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舟的钢笔尖戳在指纹比对报告上，"匹配度98.7%。"
顾砚之俯身看屏幕，语音频谱图与二十年前律协档案里的声纹重叠成一片暗紫色。"林致远？"
"当年学术造假被逐出师门的天才律师。"江远舟翻出泛黄的剪报，照片里的男人左眉骨有道淡疤，"韩立仁说过，他最得意的学生后来成了最恨他的人。"
苏蘅捏着论文集的扉页，钢笔字在台灯下泛着冷光。"正义是工具，权力才是目的——这是他给老师的'毕业赠言'。"
温婉的相机镜头扫过一叠转账记录，"传统平台都被打招呼了。"她把U盘塞进移动硬盘，"但海外服务器管不着。"
凌晨三点，《天衡之下》的第一帧画面在Youtube弹出：被篡改的合同扫描件、戴鸭舌帽的线人证词、韩立仁书房里那枚沾着墨迹的指纹卡。
网友的翻译评论像潮水漫过评论区——"这是中国司法的黑箱？"
顾砚之把咖啡杯重重搁在会议桌上，"壳公司注册在开曼群岛，财务报表伪装成科技企业。"他指着投影上的股权结构，"林致远控制的'星芒基金'，我们要在月底前吃到15%的股份。"
财务总监推了推眼镜，"但这样会暴露..."
"暴露？"顾砚之扯松领带笑了，"他用离岸账户洗黑钱的时候，可没想到有人会用他的钱买他的命。"
韩立仁的茶杯在茶几上晃出一圈水痕，"林致远在东南亚有私人武装，在欧洲有政客站台。"他抓住苏蘅的手腕，"你赢了这场听证会，明天就会有人往你咖啡里下毒。"
苏蘅抽回手，"我师父教过我，律师的刀，不是用来割韭菜的。"她指了指窗外的律所招牌，"当年他被诬陷时，没有律师敢接案——所以我要做那个敢的人。"
门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顾砚之靠在墙上，喉结动了动。
他摸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把顶楼的防弹玻璃换成三层。"
听证会现场的闪光灯刺得苏蘅眯起眼。
她点开投影仪，交易链条像血管般爬满幕布："2018年，L先生通过瑞丰集团向顾氏泄露并购计划；2020年，伪造林小满工作室的抄袭证据；2023年，买通假巡视组成员威胁顾氏..."
"反对！"林致远的代理律师拍桌，"无实质证据！"
苏蘅调出一段录音。
韩立仁的声音混着翻书声传来："小远，法律是守护正义的剑。"
年轻男人的笑声像冰碴子："老师，剑握在谁手里，才是关键。"
法槌落下的瞬间，苏蘅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顾砚之的消息："顶楼餐厅订了位置，庆祝你赢。"她望向窗外，玻璃映出自己泛红的眼尾——恍惚间，仿佛看见二十岁的自己站在法学院门口，举着"我要当律师"的牌子。
夜幕降临时，法兰克福机场的登机口亮起"前往苏黎世"的提示。
戴墨镜的男人摘下耳机，手机屏幕上的加密信息缓缓展开："苏蘅己掌握全部证据。下一步指示？"
他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输入："让她赢一次。"
舱门关闭的轰鸣里，他摸出西装内袋的照片。
照片里，年轻的律师举着胜诉判决书笑，左眉骨有道淡疤——和二十年前律协档案里的那张，一模一样。
手机突然震动。
新消息来自未知号码："罗志远传回卫星定位，目标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