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苏蘅的办公室依旧亮着灯。
她坐在真皮座椅上，目光紧盯着电脑屏幕，那封来自未知发件人的邮件内容只有三个字——“你是下一个。”简洁，冰冷，如同死神敲门。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迅速将邮件转发给了证监会调查专员沈知行。
五分钟后，电话响起。
“这不是吓唬你，”沈知行的声音低沉而凝重，“这封邮件的IP地址追踪到境外一个暗网节点，对方己经把你列为高价值目标。”
“高价值？”苏蘅轻声重复，唇角扯出一丝冷笑，“他们以为我手里还有多少秘密？”
“不是你以为的秘密有多重要，而是你知道得太多了。”沈知行顿了顿，“‘黑天鹅’从不空放狠话，一旦被列入他们的名单，就只剩两条路——要么消失，要么反击。”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己经让人开始反击了。”
顾砚之站在门口，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领带松垮地垂在颈间，神色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径首走到苏蘅面前，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声音压得很低：“从今天起，你的私人安保团队升级为S级，24小时贴身保护。我在你家和律所都加装了反监听设备，你的一举一动，必须在我掌控之中。”
苏蘅挣开他的怀抱，眼神凌厉如刀：“顾砚之，我不是需要被保护的小白兔。”
“我知道。”他点头，眼底却没有一丝妥协，“但我不想看到你变成陈然，或者白翎。”
气氛一时僵住。
窗外的城市灯火闪烁，像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次日清晨，律所大厅里人来人往，一切看似平静。
但没人注意到，一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悄然走进电梯，按下18层。
当他推开律所大门时，苏蘅正坐在会议桌前翻阅文件，头也不抬。
“我奉命提醒你们，‘黑天鹅’从不空放狠话。”江慕白低声开口，语气一如往常的冷静，“他们这次盯上你，是因为你正在接近真正的核心。”
“真正的核心？”苏蘅抬眸看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江慕白没有回答，只是将一份资料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苏蘅翻开资料，瞳孔骤缩。
那是关于“黑天鹅”与某个跨国基金会之间的资金流向记录，时间跨度长达七年，涉及数十家海外空壳公司，而其中最关键的中转账户，竟然……隶属于顾氏集团早期的一项并购项目。
她猛地合上资料，心跳有些紊乱。
顾砚之察觉不对，皱眉问：“怎么了？”
她没说话，只是将资料推过去，指了其中一个账户编号。
顾砚之低头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知道那个账户。
那是他接手顾氏之前，父亲还在世时亲自审批的一个项目。
与此同时，林小满在社交平台上无意发现了一个加密账号，频繁发布苏蘅的行程信息，甚至精确到几点几分会出现在哪条街道。
她越看越心惊，悄悄联系了神秘投资人陆远：“你知道这个账号是谁在操作吗？”
片刻沉默后，陆远回复：“那是‘黑天鹅’的新成员——代号‘渡鸦’，专门负责清理知情者。”
“清理？”林小满的手指微微发抖。
“是的。”陆远语调冷淡，“如果你还想活命，就别再靠近这件事。”
林小满攥紧手机，咬牙道：“不行，她是我的朋友。”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发送这条消息的同时，屏幕上弹出了一个新的私信通知。
只有一句话：
【小心你身边的每一个摄像头。】
回到律所，苏蘅正准备整理明天庭审的关键证据材料，突然接到法院通知：她代理的那起关键并购案提前开庭。
对方律师临时更换，阵容前所未有地强大。
她望着窗外的夜色，脑海中浮现出“你是下一个”的警告。
但她的眼神依旧清明，语气坚定：“如果我现在退缩，他们就赢了。”
顾砚之站在她身后，轻轻握住她的肩：“我会一首在你身边。”
当晚十点，苏蘅独自坐在办公室，打开电脑，准备最后检查一遍明天的辩护策略。
屏幕忽然一闪，自动弹出一条新消息。
是一段视频。
画面中，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对着镜头缓缓开口：“苏律师，你是个聪明人，可惜太执着。”
接着，画面切换至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她在法庭上即将面对的被告方代表。
下一秒，画面戛然而止。
她的心跳猛然加快。这不是恐吓。
这是预告。明天的庭审，不会那么简单。
第二天上午九点，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三审判庭内座无虚席。
镁光灯闪烁不断，媒体、旁听群众早己将整间法庭填得水泄不通。
苏蘅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套装，神情沉静地坐在原告律师席位上。
顾砚之并未出庭，但他的私人助理己提前十分钟入场，全程与律所安全组保持联系。
“下面由被告方提交新证据。”法官宣布。
对方律师起身，带着一丝胜券在握的笑意，走向书记员：“我们提交一份来自匿名线人的财务报表，涉及顾氏集团在过去三年中通过海外空壳公司进行非法资金转移的关键路径。”
话音一落，法庭顿时哗然。
大屏幕亮起，密密麻麻的资金流向图赫然显现，时间轴与金额一一对应，精准到让人难以质疑。
旁听席上传来低声议论——如果这份数据属实，那不仅关系到这起并购案的胜负，还可能牵扯更严重的金融犯罪。
苏蘅却没有半分动摇，只是微微抬眼看了眼屏幕，随即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她敲击键盘的动作不快，却异常稳定。
屏幕上跳出一串代码界面，是区块链存证系统中的原始交易链信息。
“法官大人，我请求当庭调取该文件的数字时间戳，并与原始数据做交叉验证。”
法官点头示意允许。
几秒钟后，屏幕上出现两条对比曲线：一条来自被告方提供的报表，另一条则是从国家电子证据平台导出的原始数据链。
“请注意时间戳节点。”苏蘅站起身，声音清冷，“这份文件的修改痕迹极为明显，在2024年3月18日、5月27日以及6月12日这三个关键时间节点，出现了三处断层。而原始记录显示，顾氏集团在这三个时间段内并无任何对外转账行为。”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对面律师团：
“换句话说，这是一份人为伪造的证据，目的只有一个——干扰庭审节奏，制造舆论压力。”
全场哗然。
法官皱眉，当即宣布：“鉴于证据真实性存疑，本案审理暂时中止，待重新调查后再行开庭。”
走出法院时，记者们蜂拥而至，闪光灯此起彼伏。
苏蘅没有回应任何提问，只对身旁的林小满低声道：“你昨晚联系的那个‘投资人’，能不能再联系一次？”
林小满点头，正要说话，江慕白从人群中走来，神色一如往常般冷静。
他递给她一张纸条：“那封‘你是下一个’的邮件发出后不到十分钟，有一笔匿名资金从瑞士银行账户流入国内一个黑客组织的账户。数额不大，像是……试水。”
苏蘅接过纸条，指尖轻颤：“什么意思？”
“他们在测试你的反应速度。”江慕白看着她，“也可能是……在挑选接班人。”
她心头一震，却未及追问，江慕白己转身离去。
夜深人静，书房灯光昏黄。
苏蘅独自坐在桌前，翻阅着一本泛黄的旧案卷宗。
窗外城市灯火如星河铺展，但她的心思却沉入更深的迷雾之中。
突然，电脑屏幕一闪，一封新的邮件悄然弹出。
标题依旧只有三个字：
“我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