我有好一阵子没见到她了。”
车速缓缓减慢,几乎就停在黎璎面前。
可她的注意力都在行人身上,根本没留意暗色车窗后,两个男人,以截然不同的反应正盯着她看。
“她拿的牌子上写什么?”司徒径虚眯起眼,自言自语读起来,“鉴玉,挑玉,绝对保真,30蚊每件。”
“啊?黎妹妹什么时候还懂玉了?能帮人鉴别真假?真的假的?”
靳司丞沉默不语。
司徒径要开门下车,被靳司丞叫停,“你可是今天选美动员会的开场嘉宾,再磨蹭就要迟到了。”
“我就去聊两句话,不耽误。”
他刚推开车门,嘭一下被靳司丞又拉关上。
司徒径:?
“你看人家有空搭理你吗?”靳司丞别了别头。
司徒径就见黎璎身边来了一男一女,三人正说着什么。
黎璎笑起来,唇角扬起的弧度像春风拂过的月牙泉,明亮清澈,染亮了街边灰暗的角落。
靳司丞感觉又闻到了那股似有似无的兰香,带着一丝丝甜。
下意识屈指碰了碰鼻头,对隔板后的司机说:“开车。”
“哎?”司徒径回神过来,车己经缓缓起步。
他重新坐好,懒散地二郎腿,“司丞——”
“为什么每次我想跟黎妹妹接近,你都百般阻扰?”
靳司丞掸掸裤腿上不存在的灰,“有吗?”
“你干脆承认你就是歧视内陆人我还想得通一些。”
靳司丞两条长腿自然叉开,不咸不淡道:“我们红港人翻两三代上去,有几个不是内陆来的,我歧视自己父辈出身?当我痴线。”
“那黎妹妹怎么惹到你了嘛?每次你都很不待见她一样。”
靳司丞不急于解释,打了个太极,“我也好奇,你司徒径可是在美人堆里长大的,玩的女人不是明星就是模特,怎么就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陆妹上心了?”
“无义,戏子无情,女明星你懂的啦,脸上的那层粉抹的时间长了就卸不了了,戏演多了,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成天活得装腔作势的。”
“黎妹妹不一样,鲜活自然,还没有被这里的市侩虚伪感染,你知道吗,上次我拿小费给她,想顺便约她去看电影,她却说那天有兼职,我想兼职不就为钱吗?我多给点小费要她陪我不就行了,结果,人家居然不收,意思是讲定多少她只拿多少。”
司徒径摇摇头,“你说她明明缺钱,为什么又这么死脑筋呢,我觉得她好有意思,每次见面都想更了解她一点。”
靳司丞没接话,送钱这种明明可以找司机代劳的事,他司徒径居然亲自去了。
“况且,黎妹妹还是个大靓女,不施粉黛都水灵灵的。不觉得吗?”
“不觉得。”靳司丞回答干脆。
拿起身边几乎见底的一杯酒,仰头,喉结一滚,饮尽。
玉器街那头,黎璎刚送走那对日本夫妻。
男人好像是记者,懂一点点中文,不多,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加入肢体语言进行交流。
就在连蒙带猜的情况下,她又顺利完成一单。
今天周三,洪记照常休息一日,所以她有一整天的时间在这里挣钱。
黎璎把手里的钱按照面值大小排了排,数起来开心极了。
冷不防,一个黑影探身过来。
感觉有人靠近,黎璎倏地把钱塞回包里,下意识抱紧怀中。
一抬头,正对上肥仔文那张胖乎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