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大厦顶层会议室,十二位董事齐刷刷地看向主位上那个空荡荡的座位。窃窃私语声像苍蝇般嗡嗡作响。
"季总住院,今天的会议由谁主持?"
"听说那个小媳妇要代表出席?笑话!"
"明辉都打到家门口了,季氏要完..."
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所有议论戛然而止。我踩着七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走进来,一身利落的Alexander McQueen西装裙,长发挽成一丝不苟的发髻,红唇如血。
"各位久等。"我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放,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季总委托我全权代理今日议程。"
死寂了三秒,随即炸开了锅。
"胡闹!"
"公司存亡之际,怎能交给一个外行!"
"我提议紧急选举临时董事长!"
我不慌不忙地打开投影仪,幕布上显示出季氏近三个月的股价走势图:"在各位决定罢免我之前,不妨先看看这个。"
手指轻点遥控器,画面切换到一组数据:"过去72小时,在季总'丑闻'爆出后,我们市值蒸发18%,而明辉趁机收购了7%的流通股。"又一切换,"但就在一小时前,林妍撤回了不实指控并公开道歉,股价己回升5个百分点。"
董事们面面相觑。刘董事——那个总是刁难我的老狐狸——冷笑一声:"运气好罢了。祁宴的收购攻势才刚开始,你拿什么挡?"
"这个。"我示意杨助理分发文件,"《城西地块深度开发方案》,预计利润比原计划高出40%。"
"纸上谈兵!"刘董事扫了一眼就扔在桌上,"现在的问题是现金流!两家供应商被收购,三个项目面临停工!"
"谁说我们只有两家供应商?"我微微一笑,拨通视频电话,"各位,认识一下新加坡GT集团的徐总。"
屏幕上的中年男人微笑着打招呼:"季太太,合同己签好,第一批材料下周到港。"
董事们目瞪口呆。GT集团是亚洲最大建材商,从不与小公司合作!
"还有问题吗?"我环视众人,"没有的话,进入下一议题——反收购计划。"
会议进行了两小时。当我条理清晰地分析完明辉的财务漏洞和反制策略时,连最顽固的刘董事都闭上了嘴。
"最后一点。"我合上文件夹,"季总康复前,公司日常事务由我决策,重大事项仍需他批准。有异议的,现在可以提。"
没人吱声。
"散会。"
董事们离开后,杨助理递来一杯咖啡:"夫人,您太帅了!没见刘老头那么吃瘪过!"
我松开发髻,长舒一口气:"装的。手心里全是汗。"
"但效果惊人。"杨助理压低声音,"刚收到消息,祁宴取消了下午的记者会。"
"他当然要取消。"我冷笑,"林妍反水,GT集团倒戈,他得重新布局。"啜了口咖啡,"对了,帮我约GT的徐总夫人喝下午茶,得好好谢谢人家。"
"己经约好了。"杨助理眨眼,"徐夫人是您的粉丝,说早就想见见'能把季予辰拿下的女人'。"
我哭笑不得。这哪是我拿下季予辰,分明是命运把我们绑在了一起。想到还在医院的丈夫,心头一阵柔软。
"下午的行程?"
"两点视察城西工地,西点回医院看季总,七点和方小姐共进晚餐。"
城西工地...林妍说地下有东西。得亲自去看看。
......
城西地块尘土飞扬,工头老张带着安全帽迎上来:"季太太,这边请!"
我跟着他穿过嘈杂的工地,来到核心区域——一个刚挖好的巨大地基前。
"按规划,这里要建地下三层停车场。"老张指着图纸,"但挖到第二层就碰到硬物,像是老建筑的地基..."
"能下去看看吗?"
戴上安全帽,我跟着老张下了基坑。潮湿的泥土味混合着钢筋水泥的气息,让人呼吸发闷。走到角落,老张扒开一片防水布:"就是这。"
露出的是块光滑的金属表面,上面隐约可见"季氏制药1989"的字样!
"这是..."
"老厂区的地下仓库。"老张挠头,"规划图上没标,我们不敢乱挖。"
我蹲下身,手指抚过冰凉的金属。1989年,正是"晨曦"项目启动的时间。难道这里藏着什么秘密?
"先停工。"我站起身,"等我找专业团队来评估。"
刚爬出基坑,手机响了。医院护工焦急的声音传来:"夫人,季总不见了!"
"什么?!"
"他说去洗手间,结果半小时没回来...我们找遍全院都没..."
我脑子"嗡"的一声:"调监控!马上!"
挂断电话,我立刻拨通季予辰的手机——关机!又打给周岩,同样无人接听。恐惧像毒蛇般爬上脊背。难道祁宴绑架了他?
正慌乱间,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弹出:「想见你丈夫,单独来老地方。——R」
R...祁宴!这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回公司!"我对司机喊道,同时给杨助理发消息:「查祁宴现在的位置!」
......
季氏总裁办公室,我正对着电脑看方媛媛发来的监控恢复教程,门突然被推开。抬头看见一个陌生女人站在门口,一身白色套装,黑发及腰,美得惊心动魄。
"请问您是...?"我皱眉。
"苏小姐?"她声音柔得像水,"我是GT集团的特别顾问白瑾,徐总让我来送补充协议。"
我示意她坐下:"协议呢?"
