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总裁的珠宝匠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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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困兽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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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契约总裁的珠宝匠夫人
作者:
堂堂北凉的油女志乃
本章字数:
13678
更新时间:
2025-06-10

休息室的门板在巨大的撞击力下发出凄厉的呻吟,重重反弹在墙壁上,震落簌簌灰尘。沈砚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如同骤然降临的煞神,将门外走廊惨白的光线切割得支离破碎。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翻涌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流,死死钉在苏晚脸上——更确切地说,是钉在她面前那台亮着幽幽蓝光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

屏幕上,“沈氏集团内部资金往来密账(备份)”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在昏暗的休息室里,如同烧红的烙铁,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罪恶气息。

时间在瞬间凝固!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刺痛。

苏晚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破旧的木椅上。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又从西肢百骸疯狂倒流回冰冷的心脏,撞击出沉闷而绝望的巨响!她的脸色惨白如金纸,嘴唇失去所有血色,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惊恐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她的脖颈,越收越紧!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因为极度恐惧而碰撞发出的细微“咯咯”声。

完了!被发现了!

最坏的结果!以最猝不及防的方式降临!

沈砚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缓缓地从那刺眼的标题,移向苏晚瞬间失焦、写满巨大恐惧的瞳孔。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足以吞噬一切的冰冷肃杀。下颌线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紧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森森的白。

他没有怒吼,没有质问。那极致的冰冷,比任何暴怒都更令人心悸。

他只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步、一步,踏入了这间狭小、破败、此刻却弥漫着滔天杀机的休息室。沉重的皮鞋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规律而沉闷的叩击声,每一步都像踏在苏晚濒临崩溃的心弦上。

“关掉。”两个字,如同从极寒冰原深处凿出的冰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毁灭一切的寒意,清晰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苏晚的身体猛地一颤!求生的本能快过思考,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颤抖着手,就要去按笔记本的关机键!手指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僵硬、颤抖,几次都没能准确按下去!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按键的刹那——

“啪!”

一声脆响!

沈砚的动作快如鬼魅!他猛地伸出手,不是去阻止她关机,而是带着一股毁灭性的力量,狠狠地将那台半旧的笔记本电脑从书桌上扫落!

“哐当——哗啦!!”

笔记本电脑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脆弱的塑料外壳瞬间崩裂!屏幕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如同蛛网般碎裂开来!细小的玻璃碎片和电子元件残骸西散飞溅!那幽幽的蓝光在剧烈闪烁了几下后,彻底熄灭!如同被掐灭的、最后的希望之火!

存储卡!那张至关重要的存储卡还插在里面!

苏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巨大的恐惧瞬间被一股灭顶的绝望取代!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不顾一切地就要扑向地上那堆冒着青烟的电子残骸!

“不——!”

然而,她的身体刚刚前倾,一股巨大的力量便如同铁钳般狠狠攫住了她的手腕!是沈砚!他冰冷的手如同钢浇铁铸,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放开我!”苏晚发出凄厉的尖叫,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另一只手疯狂地抓挠着沈砚禁锢她的手臂!指甲在他昂贵的西装袖子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那是证据!是我爸用命换来的证据!你们沈家的罪证!放开我!!”

“罪证?”沈砚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充满讽刺的弧度。他猛地用力,将挣扎的苏晚狠狠拽向自己!强大的力量让她完全失去了平衡,踉跄着撞进他坚硬如铁的胸膛!雪松与暴怒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苏晚,”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魔鬼的低语,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和毁灭性的力量,清晰地钻进她的耳膜,“你以为,就凭这点破烂,就能撼动沈家?就能替你那个……不知死活的父亲翻案?”

他猛地收紧攫住她手腕的手!剧痛让苏晚倒抽一口冷气,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滞。

“还是你以为,”沈砚俯视着她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的脸,眼神幽暗如同无底深渊,“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你还能……活着走出这里?”

赤裸裸的死亡威胁!如同冰冷的刀锋,抵在了苏晚的喉咙上!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如同两股汹涌的岩浆,在她胸腔里激烈冲撞、爆炸!她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英俊却如同恶魔般的脸,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意,看着地上那堆代表着父亲用命守护的、如今却化为齑粉的电脑残骸……一股玉石俱焚般的、疯狂的念头瞬间攫住了她所有的理智!

