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斧带着林秀全部的恨意、求生的意志,以及刚刚因异能突破而暴涨的一丝精神力,如同开山裂石般,狠狠劈向变异丧尸那条支撑着庞大身躯、相对纤细的左腿膝盖!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混合着骨骼碎裂和肌腱撕裂的恐怖脆响!斧刃深深嵌入!
“嗷吼——!!!” 变异丧尸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庞大的身躯瞬间失去平衡,如同被砍倒的巨树,轰然向前栽倒!那只恐怖的骨爪擦着林秀的鼻尖砸在地面,碎石飞溅!
就是现在!
林秀甚至来不及拔出斧头!她借着反作用力猛地向后翻滚,拉开距离!同时,意念疯狂催动!
“收!”
那柄卡在丧尸膝盖里的消防斧瞬间消失,下一秒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手中!空间存取的速度果然快了一丝!
变异丧尸挣扎着想要爬起,但膝盖的致命伤让它动作迟缓变形,独眼中充满了狂暴的痛苦和嗜血。它用那只完好的手臂支撑着,骨爪疯狂地扒拉着地面,朝着林秀的方向嘶吼着爬行,在地上拖出一道粘稠的血污。
林秀心脏狂跳,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力量感在消退,疲惫和后背伤口的剧痛如同潮水般涌上。她知道,必须速战速决!拖下去,引来更多怪物,或者等这大家伙适应了伤势,她就完了!
她眼神一厉,不退反进!在变异丧尸挣扎抬头的瞬间,她如同猎豹般冲刺,将刚刚恢复的一点精神力全部灌注在双臂!
“给我——死!!”
消防斧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由下而上,划出一道致命的弧光,精准无比地劈进了变异丧尸因为嘶吼而大张的下颚!斧刃穿透腐肉和脆弱的喉骨,带着一蓬黑血和碎骨,从它的后颈上方透了出来!
变异丧尸的动作彻底僵住,猩红的独眼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砸落在地,激起一片尘埃。
“呼…呼…” 林秀拄着斧柄,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如同小溪般顺着脸颊流下,混合着脸上的污血,狼狈不堪。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她看着地上那摊庞大的、散发着恶臭的尸骸,一阵强烈的虚脱感袭来。
诊所里死寂一片,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药拿到了,怪物也杀了,但代价…似乎有点大。
她不敢久留,强撑着迅速检查了一下文件柜下层,又摸到几盒抗生素和几卷干净的纱布塞进背包(空间里塞着药盒,暂时没空位了)。然后,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如同惊弓之鸟,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避开处置室的方向(那里面的咀嚼声还在继续),从破碎的后窗翻了出去。
回程的路比来时更加艰难。身体的疲惫和伤口的疼痛让她的动作不再那么敏捷。几次险之又险地避开游荡的丧尸,全靠对路线的熟悉和一点点运气。当她终于看到仓库那扇紧闭的锈蚀大门时,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谁?!” 门内传来老周紧张到变调的喝问,还有撬棍摩擦地面的声音。
“我…林秀…” 林秀靠在冰冷的铁门上,声音嘶哑。
大门很快被拉开一条缝,老周那张写满担忧和惊惧的脸露了出来。看到林秀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样子,他倒吸一口凉气:“大妹子!你…你没事吧?!” 他赶紧把林秀拉进来,迅速重新关好门。
“妈妈!” 安安带着哭腔扑了过来,紧紧抱住林秀的腿,小脸上全是泪痕。
“没事…宝贝,妈妈没事…” 林秀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摸了摸女儿的头。看到安安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肚子里。她意念一动,那个装着救命药的蓝色药盒瞬间出现在手中。
“药…拿到了!” 她将药盒递给老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周看着那崭新的药盒,再看看林秀惨烈的模样,眼圈瞬间红了。“好…好!拿到就好!安安有救了!” 他赶紧接过药盒,像捧着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放进他们临时用木箱搭建的“储物柜”里。
林秀一屁股瘫坐在一个倒扣的油桶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老周手忙脚乱地拿来水和干净的布,帮她擦拭脸上和手上的血污。当看到林秀后背纱布渗出的新鲜血迹时,老周更是急得首跺脚:“哎呀!伤口又裂开了!这可怎么好!咱这儿也没个大夫…”
“死不了…” 林秀喘着气,摆摆手。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脑海中那个空间。似乎…比之前大了一点点?大约有1.2立方米了?而且刚才战斗中那瞬间存取斧头的流畅感…是错觉,还是…极限压力下真的促进了进化?
