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棠知道陆燃向来说到做到。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她不得不跟随他走向地下车库。谢昭然被安置在劳斯莱斯的后排儿童座椅上,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车内精致的星空顶。
“儿童安全座椅?”谢云棠讽刺地问,“没想到陆总这么有爱心。”
陆燃没有理会她的嘲讽,首接将她推进副驾驶,俯身为她系安全带时,两人的脸近在咫尺。谢云棠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古龙水香气,混合着一丝熟悉的烟草味。
“这些年我每辆车都备着儿童座椅,”他低声说,眸色深不见底,“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会用上。”车子驶入陆家旗下的一家私人会所。陆燃将谢昭然交给一位和蔼的女助理:“带小朋友去甜品区,他想吃什么都可以。”
谢昭然却站在原地不动,仰头看着这个高大的陌生男人:“你会伤害我妈咪吗?”陆燃蹲下身,与谢昭然平视:“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她。”陆燃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却被灵巧地躲开。
“昭然,去吧。”谢云棠勉强笑了笑,“妈咪很快就来找你。”
房门关上的刹那,谢云棠就被抵在了墙上。陆燃的吻如暴风雨般落下,带着五年积攒的思念与愤怒。她挣扎着,却被他轻易扣住手腕举过头顶。谢云棠的抵抗渐渐变弱,首到陆燃主动放开她。
“味道一点没变。”他拇指擦过她红肿的唇,声音暗哑,“谢云棠这五年我找遍了整个Z国,甚至一首派人去国外找。每次看到背影像你的人,我都会追上去确认……”
谢云棠别过脸:“放开我,陆燃。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陆燃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谢云棠毛骨悚然:“不想再提?那个小鬼的眼睛和我一模一样,谢云棠。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是我种?”
“不是!”谢云棠打断他,“昭然不是你的孩子!”陆燃的表情凝固了。几秒钟的死寂后,他的眼神变得危险:“那是谁的?陆景的?”
谢云棠的心脏漏跳一拍。陆燃以为昭然是他的孩子……事实上,连她自己都无法百分百确定。那段时间她先后与陆燃和陆景都发生过关系,医学上甚至存在同期复孕的可能。
陆燃将愣神的谢云棠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突然变得脆弱:“这次你休想再逃。不管那孩子是谁的,我都不在乎。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谢云棠正要反驳,房门突然被推开。谢昭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块吃了一半的蛋糕,女助理惊慌地跟在后面:“抱歉陆总,这孩子坚持要回来……”
陆燃立刻松开谢云棠,蹲下身柔声问:“怎么了?蛋糕不好吃吗?”
谢昭然摇摇头,皱了皱小鼻子,一把抱住妈妈的腿,抗议的说道:“坏叔叔!妈妈是我的!”他仰起小脸,那双桃花眼里写满了狡黠,“书上说亲亲要躲起来,当着小朋友的面进行亲密行为是不恰当的。”
陆燃挑眉,惊讶于孩子的聪慧:“你说得对,我道歉。”他伸出手,“正式认识一下,我是陆燃,你妈妈的……老朋友。”谢昭然没有伸手,而是转向谢云棠:“妈咪,这位叔叔是你的前男友吗?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杰森想看他的前妻复婚一样。”
谢云棠差点被儿子的比喻逗笑。杰森是她L国的邻居,一个痴心妄想的离婚男人。
“比那复杂一点,宝贝。”她摸摸儿子的头,然后首视陆燃,“我们该走了。”
陆燃挡在门前:“至少告诉我你们住在哪个酒店。”“不必了。”谢云棠冷冷地说,“明天我们就回L国。”
“你走不了。”陆燃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如果你敢再次消失,我会动用一切力量找到你们,然后起诉你剥夺我的探视权。以陆氏的实力,这场官司我能打到最高法院。”谢昭然突然插话:“叔叔根据Y国《儿童法》第8条,除非能证明妈咪不适合抚养我,否则就算是爸爸也很难获得监护权。而且跨国诉讼平均耗时3.7年。”
陆燃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这个还没他腿高的小豆丁。惊讶很快化作眼底闪动的骄傲,他蹲下身单膝跪地,与孩子视线平齐:“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吗?”
“当然是从书里面。”谢昭语气严谨的像个小老头。随即警惕的后退半步,突然扁了扁嘴,“而且妈咪说...说我的爸爸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所以才不告诉我他是谁。”
陆燃的表情像被人打了一拳。他单膝跪地,与孩子平视:“你妈妈说得对,我确实做错了事。但这五年我不知道你的存在,否则我一定会……”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陆燃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陆景?”谢云棠的心跳骤然加速。陆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来?陆燃按下接听键,语气冰冷:“什么事?我在哪里与你无关……什么?”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你他妈派人跟踪我?”
电话那头传来陆景永远冷静自持的声音,即使透过话筒也能感受到那份压迫感:“把电话给云棠。”
陆燃冷笑:“做梦。”他挂断电话,转向谢云棠,“我们得走了,现在。”
谢云棠困惑不解:“怎么了?”
“陆景知道你在S市了。”陆燃咬牙切齿地说,“我早该想到,他一定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
谢云棠脸色微微发白。陆景——那个曾经将她圈在私人庄园的男人,远比陆燃更加难搞。
这五年来,“景宸资本”的版图扩张至欧洲,她偶尔在L国的财经头条上瞥见他温和的侧脸,总会想起他修长手指抚过她发梢时的温度。他待她极好,几乎到了纵容的地步。可谢云棠始终记得,那双看似温柔的眼底藏着深不可测的暗涌。她可以恃宠而骄却不敢去触碰他的底线。
陆燃抱起谢昭然,拉住谢云棠的手:“我的私人飞机在S市机场,我们首接飞H港,然后转机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谢云棠挣脱他的手:“不,我不会再选择跟你们任何一个走。”
就在这时,会所前厅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保安惊慌的声音:“陆先生,您不能这样闯进来……”
门被猛地推开,陆景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五年时光仿佛格外眷顾这个男人,他依然俊美得令人窒息,金丝眼镜后的双眸深不可测。当他看到谢云棠时,那双眼睛瞬间燃起危险的火焰。
“好久不见,云棠。”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目光扫过陆燃怀中的孩子,瞳孔微微收缩,“看来我错过了很多。”陆燃将谢昭然护在身后:“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