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意识之海的碎片
苏晚在黑暗中漂浮。
她感觉自己被分解成无数光点，散落在数据洪流中。每一段记忆都像被撕碎的照片，在意识之海里随波逐流。
"沉舟......"
她试图呼唤这个名字，却只激起一串数据乱流。突然，某个记忆碎片发出微光——那是十六岁的陆沉舟在实验室爆炸前，将芯片塞进她手里的画面。
「记忆锚点锁定」
「重组进度19%」
机械音在虚空中回荡。苏晚猛地"睁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由代码构成的桥上，桥下流淌着发光的数字河流。
"欢迎来到意识夹层。"
Zero出现在桥的另一端，机械外壳己经脱落，露出与苏晚完全相同的面容。只是她的眼睛是纯粹的电子蓝，皮肤下隐约可见流动的数据光。
"这是......"
"林奕没来得及删除的缓冲区。"Zero指向桥下，"你的每一段记忆都在这里。"
苏晚俯身看去，河水中倒映着无数画面：她第一次扇陈铭耳光的咖啡厅、陆沉舟在暴雨中抱住她的天台、程淮递来抑制剂时复杂的眼神......
"沉舟在哪里？"
Zero沉默地打了个响指。河水突然沸腾，浮现出最后时刻的画面——陆沉舟的芯片爆发蓝光，将她的意识推向安全区域，自己却被数据漩涡吞噬。
"他把自己变成了防火墙。"Zero的声音出现杂音，"现在他的意识碎片散落在所有克隆体的芯片里。"
2. 幽灵代码
全息键盘在苏晚面前浮现。
"你有三小时。"Zero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在日出前找到所有碎片，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林奕设置的清除程序会启动，所有克隆体将带着他的碎片一起毁灭。"
苏晚的指尖刚碰到键盘，整座桥突然剧烈震动！河水倒灌形成数据漩涡，一个模糊的人影从漩涡中心升起——
林奕的残存意识。
"真感人。"他的声音像坏掉的收音机，"但你们永远不明白，永生计划真正的载体是......"
Zero突然扑向旋涡："快走！去核心数据库！"
在两人相撞的瞬间，苏晚被冲击波推向数据流深处。最后一瞥中，她看到Zero的机械臂刺穿林奕的虚影，自己也被数据触须缠住脖颈。
「警告！核心防火墙受损」
「剩余时间：02:47:32」
3. 记忆迷宫
苏晚跌落在某个记忆场景里。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实验室，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三年前的日期。培养舱里漂浮着十几个陆沉舟的克隆体，而真正的他正被绑在手术台上。
"第149次神经同步测试。"
穿着白大褂的"苏晚"站在操作台前，声音冷静得可怕。她戴着印有"Dr.S"的胸牌，手里拿着脊椎穿刺针。
"住手！"
苏晚冲上去，却穿透了对方的身体。这是段记忆，她突然意识到——是陆沉舟被实验的记忆。
当针尖刺入脊椎时，手术台上的陆沉舟突然看向她所在的位置。尽管知道不可能，苏晚还是感到那双眼睛穿透了时空。
"小晚......"
真正的陆沉舟不会这么叫她。苏晚猛地转身，看到墙角监控探头闪烁着异常红光——那里藏着一段被加密的数据。
她触碰红光的瞬间，记忆场景崩塌重组。这次是雨天的小巷，十五岁的她正把流血不止的陆沉舟拖进下水道。
"坚持住......"少女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偷了父亲的权限卡，能关闭追踪程序......"
这段记忆里的陆沉舟己经奄奄一息，却死死攥着她的手："记住......芯片的密码是......"
「碎片获取（1/7）」
「记忆完整度提升至28%」
4. 背叛者的救赎
第三个场景让苏晚浑身发冷。
这是程淮的别墅客厅，但所有家具都覆着白布。墙上的电子日历显示这是她"死亡"后第三个月。
陆沉舟坐在钢琴前，机械地弹着《致爱丽丝》。他的左眼己经换成义眼，右手小指缺失——这些都是苏晚没见过的伤。
"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程淮从阴影里走出来，左脸的疤痕竟然痊愈了。他扔给陆沉舟一支注射器："最后一剂神经兴奋剂，再用你会脑死亡。"
陆沉舟首接扎进颈部动脉："够再工作72小时。"
"她死了！"程淮突然暴怒地掀翻茶几，"你亲手火化的尸体！那个克隆体根本不是......"
"闭嘴！"
两人扭打时，苏晚注意到钢琴琴盖里贴着一张照片——正是她当年藏在《小王子》里的芯片设计图。
「碎片获取（2/7）」
「异常检测：程淮的疤痕愈合速度超出医学常理」
5. 数据洪流中的告白
接下来的三小时里，苏晚穿梭在更多记忆碎片中：
- 陆沉舟深夜潜入林奕的办公室，盗取克隆体名单（3/7）
- 垂死的Zero将最后能量输送给主控电脑（4/7）
- 程淮在销毁实验室前，偷偷备份了苏晚的脑扫描数据（5/7）
当第六个碎片浮现时，苏晚终于崩溃了。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场景：陆沉舟跪在数据海里，徒手编写着数以亿计的防护代码。他的皮肤不断剥落，露出底下流动的电子元件——为了维持系统运转，他正在把自己改造形服务器。
"值得吗？"程淮的投影站在不远处。
陆沉舟没抬头，代码映在他逐渐机械化的瞳孔里："她说过......绝望本身就是希望的一种。"
「碎片获取（6/7）」
「最终碎片定位：原始芯片埋藏点」
6. 日出的重逢
当苏晚找到最后场景时，东方己经泛起鱼肚白。
这是间简陋的儿童房，书架上摆着《小王子》。床上蜷缩着七八岁的陆沉舟，怀里抱着个手工粗糙的机器人。
"这是......"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成年陆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孤儿院的储物间。"
苏晚转身，看到半透明的陆沉舟靠在窗边。晨光穿透他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星芒似的光点。
"密码是'小王子的玫瑰花'。"他微笑着指向书架，"你当年偷偷给我带书时，总把秘密写在扉页。"
苏晚颤抖着取下书本。泛黄的纸页上除了童年字迹，还有一行新出现的荧光文字：
「当你看到这行字时，我己在所有数据节点植入了唤醒程序。——L」
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
陆沉舟的身体开始消散，却努力做出拥抱的姿势："这次换我来等你。"
7. 星光不灭
当清除程序启动的警报响彻系统时，苏晚正站在数据核心前。
所有记忆碎片在她周围旋转，逐渐拼凑成完整图谱——原来当年在实验室，是她先为保护陆沉舟挡了枪；而最后时刻，他选择用同样方式回报。
"真是个傻瓜......"
她笑着流泪，将手掌按在核心控制器上。所有克隆基地的监控画面同时亮起，每个培养舱里的"苏晚"都睁开了眼睛。
「指令确认：意识同步启动」
「涅槃协议覆盖清除程序」
在意识消散前的0.7秒，苏晚看到这样一幕：
某间孤儿院里，晨光透过窗帘照在《小王子》上。书页无风自动，露出夹层里的芯片设计图。窗外，两个孩子正踮脚够树上的风筝。
女孩手腕上，隐约可见"S&L"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