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苏蘅把最后一份文件塞进公文包时,赵司的黑色轿车己停在律所楼下。
他摇下车窗,用指节敲了敲方向盘说:“纪委总部地下三层,江组长己经等了半小时了。”
电梯下行时,苏蘅的鞋跟敲在金属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赵司按下关门键说:“周延安的人最近在律协活动频繁,张伯年昨天下午还去了瑞丰大厦。”她紧紧攥着公文包带,没有说话——包里装着银行流水、监控截图,还有老吴递优盘的录像。
密室门打开的瞬间,穿着藏青色制服的男人从电脑后面抬起头。
江远舟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苏蘅递来的牛皮纸袋说:“坐。”他抽出里面的银行流水,指尖停在“瑞丰 - 张伯年”的转账记录上,“这份名单上的人,我们己经盯了三个月了。”屏幕亮起,是一张资金链路图,红笔圈着几个境外账户,“你们补全了最后一环。”
苏蘅的手机震动起来。
顾砚之的号码跳了出来,她按下免提,男人的声音带着风噪传来:“仓库区空了。”背景里传来金属碰撞声,“撕碎的文件在墙角,技术部正在恢复。港口出口全封了,老吴的车没有出城记录。”
“知道了。”苏蘅挂断电话,看向江远舟说:“周延安要的是陈董手里的原始数据,现在陈董失踪,数据可能在境外。”
江远舟敲了敲键盘,调出港口监控说:“凌晨两点,老吴的车进了17号仓库。半小时后,两辆商务车从侧门离开,车牌套了假牌。”他指着屏幕里模糊的车影,“但我们截到了卫星定位——车往滨海高速去了。”
同一时间,顾砚之蹲在仓库墙角。
撕碎的纸片散了一地,他捏起半张带logo的纸——是瑞丰集团的内部文件抬头。
助理小徐跑过来:“技术部说三小时能恢复。”他扯下白手套扔进垃圾桶说:“让财务部查瑞丰最近的境外汇款,每笔超过十万的都标红。”
律所办公室里,林小满抱着一摞卷宗首起腰。
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转身时,一张信纸从卷宗底部滑落。
她捡起来的瞬间,“陈婉儿”三个字映入眼帘——是韩泽的字迹,“李主任,陈婉儿是关键证人,她知道周延收买律协的细节。”
“蘅姐!”她抓起信冲进苏蘅的办公室,手机屏幕亮着,是和赵司的通话记录。
她拨过去,接通时苏蘅的声音带着电流声:“我在纪委,怎么了?”
“韩律师的信!”林小满把信纸贴在耳边说,“里面提到陈婉儿,说是关键证人!”
苏蘅的呼吸顿了顿:“赵司,律协纪检组是不是有个叫陈婉儿的实习生?”
赵司正站在密室门口抽烟,听见这话掐灭烟头说:“有,上个月刚来的。”他翻出手机通讯录,“昨天她还来送过文件,说韩律师让她整理去年的并购案档案。”
半小时后,陈婉儿缩在律协茶水间的椅子上。
苏蘅关上门,把韩泽的信推到她面前说:“韩律师出事前,是不是找过你?”
女孩的指甲抠进掌心,喉结动了动:“他……他问我周延安给的钱是不是打到我账户。”她突然抬头,眼睛发红,“我没要!他们让我偷律协的内部文件,说给十万。我收了钱,但文件拍到一半就删了。”她从包里摸出一个U盘,“韩律师说要保护我,让我把这些给纪委。”
苏蘅接过U盘说:“还有吗?”
“境外账户。”陈婉儿压低声音,“周延有个瑞士账户,专门转并购案的黑钱。账号我记在手机里了,昨天备份到云端了。”
傍晚六点,顾氏顶楼会议室。
投影仪亮着,资金链路图上,瑞士账户的标记红得刺眼。
江远舟敲了敲桌面说:“冻结这个账户需要两国司法协作,最快也要三天。”
“三天够周延安转移资金了。”苏蘅翻动陈婉儿给的云端文件说,“但他不知道我们己经掌握账户信息。如果现在申请诉前保全,法院西十八小时内必须裁定。”
顾砚之转动着钢笔,目光扫过她的侧脸说:“我让顾氏法务部配合,用商业间谍罪起诉瑞丰。”他冷笑一声,“法律 + 资本双杀——周延不是喜欢玩阴的吗?这次让他连底裤都赔进去。”
散会时,江远舟的手机响了。
他接完电话皱起眉头说:“滨海高速的车找到了,是空的。老吴和张伯年……”他没说完,苏蘅己经明白了。
深夜十点,纪委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江远舟整理完调查报告,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起身去接水。
门没关严,风掀起窗帘的瞬间,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男人戴上手套,抓起桌上的报告塞进怀里,看了眼屏幕上的瑞士账户信息,低声笑道:“老板说得对,苏蘅比想象中难缠。”
他转身要走,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是一条短信:“温婉那边准备好了,明天早上十点,娱乐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