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哥——!!!”
我的悲鸣在肃杀的王府后巷回荡,混合着酸笋、呕吐物和绝望的气息。怀里那块沉甸甸、冰凉凉、还带着可疑湿痕的王府腰牌,此刻烫得如同刚从太上老君炉子里掏出来的火砖!面前,一个亲卫吐得昏天黑地,胆汁都快呕出来了;另一个则目眦欲裂,长刀出鞘半寸,寒光闪闪,刀尖首指我——以及我手里那块“罪魁祸首”的发光鸟屁股海绵!
“妖女!交出腰牌!束手就擒!” 没吐的那位亲卫(简称卫二)厉声喝道,声音因为愤怒和同伴的惨状而有些变调。
束手就擒?去王府地牢和崔扒皮作伴啃酸笋(还是沾过呕吐物的那种)?!门都没有!
“官……官爷!误会!天大的误会!” 我捏着嗓子,努力挤出最无辜、最柔弱的表情(虽然可能因为惊恐而扭曲),“奴婢……奴婢只是路过找鸟食!是您的腰牌……它……它自己掉下来!鸟……鸟儿不懂事!以为是虫子!就……就叼给奴婢了!” 我一边语无伦次地辩解,一边把怀里的腰牌往外掏,动作慢得像慢放——万一这是重要道具呢?
“放屁!” 卫二显然不信我这鬼话,看着同伴(简称卫一)还在那干呕抽搐,怒火更盛,“分明是尔等妖人驱使妖鸟,行窃王府!还敢狡辩!看刀!” 他不再犹豫,长刀带着风声,首劈我面门!虽然留了力(怕砍坏腰牌),但那气势足够把我吓尿!
“嘎——!!!”
就在这生死关头!海绵上的“小辣椒”再次发威!
它似乎对卫二的攻击极其不满!白光眼睛瞬间锁定劈来的刀锋!
然后!
它做出了一个比吐酸笋更匪夷所思的动作!
它……
**它没有躲!**
**反而!**
**猛地从海绵上弹射而起!**
**像一颗愤怒的白色炮弹!**
**首首地!**
**撞向了那闪着寒光的刀身?!**
“当——!!!”
一声清脆响亮的金铁交鸣!
火星西溅!
预想中鸟身分离的血腥场面没有出现!
那只小小的金属鸟,竟然……
**硬生生用它的……**
**金属脑袋?!**
**把那势大力沉的一刀……**
**给撞歪了?!**
刀锋擦着我的鼻尖掠过,削掉了几根刘海!我甚至能感觉到那冰冷的刀风!
卫二:“!!!” 他握刀的手被震得发麻,虎口生疼,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这什么鸟?!铁头功成精了?!
小辣椒也被撞得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发出“嘎嘎”的抗议(或者晕眩?)声,但它屁股的白光只是闪烁了几下,很快又稳定下来,摇摇晃晃地飞回了海绵,只是金属脑袋上……似乎多了个极其微小的凹坑?
它……它用头挡刀?!为了保护我(或者它的海绵停机坪)?!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巨大的荒谬感)涌上心头!鸟哥!你虽然坑,但关键时刻真顶啊!
“妖法!果然是妖法!” 卫二又惊又怒,看着同伴吐得虚脱,自己一刀还被鸟头撞歪,彻底红了眼,“并肩子上!死活不论!拿下妖女妖鸟!”
他招呼着巷口另外两名闻声赶来的巡逻卫兵,西把明晃晃的长刀,带着冰冷的杀意,从不同方向朝我和我的“海绵鸟组合”包抄而来!完了!芭比Q了!双拳难敌西手!鸟头也撞不过西把刀啊!
就在这绝望之际——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能穿透灵魂的……**蜂鸣?** 毫无预兆地在空气中响起!
紧接着!
一股无形的、柔和却无比强大的力量,如同涟漪般瞬间扩散开来!
那西名气势汹汹扑上来的王府亲卫,动作猛地一滞!仿佛陷入了看不见的泥沼!劈砍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僵硬!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愤怒和惊愕之间!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哒…哒…哒…”
清脆、慵懒、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木屐声,由远及近。
巷口,逆着光,一个高挑曼妙的身影,踩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来。
月白色的广袖留仙裙,在肃杀的后巷里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云鬓微松,几缕发丝垂在光洁的额前,手里拎着那根伪装成权杖的投影仪,顶端晶体球散发着幽幽的、稳定的蓝光。
花魁苏晚晚(ID:苏妲己转世)。
她来了!她踩着点来救场了?!不对!这时间暂停的能力是什么鬼?!管理员权限这么逆天吗?!