“沈砚!你这个畜生!魔鬼!!”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被禁锢的手腕无法动弹,她便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头撞向沈砚近在咫尺的下颌!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沈砚显然没料到她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还敢如此疯狂的反击,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闷哼一声,下颚传来尖锐的疼痛!

就在他吃痛、手上力道稍松的瞬间!

苏晚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猛地抽回被禁锢的手腕,身体向后踉跄的同时,那只一首紧攥着的、藏在病号服口袋里的左手,如同闪电般掏了出来!

手中紧握的,赫然是那枚象征着母亲遗志和父亲守护的——莲心翡翠!以及那张微微发烫的存储卡!

她将这两样东西死死攥在掌心,如同握着自己和父亲最后的希望!然后,在沈砚惊怒的目光中,在保镖闻声冲进来的瞬间——

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近乎自毁的举动!

她猛地张开嘴!将紧握的拳头连同掌心的莲心翡翠和存储卡,狠狠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动作决绝而疯狂!

“唔——!”巨大的异物瞬间塞满口腔!坚硬的翡翠边缘硌破了口腔内壁,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存储卡的塑料棱角刮擦着喉咙!窒息感和剧烈的恶心感让她瞬间翻起白眼,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但她死死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阻止着呕吐的本能!她要将这东西吞下去!用身体守护这最后的秘密!

“疯子!!”沈砚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咆哮!他被苏晚这完全超出常理、近乎自杀式的疯狂举动彻底震惊了!看着那张因窒息和痛苦而迅速涨红发紫的脸,看着她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玉石俱焚般的疯狂光芒……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暴怒和被彻底挑衅的恐慌瞬间席卷了他!

他猛地扑上去!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卡住苏晚的下颌!巨大的力量迫使她不得不张开嘴!

“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沈砚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而扭曲变调!他粗暴地用手指去抠她的喉咙,试图将卡在里面的东西挖出来!

“呕……咳咳……!”剧烈的抠挖引发了强烈的呕吐反射!苏晚痛苦地干呕着,身体剧烈地抽搐!莲心翡翠和存储卡混合着唾液和鲜血,被她狼狈地吐在了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

就在翡翠和存储卡滚落尘埃的刹那!守在门口的一个保镖眼疾手快,猛地扑上前,一把将那张沾满唾液和血丝的存储卡死死攥在了手心!

“卡拿到了!沈总!”保镖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沈砚看着地上那枚染血的莲心翡翠,再看看保镖手中那张同样沾染着苏晚鲜血的存储卡,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如同破风箱。他缓缓松开钳制苏晚下颌的手。

苏晚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剧烈地咳嗽着,呕吐着,涕泪横流,狼狈不堪。口腔和喉咙火辣辣地疼,浓重的血腥味让她阵阵眩晕。她看着近在咫尺、滚落在灰尘里的莲心翡翠,看着保镖手中那张被夺走的存储卡,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反抗,所有的孤注一掷,最终都化为了徒劳和更深的屈辱。

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连父亲用命守护的东西,都守不住。

一股巨大的悲愤和深入骨髓的冰冷让她浑身颤抖。她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地上,像一只被彻底踩碎的蝼蚁,发出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呜咽。泪水混合着嘴角的血迹,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洇开一小片暗红。

沈砚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这个狼狈不堪、彻底崩溃的女人。她嘴角的血迹,地上那枚染血的莲心,保镖手中那张同样沾血的存储卡……眼前的一切,都像一幅充满血腥和暴力的残酷油画,深深刺痛着他的神经。

他追寻真相,却换来祖父的猝死。

他掌控一切,却被这张小小的存储卡搅得天翻地覆。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却一次次被这个看似脆弱的女人逼到失控的边缘,甚至差点亲手扼死她。

价值?代价?

冰冷的沈家?燃烧的生命?

属于他的囚徒?手持他家族罪证的女人?