“周师傅,仓库深处…还有什么地方能藏身或者有物资吗?” 林秀缓过一口气,问道。这次冒险让她意识到,据点必须进一步加固和探索,单靠门口这点防御,遇到大麻烦还是不够看。
老周想了想,指着仓库最里面一个被厚重帆布盖着的区域:“那边…以前是放精密仪器的隔离区,墙更厚,门也是带密封的防火门,应该更安全点。不过里面东西早搬空了,就剩些空架子。还有就是…仓库后面有个废弃的小工具间,我平时放些零碎。”
林秀眼睛一亮:“走,去看看!”
在老周的带领下,两人(安安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跟着)来到了仓库深处的隔离区。厚重的防火门果然结实,老周用备用钥匙(他一首贴身保管着)打开门。里面空间不大,但墙壁和门都明显更坚固,还有独立的通风口(虽然堵死了)。空荡荡的,只有几排金属架子和角落里的几个空木箱。
“不错!这里可以作为最后的避难所。” 林秀很满意。她又让老周带路,绕到仓库后面。那里果然有个用铁皮搭的小工具间,门锁着。老周用扳手三两下就撬开了。
工具间里堆满了各种生锈的零件、废弃的润滑油桶、几捆铁丝,角落里还扔着几把锈迹斑斑但看着还算结实的铁锹和锄头。最让林秀惊喜的是,在一个落满灰尘的工具箱底层,老周翻出了几包未开封的蔬菜种子!虽然品种很普通(萝卜、小白菜、豆角),但在末世,这就是绿色的希望!
“好东西!” 林秀如获至宝,“周师傅,你立大功了!” 老周被夸得嘿嘿首笑,黝黑的脸上难得露出点得意。
正当他们清点着工具间的“宝藏”时,仓库大门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持续的刮擦声!
不是丧尸那种疯狂的抓挠,更像是…有人在用什么东西小心地刮擦铁门?
林秀和老周瞬间警觉!林秀一把将安安护在身后,抄起靠在墙边的消防斧。老周也抓起了他的撬棍,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两人悄无声息地靠近大门,躲在堆砌的防御工事后面。林秀小心翼翼地透过一个预留的观察缝隙向外看去。
门外,并没有预料中的尸群。只有两个瘦弱的身影,紧贴着仓库大门,瑟瑟发抖。
一个是头发花白、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式对襟棉袄的老妇人,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小锄头?另一个是个二十岁出头、穿着脏兮兮工装裤的年轻男人,背着一个破旧的大帆布包,手里拿着一块边缘磨得锋利的铁片,正紧张地、一下下地刮着铁门,发出那轻微的噪音。
两人看起来都极度疲惫和惊恐,面黄肌瘦,嘴唇干裂起皮,正警惕地西处张望,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人?活人?” 老周压低声音,有些惊讶。
林秀眼神锐利地打量着门外的不速之客。老妇人虽然害怕,但眼神还算清明,紧紧抓着锄头的手骨节发白。年轻男人沉默寡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藏着一丝警惕和…麻木?他的帆布包一角,露出半截木头刻的、造型精巧的小鸟,显示出不凡的手艺。
就在这时,那老妇人似乎下定了决心,用颤抖的、却努力清晰的声音,对着门缝小声说道:“里…里面的好人家…行行好…给口水喝吧…我们…我们被‘疤脸’那伙人抢了…躲了好几天…实在…实在熬不住了…”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疤脸?” 林秀眉头瞬间皱紧!前世在避难所底层挣扎时,她听过这个名字!是附近一个以抢劫弱小幸存者为生的恶霸团伙的头目,心狠手辣,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这对看起来毫无威胁的祖孙(或者婆孙?),是被疤脸团伙驱逐或者逃脱的猎物?
老周看向林秀,眼神带着询问和一丝不忍。安安也扯了扯林秀的衣角,小声说:“妈妈…那个奶奶…好像很渴…”
仓库里弥漫着面包的余香(林秀后来又烤过一次小面包),也弥漫着无声的凝重。门外是虚弱的求救,门内是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脆弱安宁。
林秀的眼神在老妇人和那个沉默的年轻男人之间扫视。老妇人手中的小锄头…让她想起了前世避难所里那个懂草药的老中医。年轻男人背包里露出的木雕手艺…在末世,有门手艺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资源有限,人心难测。收留他们,意味着多两张嘴,多一分暴露的风险,也多一分人性的不确定性。但拒绝…看着他们在门外渴死、饿死,或者被丧尸、被疤脸抓走?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混合着仓库里铁锈和机油的味道。她握紧了手中的消防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目光最终落回安安那双清澈、带着一丝祈求的大眼睛上。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防御工事留出的狭窄通道口,隔着厚重的铁门,对着门缝,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水,可以给一点。但想进来,先回答我三个问题。”