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她？
申芊芊不着痕迹的敛了敛眼皮，没有表现出异样，“哦，可能是里面人太多，我们错过了。”
“那你去把你哥叫出来吧。”
申芊芊笑着看向靳宝仪，“靳二小姐跟我一起去吧，要是我哥因为白跑一趟发我脾气，有你在，他肯定不好说我。”
靳宝仪最烦原地等人，走走也好，欣然答应。
两人来到后场，大老远就看见江卫东一身米色西装，翩翩公子范，鹤立鸡群。
靳宝仪刚想召唤他，被申芊芊拽住手臂，“等等。”
她用下巴点了点，提示靳宝仪还有人，“我一猜就知道，我哥肯定被那狐狸精给缠住了。”
靳宝仪经她指点才发现，原来黎璎也在。
那头的江卫东，眼中只顾得上黎璎。
“璎璎，你就非得和芊芊争这个虚名吗？就算你拿了第一，又能改变什么。”
黎璎冷嗤，“既然是虚名，你让申芊芊退赛好了，管我做什么？”
“我怎么能不管你，我的意思是，你就算得到玉雕师资格证……”
他放低声音不想被别人听见，“你是黑户，那张纸对你没用，况且今天你也见到芊芊实力了，又何苦鸡蛋碰石头。”
“你想说我比不过申芊芊？”
“我想说的是，你不需要参加这些比赛去证明什么，我永远都是你的退路。”
黎璎被他的话逗笑了，“我真同情靳二小姐，怎么就看上你这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渣。你来红港好的没学到，糟粕思想倒是一学一出溜。”
江卫东对她的辱骂并没生气，他想：说来说去，黎璎就是介意靳宝仪的出现，是吃醋才跟他闹的。
他们的对话淹没在西周吵吵嚷嚷的人群中。
申芊芊和靳宝仪虽然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但黎璎脸上的笑她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距离原因，难以分辨是哪种笑意？
申芊芊偷瞄靳二，见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冒出个一箭双雕的想法。
她双臂交叉于胸前，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宝仪，你可别怪我哥，问题其实都出在黎璎身上。我十三岁就认识她，从小就是个城府很深的心机女。”
靳宝仪对江卫东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看你哥是乐在其中呢？人家又没绑住他手脚，想甩开那女人随时都可以。”
“我哥其实是怕刺激黎璎，你想想，这个女人为了挽回他的心，一人从南城千里迢迢跑来红港。听我哥说，他见到黎璎时，她手腕上还缠着纱布。”
靳宝仪眼睛一瞪，“她不会为查尔斯自杀过吧？”
申芊芊没肯定也没否定，“她对自己真下得了狠手，我也不惊讶。为了得到我哥，她什么做不出来？我哥劝慰她，估计也是怕她再犯傻，担个良心债。”
“查尔斯又不欠她的，她要死就让她死呗，我看是他自己也放不下吧。”
申芊芊见她顺着话头咬下去，笑意藏都藏不住。
“靳二小姐，你别看我是半个江家人，但我这人说话一向实话实说，不偏不倚。退一步讲，就算我哥对黎璎还有点旧情，也能理解啊，毕竟当初他们差点结婚。”
“要不是黎家出了那桩丑闻，坑了那么多玉器厂职工下岗，江家容不得带污点的媳妇进门，这才棒打鸳鸯。”
“这次黎璎费尽心思要参加玉雕赛，就是她为复合下的一步棋。”
靳宝仪的脸绷得发亮，胭脂都快龟裂开，“怎么说？”
申芊芊看似有理有据，娓娓道来。
“明摆着啊，她要真能拿个奖，让江卫东重新刮目相看，哪怕只有名次，也能在玉雕圈露个像。江福生现在要扩张玉器业务，说不定还真会赏她个位置。她这是把名声和前途都押在这场比赛上，想借机咸鱼翻身。”
说着还叹口气，为靳宝仪打抱不平，“说句不中听的，靳二小姐，你论身份碾她好几条街都不止，但架不住人家长相狐媚，手段步步为营啊。”
靳宝仪什么人，出生就在罗马的上流世家小姐，居然斗不过区区一个内陆妹？
笑天下之滑稽！
她眉头锁住火气，“我不信江夫人会同意那女人再进江家门。”
申芊芊捂嘴轻笑，“要是哥哥真着了黎璎的迷魂阵，倔起来非要她不可呢，江夫人再不同意还能不认他这个儿子？他可是江家唯一的独子。”
离他们十米开外的前方，江卫东和黎璎不知在争辩什么，黎璎要走，江卫东去拉她，被她甩开。
一举一动都落进靳宝仪眼中。
她后槽牙咬得发酸。
“哎哟哟，你看。”申芊芊吹起耳边风，“要走还留，欲擒故纵，男人就这点贱骨头，越知道是套路，越是心甘情愿跳进去。”
话锋绵里藏针，顺带把靳宝仪用过的手段也阴阳了一遍。
靳宝仪像被申芊芊的话下了蛊一样，忽然有了莫名的危机感。
但这种感觉更像是不甘。
她堂堂靳家的二小姐，黎璎一个背负丑闻，落魄的陆妹，有什么资格跟她抢男人？
申芊芊装作没察觉她脸上的异样，“我是看不下去了。我们先回吧，今晚家宴后我得继续练习，明天比赛要是输给黎璎，我脸也没地儿搁。”
靳宝仪死死盯着江卫东，看他像只狗一样缠着别的女人，可这条狗之前还在她脚边打转。
现在她哪还有心思跟他们一家吃饭。
“你们自己吃吧，我不去了！”
声色俱厉，甩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申芊芊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阴冷的笑意划开面皮。
她知道，黎璎明天来不了赛场了。
*
决赛只有一场。
要求是自带玉料。
尺寸不能小于拳头，也不能大于巴掌，这种体量的玉石最次也要好几百。
黎璎回酒楼去找老板娘，好说歹说才跟她预支了部分薪水，买了块普通便宜的岫玉。
一切准备就绪，明天会是场六小时的硬仗，需要补充好精力。
黎璎回到龙环城寨后早早便入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闻到一股焦味，很快被刺鼻的浓烟呛醒。
咳得她半天喘不上气。
楼道里有声嘶力竭的喊——
失火了！失火了！大家快啲起身！
灭火筒！找灭火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