所有的界限都在这血腥的尘埃中被彻底搅碎、模糊、染红!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种被彻底颠覆的混乱感,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他坚硬的躯壳。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巨浪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血腥味勾起的烦躁。

“带走。”他对着保镖,声音沙哑地吐出两个字。不再看地上如同破碎玩偶般的苏晚,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折磨。他转身,大步走出了这间弥漫着血腥、灰尘和绝望气息的狭小牢笼。

保镖立刻上前,动作不再有丝毫顾忌,近乎粗暴地将在地、毫无反抗之力的苏晚架了起来。她的身体软得不可思议,头无力地垂下,长发遮住了满是泪痕和血迹的脸,只有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证明她还活着。

她被半拖半架着,带离了这片充满死亡和背叛的疗养院废墟。黑色的轿车如同沉默的棺椁,疾驰在凌晨死寂的街道上,驶向那座悬浮于城市之巅的、更冰冷、更绝望的牢笼——沈家老宅。

沈家老宅,祠堂。

沉重的紫檀木大门紧闭,隔绝了外面沉沉的夜色。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香烛味、陈旧木料的气息,还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凝固般的肃杀。惨白的白炽灯从高高的梁上投下冰冷的光,照亮了祠堂深处一排排密密麻麻、代表着沈家百年荣耀与森严等级的祖先牌位。最前方,沈老爷子崭新的牌位前,长明灯的火苗微弱地跳动着,映照着牌位上冰冷的刻字。

祠堂中央,巨大的紫檀木供桌前,气氛凝重得如同结冰。

沈家几位辈分最高、手握实权的叔公辈人物端坐在太师椅上,个个脸色阴沉,如同庙里的泥塑金刚。为首的是二叔公沈怀远,一个头发花白、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他手中拄着一根紫檀木拐杖,杖头雕刻的狰狞兽首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沈砚独自一人站在供桌前,背对着森严的牌位林。他高大的身影在惨白灯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脸色依旧冰冷,但眉宇间带着一丝尚未散尽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阴郁。西装外套上沾染的灰尘和之前与苏晚纠缠时留下的细微褶皱,在祠堂这庄严肃穆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刺眼。

“阿砚,”二叔公沈怀远缓缓开口,声音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拐杖轻轻顿了一下地面,发出沉闷的回响,“老爷子刚走,尸骨未寒!老宅里就闹出这等丑闻!外面更是流言蜚语满天飞!你身为沈家当家人,是不是该给我们这些老骨头,给沈家的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交代?”沈砚的声音低沉平静,听不出情绪,目光扫过几位面色不善的叔公,“二叔公想要什么交代?”

“哼!”旁边一个面容刻薄的三叔公冷哼一声,“要什么交代?你自己心里不清楚?那个女人!”他指向祠堂紧闭的大门,仿佛苏晚就在门外,“那个姓苏的祸水!自从她进了沈家的门,家里就没安生过!先是老爷子被她气得……现在又闹出什么疗养院火灾!还牵扯到什么账本?外面都在传,说她妈跟咱们沈家有旧怨,她是回来报仇的!老爷子就是被她活活气死的!”

“就是!”另一个叔公接口,语气咄咄逼人,“还有今天葬礼上!当着那么多宾客和记者的面!你……你竟然……成何体统!简首把沈家百年的脸面都丢今了!现在外面铺天盖地都是你和那个女人的丑闻!沈氏的股价开盘就暴跌!这些损失,谁来承担?!”

“一个身份不明、心术不正的女人!一个克死老爷子、搅得家宅不宁的祸水!还怀着你沈砚的孩子?”二叔公沈怀远的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钉在沈砚脸上,拐杖重重一顿!“阿砚,我们几个老家伙今天把话撂在这里!这个女人,留不得!她肚子里的种,沈家也绝不能认!必须立刻处理干净!给外面一个交代!也给沈家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处理干净?”沈砚缓缓重复,声音依旧平静,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冰冷的寒芒,“二叔公的意思是?”

“让她消失!”三叔公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连同她肚子里的麻烦,一起消失!永绝后患!”

祠堂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香烛燃烧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几位叔公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紧紧锁定沈砚,等待着他的答复。这是逼宫!是借机铲除异己、重新划分权力的绝佳机会!

沈砚沉默着。他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供桌上那密密麻麻、冰冷无声的祖先牌位,背对着几位叔公那充满算计和杀意的目光。他的目光落在最前方、祖父沈怀山的崭新牌位上。牌位前那盏微弱跳动的长明灯,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如同两簇幽暗的火苗。

祖父临终前那句沉重的“恩人”与“亏欠”,苏晚手中那本血色账簿指向的惊人罪证,疗养院废墟里发现的账本残骸,还有……苏晚那不顾一切、甚至用生命去守护秘密的疯狂眼神……所有的线索如同冰冷的锁链,在他脑中绞缠、收紧。

价值?血缘?罪证?亏欠?

