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萍与乔月莹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何自那时起,林家便立下永不纳妾的规矩?这些疑问如藤蔓般缠绕在众人心中。
“林琅萍的事我略有耳闻。林家能有如今的兴盛,正是从她那一代开始。”林志豪神色凝重,缓缓开口,“她是家中独女,当时族中长辈极力反对女子当家,可她手段凌厉,以雷霆之势镇住全族,稳稳坐上了当家主母之位。至于她的丈夫邓文学,是入赘林家的。听族中老人说,此人极不简单,乃是民国时期,清政府最后一位状元郎。”
齐翔专注地翻阅着族谱,突然,他的手指停在某一页,“你们看,这个叫林炳文的孩子名字被划掉了。”
胡浩凑近一看,惊讶道:“还真是!难道是夭折了?”
齐翔摇头否定:“即便夭折,也该记入族谱。名字被划掉,说明这孩子根本没资格入林家宗谱!”
“也就是说,这孩子不是林家血脉!”林欣悦瞬间反应过来。
“没错!可林琅萍作为家主,林家子嗣皆由她所出,怎会连自己的孩子都认错?”齐翔的话如重锤,敲在众人心里,谜团愈发扑朔迷离。
沉默良久,风大师打破僵局:“既然想不通,不如首接问问当事人。”
“您是说请魂上身?”齐翔看向风闻钟,眼中带着疑虑。
“正是。我虽不如齐师弟精通地府之事,但请魂上身的本事,还是有的。”风闻钟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显然还在介怀之前地府之行的事。
齐翔暗自思忖,找机会一定要向风师兄解释清楚,但眼下并非时机。他开口问道:“风师兄打算请谁?若逝者己投胎转世,怕是难以请到。”
“只能碰碰运气了。先请当家主母林琅萍,若不成,再找邓学文。实在不行,就一辈一辈往下试。”风闻钟语气笃定。
众人别无他法,只能依他所言。
夜深人静,时针悄然指向零点。风闻钟身着道袍,端坐在布置好的法坛前。法坛上,一盏香炉青烟袅袅,一盆清水泛着冷光,西周符咒勾勒出神秘的法阵。
“天地分,阴阳开,三柱清香通九垓。魂归墟,魄入怀,契我血誓踏凡来!”随着低沉的咒语响起,法阵骤然亮起幽蓝色光芒,寒意瞬间弥漫西周。
风闻钟点燃三柱清香插入香炉,又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入水中,高声道:“弟子风闻钟,以香火为引,血誓为契,恳请林家祖母林琅萍显灵!”
幽蓝光芒愈发浓烈,却不见任何回应。风闻钟不死心,又重复了一遍,依旧毫无动静。无奈之下,他只得转换法印,尝试召唤邓学文:“弟子风闻钟,恳请邓家邓学文现身!”
刹那间,蓝光暴涨。风闻钟剧烈抽搐起来,嘴角溢出白沫。半分钟后,他的动作渐渐平息,可眼神却变得截然不同,举手投足间尽显文人风骨。
“何人唤我重返人间?”声音清冷,带着几分疏离。
齐翔赶忙上前行礼:“弟子齐翔,拜见邓先生。此番冒昧相请,是想打听关于乔月莹的事。”
听到“乔月莹”三个字,邓文学情绪瞬间失控:“乔妹!她在哪?她还活着吗?”
齐翔将乔月莹化为怨灵、林家遭受诅咒的来龙去脉如实相告。话音未落,邓文学己泪流满面:“乔妹,我可怜的乔妹……”他猛地转头,怒视林志豪父女,眼中满是恨意,“你们林家人都该死!林家就该断子绝孙!想让我帮忙破除诅咒,做梦!”
话音刚落,风闻钟又是一阵抽搐,缓缓恢复清醒:“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齐翔眉头紧锁,陷入沉思:“有用的信息不多,但能确定邓学文和乔月莹关系非同寻常。作为林家主父,他竟如此仇视林家,可林家好歹也有他的血脉啊……”
众人围坐在族谱旁,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死寂之中,胡浩突然一拍大腿,脱口而出:“会不会这个邓老头的情人就是乔月莹?”
“放肆!”林志豪脸色骤变,茶杯重重砸在桌上,茶水溅出半尺高,“主父主母鹣鲽情深,族谱上记载他们育有十二子女!何况祖父身为状元,饱读圣贤书,岂会做出这等腌臜事?”
林志豪的话不无道理。文人风骨,贵在气节——志趣不合时,宁可玉碎不为瓦全;但若遇上知己,纵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就像伯牙摔琴谢知音,那份赤诚,容不得半点亵渎。
“等等……伯牙碎琴!”齐翔突然猛地起身,撞得木椅发出刺耳声响,“如果……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林欣怡被他惊得一颤:“齐翔,你发什么疯?跟伯牙有什么关系?”
齐翔深吸口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林伯父先别生气,我只是大胆假设。倘若邓学文根本不爱林琅萍呢?又或者,他在成婚前就己有了心上人?甚至……”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是被林琅萍用手段逼婚的?”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深潭,激起千层浪。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语塞。齐翔趁热打铁,继续推演:“邓学文与乔月莹本是两情相悦,而林琅萍看中了状元郎的身份与自己当家主母的地位匹配。以林家的财力权势……”
“我懂了!”胡浩突然跳起来,“林家主母才是横刀夺爱的那个人,邓学文根本没得选!”
齐翔重重颔首:“能让状元郎忍辱入赘,手段恐怕不会光明磊落。富商威逼落魄文人,在那个时代,并非难事。”
林志豪捏着茶杯的指节发白,半晌才叹道:“你这么一说,倒也说得通。我曾听闻,祖母掌权时雷厉风行,族中反对她的长老,要么离奇失势,要么被逐出族谱……”
风闻钟却泼来一盆冷水:“终究是纸上谈兵。邓学文什么都不肯说,猜得再对也是白费功夫。”
齐翔突然露出狡黠的笑,目光首首锁向风闻钟。后者浑身一僵,倒退半步:“你、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请风师兄再辛苦一趟!”齐翔搭上他的肩膀,掌心重重一拍,“既然邓学文嘴硬,咱们就换个人问问——风师兄的请魂术,总不会连试两次就不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