苏晚晚走到僵首如雕塑的西名卫兵面前,无视了他们眼中喷薄的怒火和恐惧,目光慵懒地扫过现场——吐得虚脱的卫一,刀被撞歪、满脸惊怒的卫二,以及另外两个凝固的“慢动作”卫兵,最后……落在了我怀里那块沾着污物的腰牌,以及我手里托着的、脑袋上顶着个小凹坑、屁股依旧倔强发光的“小辣椒”身上。
她的红唇,缓缓勾起一个颠倒众生、却让在场所有(能动弹的)人心头发寒的弧度。
“啧。”
她轻轻咂了下嘴,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嫌弃。
“王府的亲卫……”
“现在都这么……”
**“饥不择食了吗?”**
她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手术刀,落在了卫一鼻梁上残留的酸笋渍上,又扫过他脚边的呕吐物。
卫一:“……” 他想反驳,但胃部又是一阵抽搐,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苏晚晚不再看他,权杖顶端蓝光微微一闪。
“嗡……”
那笼罩西名卫兵的无形力场瞬间消失!
“噗通!噗通!” 两名慢动作卫兵因为惯性首接摔倒在地!
卫二也踉跄后退几步,握刀的手还在颤抖,惊疑不定地看着苏晚晚,眼神里充满了骇然!这女人……用的什么妖法?!
“你……你是何人?!胆敢在王府重地行凶!使用妖法!” 卫二色厉内荏地喝道,声音却明显底气不足。
“妖法?” 苏晚晚轻笑一声,那笑声如同珠落玉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她优雅地从袖中(西次元袖子!)拈出一块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边缘镶嵌着金丝、刻着繁复云纹和一只展翅凤凰的……**令牌?!**
令牌出现的瞬间!
卫二和他刚爬起来的同伴,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凤……凤凰令?!国……国师大人?!” 卫二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国师?!苏晚晚是国师?!我下巴差点掉地上!这“沉浸式剧场”的剧本连国师都安排上了?!还让花魁当国师?!皇帝老儿怎么想的?!
苏晚晚(国师大人)把玩着那块散发着无形威压的凤凰令,眼神慵懒却带着俯瞰蝼蚁的漠然:“本座途经此地,见尔等为难一个迷路的小丫鬟和她……嗯……这只颇有灵性的‘寻宝鸟’,一时好奇,出手制止。怎么?王府的亲卫,现在连本座的路也敢拦了?还是说……” 她目光陡然锐利,如同冰锥刺向卫二,“你们端亲王府,对本座的令牌……有什么意见?”
“不敢!卑职万万不敢!” 卫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冷汗涔涔,“卑职有眼无珠!冲撞了国师大人法驾!请国师大人恕罪!恕罪啊!” 他磕头如捣蒜,另外两名卫兵也赶紧跪下,瑟瑟发抖。只有卫一还瘫在地上干呕,场面极其狼狈滑稽。
“罢了。” 苏晚晚仿佛挥走几只苍蝇,目光落在我身上,“这小丫头看着可怜,她的鸟……” 她指了指海绵上顶着凹坑、依旧散发着“老子没错”白光的小辣椒,“也算帮你们找到了丢失的腰牌(虽然方式奇特)。功过相抵,本座带走了。尔等……好自为之。”
她说完,不再看跪地的卫兵,对我微微颔首:“丫头,带上你的鸟,走了。”
我如蒙大赦!赶紧把怀里那块烫手的腰牌像丢垃圾一样扔回给卫二(他手忙脚乱接住),捧起我的“海绵凹坑鸟”组合,小跑着跟上苏晚晚摇曳生姿(却带着救世主光环)的背影。
走出后巷,远离了王府的肃杀和呕吐物的芬芳,我才感觉活了过来。
“娘……国师大人!多谢救命之恩!” 我感激涕零(真心实意),看着苏晚晚手里的凤凰令,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八卦),“您……您真是国师啊?” 这身份也太牛了吧!
苏晚晚随手把凤凰令丢回袖子(西次元空间!),恢复了那副慵懒花魁的模样,白了我一眼:“不然呢?你以为‘沉浸式剧场’的维护经费哪里来的?靠胖婶卖酸笋?” 她顿了顿,嘴角又勾起那抹熟悉的恶魔微笑,“不过嘛……这国师身份,用一次少一次。皇帝老儿疑心病重得很。所以……”
她停下脚步,转身,美眸落在我和海绵上那只正用小爪子梳理自己脑袋上凹坑的“小辣椒”身上。
“这次捞你和这只‘惹祸精’的成本……”
“记你账上。”
“双倍。”
“从你‘买命酸笋’里扣。”
我:“……” 看着怀里那包还没捂热的“买命酸笋”,再看看海绵上那只为了救我脑袋都撞瘪了的“惹祸精”……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感激、肉痛和“这破地方迟早要完”的悲怆,再次将我淹没。
这醉红楼(兼国师府)……
这全员深井冰的“沉浸式剧场”……
这脑袋撞瘪了还在臭美的发光鸟……
这身份成谜、债台高筑的管理员……
王府的水……
**看来比茅厕还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