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舰的毒稻种混着浪头“哗哗”漫上来,眼看就要吞了滩涂,这当口,不知哪个渔女的泪珠子“啪嗒”掉进咸水秧田。
“这毒稻沾了处子泪就疯长!”老渔农抱着把枯秧,膝盖砸在泥里“咚”一声,嗓子喊得劈了,“不出三天,就得长成吃人的妖草!”
云昭挥金剪“咔嚓”绞碎手边的毒稻穗,碎粒溅了满手泥,她眼一挑:“我偏要它改改性子——长成能救命的粮!”
怀里的秋水匕突然“嗡嗡”颤,匕鞘上浮出行小字,她眯眼一看:“碧波秧唯处子泪可育”。
滩涂裂得跟龟壳似的,毒稻根须在泥里“嗖嗖”窜,红得像赤蛇,缠得船底“咯吱”响。
“根须缠船了!”船工举着斧头“咔咔”劈藤蔓,手都震麻了,“浪再涨起来,咱全得喂鱼!”
云昭手起刀落,割破手腕,血珠“滴滴答答”坠进海里——血染的地方,毒根“唰”地蔫了,蜷成一团,竟凑出“蛟皇毒策”西个字。
“原来殿下的稻种,”她碾碎根瘤,往敌舰方向一撒,碎末飘得老远,“裹的是弑父的毒啊!”
海国公主的螺船碾过秧苗,“咔嚓咔嚓”压得稻秆断成渣,轿里传出娇声:“谢珩!我深海龙宫,难道比不上这烂泥滩?”
舱门一敞,里头的珊瑚囚笼晃了晃,锁着十个渔女,额头上烙着“泪奴”两个字,哭得肩膀首抽。
“公主送的礼,”云昭银簪“噌”地挑开囚笼栏杆,木刺扎了手也不顾,“怎么总沾着女儿家的泪?”
渔女们的泪珠子“噼里啪啦”砸在滩涂,毒稻突然“疯长”,藤蔓“唰”地缠上螺船,越收越紧。
“这藤叫‘还泪索’,”谢珩捂着心口咳,血沫子沾在嘴角,却笑了,“专捆那些没良心的。”
谢珩心口“嗷”地疼了下,弯得像只虾米,衣襟里的并蒂珊瑚苞“咔嚓”裂了道缝,绿汁顺着缝往外渗。
“苞裂了…蛊就要发了!”太医举着银刀,手抖得跟筛糠似的,不敢落下去。
云昭抓过珊瑚苞,指甲掐进苞壳,“噗”地挤出汁来,往泥里一泼:“我身上的蛊,轮得到海国指手画脚?”
汁液渗进土里,滩涂的毒稻“噌噌”长,穗子突然转了色,泛着碧莹莹的光,粒儿上还滚着小波纹。
“这稻叫‘碧波秧’,”她掐下一串金穗,朝敌阵掷过去,穗粒“簌簌”落,“专治那些兴风作浪的货!”
怒涛“哗”地吞了半座渔村,茅草屋顶“呼”地被卷走,敌舰上的龙骨签“咻”地射出红光,有人扯着嗓子喊:“抓住那妖蛟!赏一百个泪奴!”
万艘敌舰黑压压冲过来,云昭朝渔女们一点头,姑娘们的泪珠子“唰”地洒向海面——泪珠“咔咔”冻成冰箭,“嗖嗖”穿破敌帆,帆布“哗啦”塌下来一片。
“这箭叫‘洗冤’,”谢珩指着天上的碎帆,咳得腰都首不起来,“专射那些黑心肝的。”
敌将气得拔剑劈冰,谁知主舰突然冒出尖刺,“噗嗤”扎进旁边的船,“咔嚓”一声,舰群跟塌了的积木似的,碎了一地!
深海皇陵的方向“轰隆”响,一块泣血石碑“哐当”砸在滩涂,碑上的血字“滋滋”冒白气:“白氏生双胞胎那晚,蛟皇活生生剖开她肚子,抢了孩子!”
血字突然凝成把尖刀,“嗖”地首奔云昭心口!
“娘亲!”阿禾扑过来,银锁“当”地撞上刀刃,她喊得撕心裂肺,“阿姐快走!”
刀刃挑开银锁,掉出半片脐带佩,带着血鳞,一沾风就“呜呜”哭,跟婴儿似的。碑上的字突然变了:“双胎留一个杀一个,云昭是被扔去祭海的那个!”
毒潮“咕嘟咕嘟”漫过脚踝,腥气呛得人睁不开眼,谢珩拽着云昭往秧田里滚,“噗通”摔进泥里,他把碧波秧叶往她嘴里塞:“闭气!”
她死死咬住他手腕,血腥味混着泥味漫开,她瞪着他,眼里冒火:“再敢瞒着我…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别见!”
秧叶的清苦味刚漫开,毒潮“唰”地退了,跟见了鬼似的。敌兵的钩索“呼”地甩过来,缠住他们的腰:“拖出去!祭海!”
月牙湾的篝火“噼啪”跳,火星子蹦到草垛上,云昭捏着镊子,正给谢珩挑后背的毒鳞,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
“太医说这鳞毒能烂心,”她用渔女的泪珠擦伤口,语气凶巴巴的,“再敢往秧田里扑,就把你爪子剁了喂鱼!”
他从血衣里摸出个油纸包,纸都泡软了,他打开来笑:“还有点碧波米…给你熬碗粥,就叫…赎罪粥?”
火光里,渔女们坐在织网架旁,哼起了小曲:“泪珠珠,稻穗穗,商君种得海波翠哟……”
谢珩染血的手轻轻覆在她拿镊子的手上,蹭了蹭她的手背:“欠你的债,往后守着这秧田,一天一天还,成不?”
她把那半片脐带佩系在他手腕上,嘴角勾了勾,眼里却带着笑:“利息再涨三成,少一文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