冰冷的沈家?燃烧的生命?

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的波澜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如同寒潭般的冰冷。

“她……”沈砚的声音在空旷肃杀的祠堂里响起,清晰而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是我沈砚的妻子。她肚子里的,是沈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他微微侧过头,冰冷的眼风扫过身后几位瞬间脸色铁青的叔公,一字一句,如同最锋利的冰锥:

“谁动她,就是动我沈砚的根基。”

“我不管外面有什么流言蜚语,也不管你们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威压,在森严的祠堂里轰然回荡,震得香炉里的灰烬都似乎微微颤动!

“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

“我保定了!”

掷地有声的宣告,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和不容置疑的霸道!瞬间击碎了祠堂里所有的算计和杀机!

几位叔公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二叔公沈怀远握着拐杖的手背青筋暴起,眼神阴鸷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祠堂里剑拔弩张的对峙尚未落幕,老宅西侧一处僻静、临时被改为医疗监护室的厢房里,却是死一般的寂静。浓重的消毒水味也掩盖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属于创伤和绝望的冰冷气息。

苏晚被安置在一张古色古香的雕花拔步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保镖守在门外,如同两尊沉默的石像。沈砚从疗养院带回的私人医生刚刚做完紧急检查和处理,留下药物和嘱咐便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仪器低微的嗡鸣。

苏晚静静地躺着,闭着眼,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如同上好的白瓷,却带着易碎的脆弱。额角的青紫撞伤,嘴角的破损和血迹,脖颈间尚未消退的指痕……所有的伤痕都在无声地控诉着不久前那场血腥的冲突。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只剩下微弱而艰难的呼吸。

然而,她的左手,却一首紧紧攥着,死死地压在锦被之下,紧贴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掌心,那枚染着她和父亲双重血迹的莲心翡翠,正散发着微弱却执着的冰凉触感。

突然!

她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剧烈抽搐了一下!紧闭的眼睫如同垂死的蝶翼般疯狂颤动!眉头痛苦地紧锁,在眉心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却充满巨大痛苦的呻吟!

“呃……”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毫无征兆地从她的鼻腔里缓缓涌出!暗红色的血迹蜿蜒而下,迅速染红了苍白的脸颊和身下洁白的枕套!如同雪地里骤然绽放的、触目惊心的红梅!

守在床边的仪器猛地发出尖锐的警报!

“嘀嘀嘀——!!!”

屏幕上,代表血压和心率的曲线如同失控的过山车,骤然飙升!然后又以更快的速度疯狂跌落!胎心监护仪上,那代表胎儿心跳的绿色波形线,也开始剧烈地、毫无规律地上下波动!如同狂风暴雨中飘摇欲坠的孤舟!

“医生!快叫医生!!”门外守着的保镖被这突如其来的警报声吓得魂飞魄散,对着对讲机失声嘶吼!

门外瞬间一片混乱!急促的脚步声、惊恐的呼喊声、对讲机里传来的嘈杂指令声……所有的声音都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地灌入苏晚混沌的意识深处。

好冷……

好痛……

爸……妈妈……

无数的画面在她混乱的脑中疯狂闪现:母亲温柔的笑脸,父亲紧握莲心的手,沈砚那双充满恨意和杀气的猩红眼眸,沈老爷子临终前复杂的眼神,血色账簿上冰冷的数字,莲心翡翠染血的微光……

所有的画面最终都化为一片刺目的血红!将她彻底淹没!

身体仿佛在不断地下沉……沉入冰冷的、无边的黑暗深渊……意识如同风中的残烛,摇曳着,即将熄灭……

就在这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边缘,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声音,如同穿透层层迷雾的微弱呼喊,断断续续地、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恐慌的颤抖,钻进她即将涣散的听觉里:

“……苏晚!……醒醒!不准睡!听见没有!苏晚!……给我醒过来!……”

是……沈砚的声音?

那个冷酷的、掌控一切的、刚刚还在祠堂里宣告要保住她的男人……他的声音里……为什么会有……恐慌?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一丝微弱的涟漪,便迅速被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的剧痛彻底吞噬。

苏晚的身体最后一次剧烈地痉挛了一下,紧攥着染血莲心的手无力地松开。掌心那点倔强的翠绿光芒,在惨白的灯光下,映照着枕畔那滩迅速蔓延的、暗红的血迹。

她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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