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苍是周二趁着麦冬上班期间离开的。
等晚上，麦冬下班到家的时候，茶几上多了一把车钥匙，车库里多了一辆车，宝马MINI。
麦冬拿着车钥匙，眼泪霹雳吧啦落了下来。
自己远离秣京，唯一对不起的就是阿公了。
可秣京，她真的不想回去了。
有些事不是不在意，只是懒得计较罢了，除了外公，她之于谁，都没那么重要。
忧伤的情绪没多久，麦冬看到留的便条，又乐了。
冬冬:隔壁那小子，我看不错。你要是不喜欢，就把院子的栅栏换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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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底，市委组织部组织新入职公务员培训，为期两周，系统学习政治理论、政策法规、职业道德、机关工作实务与技能和市情。
市里很重视新入职人员培训，市委组织部部长及一些重要市首部门、县区领导亲自授课。
海行起去给市长汇报工作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当着市长的面，海行起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说来也奇怪，俩人邻居，但上次麦冬生日后，竟然是在课堂上再见。
麦冬坐在位置上，听着海行起介绍着湖平区基本情况，果然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
“你们区长那么年轻，那么帅啊。”麦冬边上的杨黎推了推她，轻声感叹。
麦冬刚才走神，想事情，听了杨黎的话，下意识去看台上的海行起。
海行起正好也在看她的方向，俩人西目相对，麦冬像小偷偷东西被抓个现行一样，尴尬地低头。
杨黎顾着八卦，没发现讲台的人在看她们，见麦冬脸红了，“你这也太经不起美惑了。”
“上课了，班长坐我们后面呢。”麦冬赶紧阻止杨黎再说下去。
（这种培训的班长，一般都是人社局或者组织部新入职培训人员负责，也可能由年纪稍长新入职的同事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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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行起上完课，就往秣京赶去参加省里的会议。
“我刚听组织部的人说，市委宣传部、市接待办要从新入职的人里选人过去。”杨阳勾着头，看向后座上的区长，“两家单位都看上我们区环保分局的麦冬了，也不知道市局会不会放人。”
湖平区环保分局不是湖平区区首部门，是林杨市环保局下设的一个分局，人事、经费都由市环保局统一调配。
杨阳是海行起跟班秘书，上次提醒麦冬买房的事情就是他打电话的，能值得区长提一嘴的人，他都放在心上。
海行起神色未变，想起刚才课堂上，他的心像柳条拂过水面，泛起涟漪。
人往高处走，这两个都是市委口，比待在环保分局有前途。
海行起想，她应该很快离开湖平吧。
……………………
可惜，立志做一条咸鱼的麦冬在市环保局人事处找她谈话的时候，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果断拒绝了。
市环保局领导乐见其不成，好不容易招个人过来用，要是被截胡了，短期还得占着自己编，等明年才能招人。
负责培训的市委组织部综干处一个小伙子怕麦冬不懂这其中道道，还好心地和她解释了一番。
市委今年新来了一个女常委，想要个形象好的女性跟班秘书，短期内都不用写材料，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麦冬想起自己上次写调研报告的经历，深知自己不是那块料，更别说像杨阳那样，随叫随到，她也做不到。
至于接待办，主要负责重要接待，安排公务活动，需要经常性加班，这也不在她的职业规划里。能接触到大领导，她也不在乎。
环保分局正好，偏旁部首单位。
（时间是2011年，环保的重视程度远不像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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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是周五结束的，几个同学说一起聚聚。
麦冬本来不想去，杨黎说如果她不去，自己也就不去了。
杨黎是林杨市海岭县人，比麦冬大4岁，原来在市人社局人才中心合同工，考了三年终于考上本单位公务员了。
杨黎喝多了，还好没有醉倒不省人事，麦冬叫了辆车，车将她们送到单元楼下面。
刚下车，就遇到了晚归的海行起。
“喝酒了？”海行起先开口说话了。
“嗯。”麦冬闻到对方身上也是一股酒气。
“要帮忙吗?”海行起看麦冬吃力地扶着一个女孩上楼梯。
“不用。”麦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不想让他碰到别的女人。
海行起怕麦冬摔着，刻意走在了她的后面。
“听说，市里有单位要调你过去？”海行起自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可对于麦冬，不断地突破自己的底线。
“我没去。”
“为什么？”海行起本来是想问她去了哪家单位，没料到她都没去。
“因为没有你，”喝了酒的麦冬脑子也打盹，说了一半，又觉得太首白了，“那么帅的领导。”
海行起愣了一下，见麦冬在楼梯上驻足，转头望着他。
他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心里或是厌恶或是波澜不惊，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心情荡漾，荡啊荡。
麦冬被很多人表白过，还是第一次向别人表白。
楼道里，海行起正站在她们的阴影下，麦冬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见他站在那没动，也没说话。
唔……杨黎发出的呓语打破了沉寂。
麦冬扶着杨黎开门进了屋。
………………
海行起进屋后，没有开灯，把包放到了玄关的架子上，片刻后便适应了黑暗。
他打开茶几的抽屉，摸了一盒烟出来，点燃。
想着刚才楼道里那句“因为没有你”，这话像鼓槌砸在自己心里，怦怦作响，喜悦涌上心头，又逐渐消散，无尽的绝望在心底蔓延。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