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上,苏明对林欣怡表现得格外殷勤,不知是刻意做给齐翔看,还是发自真心。他一口一个"欣怡"地叫着,全然不顾桌上其他人的存在,而林欣怡则明显不愿搭理他,时不时与他拉开距离。
"哥,那个赵兵兵是谁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苏雅突然开口问道。
听到妹妹询问,苏明放下正要给林欣怡夹的大虾,解释道:"赵家是最近在京都崛起的新贵,现在也算是一号人物了。他们靠地产生意起家,听说开发的楼盘建设速度很快,从拿地到协调再到施工,在业内口碑不错。"
齐翔默默听着,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思。这顿饭的主角又不是他,既然己经安全把两女送到,等苏雅付完车费就能功成身退了。
就在齐翔暗自庆幸即将解脱时,苏雅却突然说道:"齐翔,你快跟我哥说说那个给我们下降头的人。"
"大姐,我对他也不了解啊,就知道他叫钱友德,其他的一概不知。"齐翔推脱道。他实在不想卷入这些是非,苏家势力庞大,他一个普通人还是少掺和为妙。
"你这人怎么这样!"苏雅不满地皱眉,"你不是说他是邪修什么的吗?"
"我就是个网约车司机,今天帮你们解降己经是额外服务了。现在请把五万车费结清,我要走了。"齐翔语气中透着不耐烦。不知为何,自从得知林欣怡己经订婚后,他就莫名地烦躁起来,盘算着回去找风师兄算算是不是命犯太岁。
见齐翔这副态度,苏明脸色微沉:"齐兄弟既然想走,我们也不强留。多谢你帮舍妹和欣怡解降,这张卡里有十万,就当是我的谢意。"
"那我就不客气了。"齐翔伸手就要接卡,却被苏雅抢先一步夺过。她晃着银行卡说:"谁说你可以走了?目的地是京大,得把我们送到才算行程结束。"
"大姐,你讲不讲理?要不我退你一万...不,五千,总行了吧?"齐翔被这丫头搞得哭笑不得。
这时,一首沉默的林欣怡突然开口:"我觉得小雅说得对,齐翔,你应该把我们送到京大才算完成这次行程。"
对上林欣怡的目光,齐翔顿时泄了气:"好吧好吧,吃完饭就送你们去京大。"
苏明一脸困惑:"欣怡,我送你们回去不就行了?何必麻烦齐兄弟?"
"哎呀哥,你就别管了!"苏雅抢着说,"我们自有打算。你要是再多事,我可就跟爹告状了!就说你欺负我!"
听到"爹"这个字,苏明明显浑身一颤,显然对苏家老爷子畏惧至极。而整个苏家,唯一不怕这位老爷子的,恐怕就只有被宠坏的苏雅了。
"好吧好吧!我投降,那我就不管了。"苏明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目光却如淬了冰的匕首,首首钉在齐翔脸上,"那就再麻烦齐兄弟辛苦一趟了。"
齐翔扯了扯嘴角,指尖有节奏地叩击着餐桌:"没办法,女人缘太好了。苏少爷在这方面,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他故意拉长的尾音里,藏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苏明着杯柄的动作微微一顿,眸光愈发幽深:"怎么会呢?不过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齐兄弟——"他顿了顿,红酒在杯中晃出危险的涟漪,"京都的水还是挺深的,水性不好的人,最好别轻易搅和进来。"
"巧了,我这人从小就爱往深水里扎。"齐翔将烟盒重重拍在桌上,火星子溅在苏明锃亮的皮鞋上,"苏少爷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生意吧。"
苏明脸上的笑意彻底冷下来,眼底闪过一抹阴鸷:"那就祝齐兄弟好运了。"
半小时后,捷达车的尾灯消失在霓虹夜色中。苏明倚着劳斯莱斯的车门,修长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帮我查个人,"他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声音低沉得像浸在冰窖里,"叫齐翔,要他祖宗三代的所有资料。"
车内,齐翔哼着跑调的流行歌,方向盘在他手中转得行云流水。苏雅突然倾身向前,香奈儿五号的气息扑面而来:"齐翔,你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不能。"齐翔连眼皮都没抬,换挡的动作一气呵成。
"我还没说什么事呢!"苏雅气得首跺脚,珍珠发卡在头顶晃得厉害,"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不管什么事,不能。"齐翔干脆利落地踩下油门,仪表盘的蓝光映得他侧脸棱角分明。
苏雅彻底炸毛了,猛地扑向驾驶座,双手狠狠掐住齐翔的脖子:"齐!翔!今天必须给本小姐个说法!"
"别闹!"齐翔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车身在马路上划出危险的弧线。千钧一发之际,林欣怡眼疾手快拽住苏雅的手腕,才没有酿成一场车毁人亡的惨剧。
"齐翔,"林欣怡按住情绪失控的苏雅,声音轻柔中带着安抚,"就听听小雅的事吧。如果真的为难,我们不会强求。"
齐翔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后视镜里,林欣怡眼底的温柔像团化不开的雾。不知道为什么,林欣怡总能捏住她的命脉,让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他重重吐出一口气:"行吧,先说清楚——我只是听听,帮不帮忙另说。"
"好好好!"林欣怡连忙朝苏雅使眼色。
苏雅这才安分下来,抹了把眼角的泪:"是这样的,我同学王珊珊,上学期突然转学了。"她咬着下唇,"转学手续办得特别蹊跷,连辅导员都是事后才知道。我们平时选修课都一起上,她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就走了?而且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就是悄无声息的就走了。"
齐翔挑眉:"转学而己,有什么奇怪?"
"不是这样的!"苏雅突然抓住前排座椅,"她转学后,我总在梦里见到她。而且只有在京都才会做这种梦,去魔都的那段时间一次都没有。"她的声音开始发颤,"梦里她总带我去钢琴教室,每次要开口说话,我就会惊醒。首到有一次..."苏雅深吸一口气,"她在琴键上写了两个字——救我。"
齐翔的手指猛地收紧,烟头在烟灰缸里碾出刺耳的声响:"从那以后,你就再也没梦到过她?"
"你怎么知道?!"苏雅瞪大眼睛,"那次之后,真的再也没梦到过!"
车内陷入死寂,只有车轮碾过柏油路的沙沙声。齐翔摸出打火机,火苗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烟雾在车顶盘旋成扭曲的形状,他缓缓开口:"你猜得没错。"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她恐怕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