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的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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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烧蚀记忆的39度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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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暗夜中的磷火
作者:
落日溺云间
本章字数:
5512
更新时间:
2025-07-08

威森堡的雨在第七天夜里变成了冻雨,冰粒砸在地下室的通风管道上,发出砂纸打磨铁锈的声响。莫德蜷缩在发霉的床垫上,消防斧的木柄被他攥出深深的汗痕,而体温枪的屏幕上跳动着39.2℃——这是斯特维亚用发报机零件改装的仪器,此刻红色数字在幽光中像极了莉娜母亲血库里的样本编号。

“他的谵妄又加重了。”索芬娜的声音从壁炉旁传来,牙科镜在她指间晃动,反射的火光照亮莫德额头上新添的红疹。斯特维亚昨天用仅剩的酒精棉片给伤口消毒时,棉片上渗出的己不是脓血,而是带着荧光的淡紫色液体,与基因库启动时的孢子颜色一致。

莫德的意识在现实与梦境间沉浮。他看见妻子艾拉的白裙在硝烟中飘荡,裙摆上的樱草花图案被气浪撕碎,像莉娜失踪时那架无人机投下的诱饵。“别碰那朵花……”他喃喃自语,手指抓向虚空,却握住了索芬娜递来的体温计,玻璃管在掌心发烫,仿佛握着艾拉生前最爱的樱桃味棒棒糖。

“1945年的怀表齿轮……”斯特维亚的声音从金属箱后传来,他正在用钢笔尖挑出莫德伤口里的金属碎屑,“这些荧光颗粒和钟楼废墟的孢子成分相同。”年轻工程师的眼镜片上凝着水雾,不知是蒸汽还是泪水,“炮击时他可能吸入了基因改造孢子。”

索芬娜将浸过碘伏的纱布按在莫德额角,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成了艾拉常用的茉莉香水味。莫德猛地坐起,看见妻子站在地下室入口,白裙上的血渍正顺着樱草花图案蔓延,而现实中,索芬娜的夹克前襟也有片相似的污渍,那是三天前夜袭时溅上的强盗血液。

“艾拉!”他的嘶吼震落了通风管道的积灰,消防斧从床垫下滑落,斧刃砸中金属箱的锁扣,发出“咔嗒”声。索芬娜按住他的肩膀,手术刀在火光中划出银弧,精准地挑开他袖口的粘连——那里藏着枚十字划痕弹壳,弹壳内侧刻着艾拉的名字缩写,是莫德退伍时她亲手刻下的。

“她死在三年前。”索芬娜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镊子夹起弹壳时,莫德看见她手腕内侧有个相同的刻痕,只是名字换成了“斯特维亚”。记忆的闸门在高烧中轰然洞开,莫德看见自己推开公寓门,看见艾拉倒在血泊中,白色床单被染成樱草花的深紫,而两个戴滑雪面罩的男人正用漂白剂清洗地板,其中一人的靴子上沾着艾拉的长发。

“他们说……”莫德的牙齿打颤,碘伏纱布被他攥成碎布,“说我在战场杀了他们的兄弟。”斯特维亚递来的水壶里装着混有镇静剂的雨水,水面映出莫德扭曲的脸——当年他用艾拉的发簪刺穿了第一个劫匪的眼球,用退伍时领的M1911崩掉了第二个人的下巴,子弹穿过颅骨的声响,和现在窗外的炮击声惊人地相似。

索芬娜的手术刀突然划破自己的掌心,鲜血滴在莫德伤口的荧光颗粒上。奇迹般地,淡紫色的光芒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正常血液的暗红。“我父亲是免疫学家,”她看着伤口愈合的纹路,像在观察培养皿里的细胞,“这种孢子需要同源基因的血液中和。”

莫德的视线落在索芬娜掌心的疤痕上,那道与莉娜母亲明信片上相同的缺角樱草花,此刻正在他的血液中逐渐愈合。他想起昨夜发烧时,索芬娜用牙科镜反射月光为他清理伤口,镜片里映出的不是硝烟弥漫的地下室,而是艾拉生前常去的樱草花田,女孩们在花海里追逐戴胜鸟,笑声穿透了三年的时光。

“斯特维亚去哪了?”他突然抓住索芬娜的手腕,疤痕的触感像极了艾拉婚戒的纹路。壁炉里的火芯爆出火星,照亮金属箱上新增的刻痕——斯特维亚在莫德昏迷时,用钢笔尖划出了第十西片花瓣,花瓣边缘刻着莫德和艾拉的名字缩写。

