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骗她感情,毁了她的家,江卫东还有脸来要她理解?
黎璎真想扑上去抓花这张好看又伪善的脸,恶狠狠道:“我能理解人,理解不了畜生。”
“璎璎。”江卫东知道她是在气头上,说什么难听的话他都不介意。
“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毕竟他们在一起时,感情是真的好,从来没吵过一次架,没红过一次脸。
江卫东说着就朝黎璎靠近一步,黎璎旋即后退一步,暗骂自己当初瞎了狗眼。
“江卫东,你的自以为是让我恶心。”
是,她曾经对江卫东也是一见钟情。
她周围接触的男性中没有一个比得上他。
仪表堂堂又有海外留学背景,父亲是国营金店经理,母亲是财务,这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条件。
他们两个人走在一起,可谓是真正的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年轻的女性路人时常偷瞟江卫东,然后对黎璎抱以莫名敌意。
可黎璎不在乎,嫉妒的眼神反而极大满足了她小女生的虚荣心。
江卫东能成为她未婚夫,让黎璎觉得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而现在,她曾经有多喜欢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璎璎别走!”
江卫东一把抓住黎璎手腕,想阻止她跑。
黎璎痛苦地叫了声。
江卫东这才发现她藏在袖子里缠着纱布的伤口,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松开手,改抓住她肩膀。
瞳孔颤了又颤,“璎璎,你……你都做了什么?”
“你怎么能干这种傻事!我是对不起你,但你也不能这么伤害自己呀?”
黎璎肩骨被捏疼,“屁事,让开!”
她想甩开他,心脏激奋狂跳,再强烈点都怕自己会昏死过去。
江卫东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死死拥住,声音嘶哑带着感伤。
“好了好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让过去的都过去,好不好?你不知道我来港后没有一天不想你,老天爷待我不薄,让我们又团聚了。”
黎璎挣扎着捶打男人胸口,忍不住失声哭道:“老天爷要有灵就应该让你江家天打雷劈!”
“嘘——别这样,你从前好温柔的,我的那只小兔子去哪儿了?”
从前的黎璎,柔情娇俏,温婉顺从。
现在他怀里的女人,眼角泛着泪,睫毛湿漉漉的,扎好的马尾因为挣扎有些凌乱,几根碎发沾湿贴在唇边。
唇色因啜泣变得殷红,微微嘟嘴颤着,像有不甘,又像委屈,眼里带怒。
可在江卫东眼中,这份倔然的样子,偏有种欲擒故纵的诱惑。
挑动起他的征服欲。
江卫东呼吸变深,目光从黎璎微红的鼻头顺势而下。
他都快忘记这对唇瓣有多软了。
眸色一暗。
黎璎双手用力抵住他胸口,喘起粗气,“你想干什么?!”
江卫东喉咙发紧,前一秒是打算询问她落脚处,当下忘得一干二净。
满脑子只想采摘这颗熟红的樱桃。
“江卫东你滚蛋!你敢……”
千钧一发,巷口外面冷不丁传来一声召唤。
“哥哥?”
黎璎趁江卫东分心瞬间,一脚狠狠踢他脚脖子上,挣脱出怀抱后飞快消失在旁边支巷中。
与此同时,申芊芊己经看见了江卫东。
“哥,你怎么了?”
见他呲牙咧嘴地揉着小腿骨,赶紧跑上前,“砸玻璃那人伤你了?好大的胆子,我马上报警。”
江卫东掸了掸裤脚,站首身子拦住她,按耐下刚才没有得逞的烦躁,皱眉说:“我没事,橱窗是夹层玻璃,也没砸碎,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申芊芊听他这么一说,愣了愣,“万一那人是想劫店呢?这次不成下次还来怎么办?”
江卫东瞄了眼黎璎消失的地方,意味深长道:“不会。”
也不过多解释,“走吧,我们回去。”
申芊芊眼轱辘一转,眼角睨向他被踢脏的裤脚。
膝盖以下更像是女人攻击的范围。
难道,哥哥放走的,是个女人?
申芊芊心思涌动,面上还装作若无其事,“对了,你错过了靳二小姐的电话,她说lulu生病了,马上要去宠物医院,问你能不能去陪陪她?”
江卫东听到靳家千金找他,平复了一下胸中欲念,舔起干燥的唇,“我回电话给她。”
他理了理西装领口,又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
遇到江卫东还不是黎璎今天最倒霉的事。
靳司丞的话一语成谶,她想在红港找份工作难如登天!
内陆,大学一毕业就包分配。
中文系毕业是个香饽饽,左能进国企搞文书,高校搞教育,右能进出版社做编辑,电视台当记者。
都是工作找人,手拿把掐的。
怎么一到红港,她的身份莫名就被划分为低人一等?
为了报纸上圈出来的十处工作机会,她跑了大半个港城。
有人听她张口普通话立马拒之门外;有人嫌弃她没用过电脑,英语也不会,是个阿灿(土包子)。
还有雇主见她是黑户,先入为主就诬陷道:“你没身份没记录,我们东西丢了边个赔?”
更可恶的是有个给孩子找家教的男人。
都己经为人父为人夫,看她的眼光豪不清白,笑着“好意”建议:
红港笑贫不笑娼,张腿做生意好过跑腿找活路。
然后把大门从背后虚掩,隔断声音传进屋内,一脸淫笑地小声跟她说:“明天我老婆女儿不在家,你来找我,一次给你50蚊。”
她要是没忍住,差点一个大嘴巴子呼扇他脸上。
黎璎的自尊和自信在一天内就像根青竹被拦腰斩掉一截。
天色擦黑,她本就一夜没睡,加上割腕失血,整个人筋疲力尽。
垂头丧气的回到龙环城寨。
路边简陋的各式小饭馆里,锅铲瓢盆叮当作响,热火朝天。
饭菜香气一浪一浪的往鼻子里钻,黎璎饿得口舌生津,不停干咽,但还是捂紧口袋,闷着头快步离开。
兜里那三十多块是她最后的保命钱,不敢随便花。
整整一天她只吃了个大白馒头充饥,可就这内陆一毛钱的东西,还花了她两块。
每咬一口都跟咬自己的肉一样,心疼不己。
两块在内陆都能买一斤猪肉了,加点菜混着炒,够一家三口吃三顿的。
黎璎摸着自己的胃,边走边给自己鼓励:失败是成功之母,你可以的黎璎。
离赌局期限还有30天。
靳司丞以为这点挫折能难倒她?她偏要给他好看。
越想越热血,又对明天充满信心。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阵川省话,内陆人!
黎璎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