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现宁站在洗手间门口，手里捏着那张创可贴。包装纸被他捏得皱巴巴的。他没动，就盯着林悦宁通红的眼睛看，声音比平时低："手给我。"
林悦宁往后躲了躲，手在背后擦了擦："不用了陆老师，我自己能行。"
"过来。"他没让开，语气很坚决。
林悦宁只好慢慢走过去，把流血的手指伸出来。血珠还在往外冒，滴在洗手台上。陆现宁撕开创可贴，动作有点笨拙，但很轻，把她的手指包得严严实实。
"谢...谢谢陆老师。"她低着头，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
他没说话，转身要走，到门口又停下："库房太黑，下次叫人陪你。"
林悦宁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关心这个，只"嗯"了一声。
接下来两天，林悦宁特别小心。陆现宁的水杯空了，她就让实习生去倒水；点外卖时，她特意让小雨备注"糖醋排骨多放姜"，还说"现宁哥想换口味"。
饭送来时，小雨拎着餐盒进来，一脸疑惑："悦宁，他不是最讨厌姜吗？上次带姜的他一口没吃。"
林悦宁假装整理文件，手顿了顿："可能...最近口味变了。"
陆现宁正好从办公室出来，听见这话："谁口味变了？"
小雨递过餐盒："现宁，今天的排骨加了姜，悦宁说您想换口味。"
林悦宁心一下子提起来，盯着键盘不敢抬头。
陆现宁打开餐盒，夹起一块带姜丝的排骨。他看了林悦宁一眼，她耳朵都红了。他咬了一口，姜味冲得他皱眉，但还是咽下去了。
"还行。"他放下筷子，"下次不用特意改，按原来的来。"
小雨很惊讶："不是不吃姜吗？"
"偶尔吃点没事。"陆现宁拿起文件走开，又看了林悦宁一眼。她还低着头，肩膀绷得紧紧的。
等他走了，小雨凑过来："悦宁，今天他也太奇怪了。"
林悦宁勉强笑笑："可能真变口味了吧。"心里却堵得慌——他明明不爱吃，还是硬吃了，是不是在试探她？
下午开会时，林悦宁报了个在城东老剧场的活动。
陆现宁突然问："剧场旁边是不是有家糖糕铺？"
林悦宁心跳漏了一拍，想起上周他随口说想吃糖糕，她第二天就买了。她赶紧低头："不太清楚。"
"哦。"他点点头，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
散会后，陆现宁让小雨送资料。小雨进去时，看见他正在电脑上看那家糖糕铺的地图。
"现宁，您看这个干嘛？"小雨放下资料。
他抬抬下巴："下周去买点糖糕，要刚出锅的。"
小雨很纳闷："您上周不是刚吃过吗？"
"又想吃了。"他关掉地图，突然问，"你跟林悦宁熟吗？"
小雨想了想："还行吧，这个助理人挺好，就是有时候神神秘秘的。"
"神秘？"
"好像什么都知道，又装不知道。"小雨举例，"比如您车胎的事，手腕的旧伤，她都知道，问她她就说是猜的。"
陆现宁没说话，手指敲着桌面。
小雨出去时，碰见林悦宁在走廊打电话，语气很急："...我知道会影响...可我总得装不知道...什么？记忆波动又大了？"
看见小雨，她赶紧挂电话："跟家里打电话呢。"
小雨走了。林悦宁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系统说陆现宁记忆波动更大了，特别是提到糖糕铺时。
晚上加班，办公室只剩他们俩。林悦宁收拾东西要走，看他还在看文件，水杯空了。她犹豫一下，还是没管，准备离开。
"林悦宁。"他突然叫住她。
她回头。
"倒杯水。"他头也不抬，"温水，不加糖。"
林悦宁愣了——他以前都要加蜂蜜的。她倒了杯温水给他。
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怎么不加蜂蜜了？"
林悦宁心里一紧："看您最近好像不爱喝甜的..."
"是吗？"他放下杯子，"我怎么不知道我不爱喝甜的了？"
她说不出话，只好低头："那...我再去加蜂蜜？"
"不用了。"他摆摆手，"明天帮我带城东那家的糖糕。"
林悦宁咬唇："好。"
"要刚出锅的。"他看着她，"上次你买的那家就挺好。"
林悦宁脸一下子白了——他记得！
"我...我明天可能有事，让小雨帮您带吧？"她慌了。
"小雨不认路。"他签着文件，"你去方便。"
她没法拒绝："好。"
走出大楼，林悦宁才发现后背都湿了。手机震动，系统发消息：「检测到目标人物故意提起"糖糕""蜂蜜水"等关键词，可能在主动唤醒记忆。」
她盯着手机，突然明白过来。陆现宁不是在试探，是在引导她。
第二天一早，林悦宁五点就起床去买糖糕。热乎乎的糖糕装在保温袋里，和她上次买的一样。
到公司时，陆现宁己经在等。她放下糖糕："陆老师，您要的糖糕。"
他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烫得咧嘴，却笑了："就是这个味。"
林悦宁看着他，想起以前她也这样给他买糖糕，他总说"烫嘴才好吃"，还把最甜的那块给她。
"好吃就多吃点。"她低头不敢看他。
他却突然问："林悦宁，你以前经常给人买这个吗？"
她猛地抬头，对上他探究的眼神，心跳乱成一团。
“不是的”她紧张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