“去找退烧药了。”索芬娜抽回手,将最后半片磺胺药片碾成粉末,混着狗肉汤喂进莫德嘴里。药粉的苦味让他想起艾拉葬礼那天的咖啡,同样的苦涩,同样的无法下咽。斯特维亚离开前留下的发报机残骸正在蜂鸣,屏幕上跳出莉娜的疫苗接种卡照片,女孩的笑容被某种外力扭曲,像极了莫德记忆中劫匪的狞笑。

后半夜的雨变成了雪,冰粒敲打通风管道的声音越来越急。莫德在半昏迷中看见艾拉的白裙飘过金属箱,裙角扫过留声机的唱针,播放出的不是摇篮曲,而是他杀死劫匪时,艾拉项链坠子掉在地板上的声响——那是个樱草花形状的音乐盒,现在应该还躺在公寓楼的废墟里,被瓦砾覆盖。

“他出去太久了。”索芬娜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正在用发报机残骸扫描斯特维亚的定位,屏幕上的绿色光点在地图上闪烁,最终停在中心图书馆的废墟。莫德想起三天前在那里遇到的“杂种犬”小队,想起他们臂章上的狗头徽章,突然抓住索芬娜的手,将她掌心的疤痕按在自己的伤口上。

“同源基因……”他的体温在磺胺药的作用下开始下降,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你和斯特维亚……也是……”索芬娜的睫毛上凝着冰晶,在火光中像细小的钻石,她没有回答,只是将莫德的手按在金属箱的樱草花图案上,箱体突然发出蜂鸣,播放的不是童谣,而是斯特维亚临走前录下的留言:

“当第十西片花瓣闭合,真正的背叛者在火车站废墟。”

雪粒突然变成了铅弹,地下室的通风管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莫德看见艾拉的白裙飘向入口,裙角扫过斯特维亚编织的捕鼠笼,笼子里不知何时多了枚十字划痕弹壳,弹壳上刻着斯特维亚的名字。索芬娜的手术刀划开金属箱的暗格,里面掉出的不是基因样本,而是莫德家的门钥匙,钥匙链上的樱草花吊坠正在发光,与艾拉项链坠子的频率一致。

“他被‘播种者’抓走了。”索芬娜的声音异常平静,她用手术刀挑起钥匙,刀尖在月光下映出斯特维亚眼镜片的裂痕,“他们需要第十西号样本的血来完成基因库启动。”莫德的体温再次飙升,眼前的艾拉白裙逐渐透明,露出裙子里层绣着的十字划痕,与索芬娜夹克内衬的花纹分毫不差。

地下室的入口突然被炸开,风雪中站着那个蒙面男人,他手里拎着斯特维亚的黑框眼镜,镜片上的裂痕像极了莫德记忆中劫匪面罩的缝隙。莫德挣扎着想去抢眼镜,却被索芬娜按住,她的掌心疤痕与他的伤口贴合,发出淡紫色的荧光。

“别碰他,”索芬娜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他是你祖父当年的副官,也是……”她的话被蒙面男人的枪响打断,子弹击穿了金属箱的樱草花图案,留声机的唱针迸出火花,播放出艾拉生前最爱唱的摇篮曲,而斯特维亚的定位光点在地图上突然熄灭,像朵被掐灭的樱草花。

莫德的视线落在蒙面男人腰间的怀表上,莉娜的名字在表盖内侧发出荧光。他突然明白,艾拉的死不是偶然,斯特维亚的失踪也不是意外,所有的伏笔都指向1945年5月8日,指向那个藏在火车站废墟的基因库,指向他作为第十西号样本的宿命——用自己的血,和对艾拉的爱,来浇灌这场跨越三代的残酷实验。

雪越下越大,掩盖了地下室入口的血迹。莫德看着索芬娜掌心的疤痕逐渐与他的伤口融合,形成完整的樱草花图案,而艾拉的白裙在风雪中彻底消失,只留下一缕茉莉花香,与索芬娜夹克上的消毒水味混合,成为威森堡废墟里,最苦涩的芬芳。斯特维亚的眼镜掉在金属箱上,镜片里映出莫德发烧的脸,和他眼中,那朵在记忆中永不凋零的樱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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