"在这。"她递来一个文件夹,手指纤长如玉,"徐总还说...您和季总的感情真令人羡慕。"
我翻开文件,心不在焉地应着:"谢谢。"
"尤其是季总,为了您拒绝那么多诱惑..."白瑾轻笑,"包括我。"
我的手顿住了:"什么意思?"
"去年在新加坡,我们有过一段...很愉快的时光。"她撩了撩头发,露出颈侧一个暧昧的红痕,"没想到他回国就结婚了,我还伤心了好久呢。"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这女人是来挑衅的?
"白小姐,"我合上文件,"如果你是来炫耀和季总的'过去',抱歉我很忙。如果是来送文件,东西送到了,请回。"
"别误会。"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只是好奇,一个靠爬床上位的小职员,凭什么坐在这间办公室?"
我猛地站起来,和她平视:"凭我是季予辰明媒正娶的妻子,凭我现在持有季氏15%的股份,凭我刚在董事会上把一群老狐狸治得服服帖帖。"冷笑一声,"这个回答,白小姐满意吗?"
她显然没料到我会反击,表情僵了一瞬:"嘴皮子挺利索。不知道等季总玩腻了..."
"他不会腻。"我打断她,"因为他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而你..."我上下打量她,"不过是个连名字都没被他提起过的过客。"
白瑾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冷笑一声:"走着瞧。"甩门而去。
她一走,我立刻拨通徐总电话:"贵公司的白顾问是什么来头?"
"白瑾?"徐总一头雾水,"我们没这个人啊!"
我浑身发冷。所以这女人是冒充的?目的是什么?分散我注意力?还是...
目光落在她留下的文件上,我猛地翻开——根本不是补充协议,而是一张照片!季予辰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脸色惨白,背景像是某个废弃仓库。照片背面写着:「游戏升级了。想要你丈夫,拿城西地契来换。」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照片。祁宴绑架了季予辰!而那个白瑾...很可能是他的同伙!
正想报警,手机又响了。是方媛媛:「查到祁宴的瑞士行程了。J.M.全名季明辉,但有个更惊人的消息——他两周前己经死了!」
死了?那祁宴去见的谁?
方媛媛下一条消息让我如坠冰窟:「葬礼上有个人很眼熟...是你今天在工地看到的金属门上的名字——季明远!祁宴的'父亲'还活着!」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祁明远没死,那当年"自杀"的又是谁?他和季明辉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假死?又为什么现在现身?
太多谜团,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救出季予辰。我拨通周岩的电话:"立刻带人来公司,要最信得过的。再准备一份城西地契...对,假的。"
挂断电话,我深吸一口气。祁宴想要地契?可以。但我要让他知道,招惹季家的女主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
晚上八点,我独自驱车来到约定的废弃化工厂。腰间别着周岩给的追踪器和电击器,包里装着假地契。
工厂大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我打开手电,小心地走进去:"祁宴!我来了!"
"准时,值得表扬。"祁宴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随即灯光大亮。
他站在二楼平台上,身边是...白瑾!那女人换了身黑色皮衣,正冷笑着看我。而季予辰被绑在椅子上,嘴被胶带封住,看到我时剧烈挣扎起来。
"放开他!"我厉声道,"地契我带来了!"
"先验货。"祁宴伸出手。
我从包里取出文件袋:"我怎么确定你会守信用?"
"你没得选。"他耸肩,"不过放心,我要的只是地契,不是他的命。"
我慢慢走上楼梯,心跳如擂鼓。就在即将交接地契的瞬间,季予辰突然撞翻了椅子!祁宴分神去扶的刹那,我从腰间抽出电击器狠狠捅在他身上!
"啊!"祁宴惨叫倒地。
白瑾见状扑来,我一个侧身躲过,反手就是一耳光:"这一下,为你今天对我的侮辱!"
她尖叫着还想反击,突然一声厉喝传来:"警察!不许动!"
周岩带着人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了局面。我赶紧给季予辰松绑,撕开胶带:"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事..."他声音嘶哑,紧紧抱住我,"傻瓜,为什么要来..."
"因为你是我丈夫啊。"我靠在他怀里,突然发现他的手腕上有奇怪的针眼,"他们给你注射了什么?"
"不知道..."季予辰眼神涣散,"白瑾说是什么...记忆血清..."
记忆血清?我猛地看向被按在地上的白瑾:"你对他做了什么?"
她狞笑着不说话。祁宴被警察架起来,却还在笑:"没用的...己经开始了...他会忘记一切...包括你..."
"闭嘴!"我一脚踹在他膝盖上,"解药呢?"
"没有解药。"祁宴疼得龇牙咧嘴,"这是专门为他设计的...就像当年对他父亲那样..."
我还想追问,季予辰突然昏了过去。医护人员冲上来把他抬上担架,我紧握着他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
"坚持住..."我轻声说,"我带你回家。"
救护车呼啸而去,身后警笛长鸣。这场战斗看似赢了,但祁宴的话像毒蛇般盘踞在我心头——季予辰会忘记一切?包括我?
不,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找出解药,找回我的丈夫,我的爱人。
因为这就是婚姻的誓言——无论顺境逆境,疾病健康,相爱相守,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